血鸦佣兵团走后,物流园的空气仿佛都松快了些。江永他们找了个靠墙的角落,用纸箱搭了个简易的窝,周博洋生了堆火,火苗舔着枯枝,发出“噼啪”的轻响。
“总算能安生歇会儿了。”邹娟靠在纸箱上,把换来的土豆种子小心地塞进怀里,“今天换的那台发电机,回去能给了望塔接个灯,晚上就不用摸黑放哨了。”
周博洋烤着红薯,香味混着烟火气飘散开:“我刚才去打听了,明天一早有车队回北边,正好能捎我们一段,能少走不少路。”
江永没说话,只是往火里添了根柴。他总觉得这“平静”有点不真实——物流园里人多眼杂,白天又刚跟血鸦佣兵团起了冲突,哪能真的高枕无忧?他摸了摸腰间的手枪,技能【动静感知】正悄悄运转,能捕捉到百米内的细微声响。
火堆旁渐渐围拢了几个其他镇子的幸存者,有个抱着孩子的女人递过来半块压缩饼干:“谢谢你们,刚才血鸦的人也想抢我们的粮,看你们把他们打跑了,才没敢过来。”
江永接过饼干,分给周博洋和邹娟:“都是幸存者,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女人叹了口气:“这世道,能安安稳稳过个晚上都是奢侈。昨天西边角落还有人因为半袋盐打起来,动了刀子……”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争吵声,夹杂着摔东西的脆响。江永立刻竖起耳朵,技能反馈——是两个男人在抢一块帆布,动静不大,没带武器。
“别管闲事。”邹娟按住想站起来的周博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周博洋点点头,却还是往那边望了几眼。火光照在他脸上,映出几分不安。
后半夜,火堆渐渐弱了下去,只剩下红通通的炭火。守夜的邹娟突然推了推江永:“你听。”
江永瞬间清醒,技能捕捉到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正从东边的货柜后往这边挪,不止一个人,脚步很轻,像是刻意放轻的。
“来了。”江永低声道,摸出消防斧,“不是血鸦的人,脚步声不对。”
周博洋也握紧了钢管,紧张地盯着货柜的阴影处。片刻后,三个黑影从阴影里钻了出来,手里拿着麻袋和撬棍,显然是想趁夜偷东西。
“别动!”江永低喝一声,猛地站起来,消防斧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那三个人吓了一跳,见他们醒着,骂了句脏话就想跑。邹娟早绕到了他们身后,一棍扫在最前面那人的腿弯,剩下两个被周博洋和随后赶来的几个幸存者堵住,没一会儿就被按在了地上。
“送治安队处理。”江永对闻声赶来的卫兵说。
卫兵押着人走后,周围的幸存者纷纷道谢。江永摆摆手,重新坐回火堆旁,添了根柴。炭火重新燃起,映着他平静的脸。
“这晚上,果然没那么平静。”周博洋擦了擦手心的汗。
“越平静的地方,越藏着心思。”江永望着物流园深处的黑暗,“明天早点走,回长港镇才踏实。”
天快亮时,火堆彻底熄了。江永靠在纸箱上眯了会儿,梦里全是长港镇的灯火,还有林溪抱着小花猫在镇口张望的样子。
醒来时,邹娟已经在收拾东西,周博洋正和车队的人打招呼。晨曦透过物流园的铁网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该回家了。”江永扛起装发电机的箱子,脚步轻快了不少。
所谓“平静”的晚上,不过是在警惕中守住了安稳。江永知道,这末世里,真正的平静从不是等来的,而是靠自己睁着眼睛,一步一步守出来的。就像此刻,带着换来的物资,朝着家的方向走,哪怕路上还有风雨,心里也是踏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