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亚,某废弃橡胶园深处。
枪声撕裂潮湿闷热的空气,子弹“噗噗”地钻进腐烂的树干和泥地里,溅起腥臭的泥点。文强狼狈地扑倒在一个土坑里,对着卫星电话嘶吼,脸上混杂着泥浆、汗水和惊惶:
“喂,老板!赶紧跑!妈的,顶不住了!那小子背景绝对不简单!追我的人太他妈专业了!根本不是普通条子!” 他剧烈喘息着,又是一梭子弹扫过头顶,压得他抬不起头,“赵剑!你他妈听见没有?!我说我快顶不住了!嘟…嘟…嘟…”
“操!” 文强狠狠将卫星电话砸在泥里,屏幕碎裂。他绝望地环顾四周越来越近的包围圈,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这小子…林默…他怎么能找到文强的?难道是苏家那个老不死的在背后搞鬼?!” 混乱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多年前苏赵两家激烈的商战,赵家对苏家的打压,以及苏老爷子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刻骨的忌惮和仇恨瞬间淹没了他。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另一部加密手机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老爷子。
赵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恐惧和暴怒,接通电话,声音努力维持镇定:“爸?”
电话那头传来赵家老爷子沉稳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小剑,燕京不能待了。对方能量超出预估。你立刻动身,去西非,找你大伯。那边虽然环境差点,但根基稳固,能护你周全。避避风头,等家里把这边摆平。”
“西非…大伯那里?” 赵剑眼神闪烁,迅速权衡利弊。他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生路。“好,我知道了,爸。”
“记住,低调,安全第一。到了立刻联系我。” 老爷子说完,果断挂了电话。
西非!赵剑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和疯狂。他猛地看向旁边一直紧跟着他、脸色同样煞白却强作镇定的女秘书小陈。她修身的职业套裙下,一双裹着黑色丝袜的长腿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诱人。赵剑的目光在她紧绷的黑丝美腿上流连了一瞬,一股扭曲的占有欲和末日般的放纵感涌上心头。
“小陈!” 他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亢奋,“立刻!定两张最快去西非的机票!头等舱!你,跟我一起去!” 他伸手,近乎粗暴地将惊魂未定的小陈拉进怀里,将脸埋在她颈窝,贪婪地嗅着她身上昂贵的香水味和年轻肌肤的气息,仿佛在汲取最后一点安全感。
他顿了顿,眼中凶光毕露,“等等!走之前,再办件事!给我查!林默那小子现在在哪个医院躺着?燕京第二人民医院?VIp病房?呵…很好!”
他松开小陈,掏出另一部手机,快速拨通一个号码,声音冰冷得如同毒蛇吐信:“老宁,是我。燕京第二人民医院,VIp病房区,目标林默。送他一份‘大礼’,让他永远醒不过来。手脚干净点,做成…意外。钱翻倍,做完立刻消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传来一个毫无感情的低沉男声:“明白。”
“少爷!” 小陈惊恐地抓住赵剑的手臂,“不行!老爷刚说让您低调!这个时候动林默,万一…”
“没有万一!” 赵剑粗暴地甩开她的手,眼神疯狂,“我都要滚去西非吃沙子了!临走前不送他上路,我咽不下这口气!苏家?林默?都给我等着!” 他再次将小陈搂紧,贪婪地嗅着她的体香,声音却如同地狱寒风,“就这么定了。准备走!”
燕京第二人民医院,VIp病房区。
苏清雅推开门,午后的阳光斜照进来,却驱不散她心底的寒冰。消毒水的味道浓烈刺鼻,让她本就翻江倒海的胃部又是一阵抽搐。
“姐!” 苏清璇立刻迎上来,看到她苍白如纸的脸色,满眼担忧,“去了这么久?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检查不顺利?”
苏清雅强迫自己弯起嘴角,避开妹妹探询的手,声音刻意放得轻松:“没事,就是常规检查项目多,排队等得久,抽完血有点晕,在外面透了透气。” 她目光转向病床上的林默,转移话题,“林默,新病房感觉还好吗?”
林默虚弱地笑了笑,精神尚可:“好多了,辛苦清璇。清雅,你脸色真的不太好,多休息。” 他的关心像针,扎在苏清雅最痛的地方。
“我没事。” 苏清雅重复着,走到窗边沙发坐下,手包放在身侧,里面那张b超单重若千钧。她下意识地将手轻轻覆在小腹,那里是她绝望中抓住的唯一生机。
病房里,苏清璇削着苹果,碎碎念着报平安的电话内容,努力营造温馨。苏清雅勉强应和,声音轻柔,动作带着不自知的谨慎。然而,一阵更浓烈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清洁剂飘来——
“唔!” 苏清雅猛地捂住嘴,脸色瞬间惨白,剧烈的恶心感汹涌而至!
“姐!” “清雅!” 惊呼声同时响起。
“抱…歉…洗手间!” 她踉跄着冲进卫生间,反锁上门。
“砰!” 门内,压抑的干呕声撕心裂肺。苏清雅趴在洗手台上,胃里空空,只有酸苦的胆汁灼烧喉咙,每一次痉挛都让她冷汗涔涔,浑身发抖。镜中的脸毫无血色。门外是妹妹焦急的拍门和询问。
她用冷水狠狠拍打脸颊,泪水混着水流下。腹部的紧绷感是无声的警钟。
“没事…抽血反应…闻到味道反胃…吐出来好多了…” 她打开门,声音虚弱但竭力平稳,“歇会儿就好。” 她避开妹妹忧心忡忡的目光。
苏清璇看着姐姐异常疲惫的样子,眉头紧锁。这份“虚弱”透着沉重的异常,绝非简单的抽血反应。
傍晚降临,VIp区灯光亮起,人声渐息,只剩下空调的低鸣。
“我去楼下便利店给林默买点粥,很快回来。” 苏清璇起身,不放心地叮嘱,“姐,你看着点,有事立刻按铃!”
“嗯。” 苏清雅应声。
门关上,房间只剩苏清雅和沉睡的林默。她看着他微蹙的睡颜,心中巨浪翻腾,守护他与腹中孩子的重担压得她窒息,却也支撑着她。
死寂中——
“咔哒。”
一声细微到几乎被空调声淹没的、金属转动的轻响!
苏清雅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心脏骤停!所有疲惫痛苦被一种源自母性与绝境的本能警觉瞬间取代!她猛地抬头,目光如淬毒利箭,死死钉住房门!
门缝下的光亮,被一道无声靠近的、浓重而冰冷的阴影完全吞噬!那影子停滞在门外,散发着致命的死寂!
不是护士!不是清璇!
念头闪过的刹那——
“咔!”
一声更清晰的、门锁被工具撬动的脆响!冰冷的金属摩擦声刺破病房虚假的宁静!门把手开始被坚定而无声地向内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