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刚走出市公安局那庄严肃穆的大楼,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给柳潇潇打电话报平安,就听到一声急促的刹车声。
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停在他面前,后排车门打开,首先迈出的是一双踩着精致黑色细高跟鞋、包裹在透薄黑色丝袜中的纤长小腿。紧接着,一个身影利落地从车内出来。
那是一位年轻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身着一件剪裁极佳、长度及膝的黑色双排扣风衣,风衣腰带束起,勾勒出窈窕的腰线。风衣下摆下是那引人注目的黑丝美腿,显得既干练又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性感。她妆容精致,五官明艳,一头栗色的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利落的发髻,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眸锐利而聪慧,手中提着一个专业的公文包。
在她身后,跟着下来的正是公司法务部的负责人和一脸焦急的柳潇潇。
“林总!你没事吧?”柳潇潇快步上前,担忧地上下打量他。
“没事了,虚惊一场。”林默对她宽慰地笑了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那位黑丝风衣的陌生女子吸引。她身上有一种混合着精英律师气场和某种…熟悉感的奇特气质。她旁边的法务部负责人似乎对她颇为恭敬。
那位女子也正看着他,金丝眼镜后的美眸中带着一丝玩味和审视的笑意,红唇微启,声音清脆悦耳:“林默学长,这么多年不见,你这惹麻烦的功力倒是见长啊?都惹到市局经侦支队来了?”
学长?林默一愣,仔细打量着对方,确实有种隐隐的熟悉感,但一时又想不起名字。“你是…?”
女子轻笑一声,带着点嗔怪:“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宋思瑶啊,法学院比你低两届。当年你搞出那么大动静,最后可是我和清璇学姐帮你收拾的烂摊子,打完的官司哦!”
“宋思瑶?”林默猛地想起来了!当年那个跟在苏清璇屁股后面、一脸崇拜喊着“清璇姐好帅”、同时也总用古怪眼神看自己的小师妹!几年不见,变化这么大,从青涩小师妹变成了气场十足的精英律师!
柳潇潇也笑了,在一旁补充道:“是啊,思瑶现在可是沪上鼎鼎大名的‘衡正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律师,专攻经济案件和危机处理。我一接到你电话,就知道这事不简单,就和清璇说了,没想到你们是老相识。”
林默顿时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原来是思瑶师妹…真是…好久不见,谢谢你专门跑一趟。”
宋思瑶推了推眼镜,笑意更深:“学长客气了,份内之事。不过,学长,你怎么又跟这种‘刑事风险’这么高的案子扯上关系了?这次是‘文物走私’还是‘国际诈骗’?听起来可比当年‘打击网络贷款’那次‘格局’大多了。”
“打击网络贷款?”柳潇潇闻言,好奇地看向林默,“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事?”她记得清璇没讲过这些事啊。
林默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不自然,眼神闪烁,连连摆手:“咳咳…没什么没什么!陈年旧事,不值一提!师妹你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他不说还好,这一掩饰,反而勾起了柳潇潇更大的好奇心。她狐疑地看向宋思瑶。
宋思瑶看着林默窘迫的样子,忍俊不禁,对柳潇潇说:“潇潇姐,你真不知道?当年林默学长可是‘以身入局’,堪称打击校园非法‘裸贷’的‘英雄’呢!”
“到底怎么回事?”柳潇追问。
宋思瑶瞥了一眼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的林默,笑眯眯地揭秘:“当年不是有那种针对女大学生的‘裸条贷’吗?利息高得吓人,还不上就威胁发照片。学长不知道从哪搞来个微信号,伪装成急需用钱的女生去加那个放贷的头子。”
柳潇潇眼睛睁大了。
宋思瑶继续道:“他跟人家聊啊聊,装得特别像那么回事。对方果然上钩,让他发‘艺术照’(其实就是林默p的自己的裸照)做抵押。学长还真‘借’到了五千块钱。过了一个月,那边来催债了,语气特别横。”
她模仿着放贷人的语气:“‘喂!还款了!连本带利一万!’”
然后她又学着林默当时 presumably 是义正辞严的语气:“‘还什么款?我不是卖艺术照的钱吗?’”
“那边就骂:‘小子你跟我玩这个?信不信我把你照片发给你爸妈同学?’”
“你猜学长怎么回?”宋思瑶笑得肩膀都在抖,“他特别淡定地说:‘发呗。我爸也在你那贷了三千,正好你一起发,让我妈看看我爸藏的私房钱都花哪去了!’”
“噗——!”柳潇潇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赶紧捂住嘴,肩膀不停耸动,“还…还有这事?哈哈哈哈…后来呢?”
“后来那边估计都懵了,骂骂咧咧地挂了电话。”宋思瑶接着说,“再后来,学长就把聊天记录、转账记录所有证据都整理好,直接匿名举报给了警方和学校保卫处。那个窝点还真被端掉了。不过…”
她话锋一转,眼神调侃地看向面红耳赤的林默:“不过警方顺藤摸瓜做笔录的时候,差点把学长当成真的潜在客户给教育一顿。而且,最初学长想去‘钓鱼执法’的时候,好像还问过我,这种‘薅网贷羊毛’的想法靠不靠谱…?”最后这句话,她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促狭。
只有林默知道,当时他确实是抱着一点“黑吃黑”、薅一把就跑的危险念头,是被宋思瑶严肃告诫了法律风险后,才转而改成纯粹取证举报的。
“哈哈哈!”柳潇潇彻底笑弯了腰,眼泪都快出来了,“林默!你…你还有这种黑历史!居然还想薅羊毛?!”
林默尴尬得脚趾抠地,恨不得时光倒流捂住宋思瑶的嘴:“…陈年糗事…求放过…师妹,律师费我给你加倍,这事咱能翻篇了吗?”
宋思瑶这才心满意足地收起玩笑,恢复精英律师的派头:“好吧,看在学长知错就改、后来表现尚可的份上。说正事,刚才里面情况具体怎么样?我需要知道细节,才能评估对方下一步可能的行为,并准备反制措施。”
三人一边上车,林默一边将警局内的经过,包括那位“胡叔”的出现和苏父的暗中相助,详细说了一遍。
宋思瑶听完,沉吟片刻,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起来:“苏辰和吴金宝这是狗急跳墙了。诬告陷害,尤其是牵扯到文物和诈骗这种严重罪名,一旦坐实,后果不堪设想。他们这是想一击致命。”
“而且手段很脏,”柳潇潇补充道,脸色冷了下来,“下药不成,就玩诬告。”
“没关系,”林默的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坚定,“他们既然出了招,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思瑶,接下来可能需要你全力协助。潇潇,准备一下,我们要开始全面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