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一半奖金”的判决如同冰冷的枷锁，沉甸甸地套在林默脖子上。他像个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地缩在自己的小办公桌前，试图用整理文件麻痹自己滴血的心脏和纷乱的思绪——苏清雅的疏离，苏清璇的洞察与惩罚，还有那该死的、没完没了的“谁更漂亮”……
然而，苏清璇显然没打算让他安静地“舔舐伤口”。就在林默刚把一份文件分类归档，试图假装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整理机器时，一股强大而冰冷的压迫感如同实质般笼罩过来。
他僵硬地抬起头。
苏清璇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她的王座，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桌边。她双手环抱在胸前，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淬冰的美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里面翻涌着一种混合了审视、不悦和……某种极其危险的、近乎狩猎般的兴味。
办公室的空气瞬间被抽干。林默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林默，” 苏清璇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看来刚才的‘学费’，交得还不够痛？”
林默心里咯噔一下，不祥的预感如同冰水浇头：“苏总…我…”
“闭嘴。” 苏清璇打断他，红唇勾起一个冰冷而极具压迫感的弧度。她微微弯下腰，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庞瞬间在林默眼前放大！距离近得林默能数清她根根分明的睫毛，能看清她瞳孔深处那点跳跃的、危险的火焰。她身上那股清冽的香气混合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如同囚笼般将他牢牢锁住。
“现在！立刻！马上！” 苏清璇一字一顿，每个音节都像冰珠子砸在林默的心上，“回答我！”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牢牢锁住林默慌乱的眼睛：
“我和苏清雅——”
“眉毛，谁更英气？”
“身材，谁更……有料？”
轰——！
升级版死亡问题！还是限时抢答！不带思考的那种！
林默感觉自己的大脑cpU瞬间过载，眼前发黑，冷汗“唰”地一下就从额角冒了出来！这问题比“谁更漂亮”还致命百倍！直接具体到部位！答不好就不是扣钱，是直接凌迟处死！
他下意识地想低头避开那灼人的视线，想端水糊弄过去。但苏清璇仿佛看穿了他的意图，一只微凉的手猛地伸出，精准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一把揪住了林默的领带结！
“看着我！”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冰冷的命令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再敢敷衍或者低头……” 她揪着领带的手猛地向下一拽！
林默猝不及防，被这股力量带得身体猛地前倾！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几乎鼻尖相碰！他甚至能感受到苏清璇温热的呼吸带着玫瑰的香气拂过自己的唇！巨大的压迫感和那近在咫尺的、毫无瑕疵的容颜，让林默的心脏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胸腔！他被迫抬起头，视线无可避免地撞进苏清璇那双深不见底、翻涌着风暴的眼眸中。
逃无可逃！只能硬着头皮上！
巨大的求生欲如同肾上腺素般瞬间注入四肢百骸！林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观察！必须观察！以前他哪敢这么长时间、这么近距离地直视苏清璇？但现在，为了活命，他豁出去了！
他的目光，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专注和……破罐破摔的勇气，第一次如此大胆而直接地、一寸寸地扫过苏清璇的脸庞和身体轮廓。
眉毛……
他紧紧盯着苏清璇那斜飞入鬓的眉峰。确实，比记忆中和照片里苏清雅的眉毛更浓烈一些，线条也更锐利，如同精心描绘的墨线，带着一种天生的、不容置疑的英气和锋芒。而苏清雅的眉毛则更偏向于柔和的柳叶弯眉。
身材……
林默的目光快速扫过苏清璇被剪裁完美的西装套裙包裹的身体。曲线……非常惊人！紧窄的腰身，饱满而挺翘的胸臀线条，在利落的职业装下勾勒出极具力量感和侵略性的美。苏清雅的身材当然也很好，但气质更偏温婉柔和，线条也更含蓄。而苏清璇……是那种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如同猎豹般的曲线美。
电光火石间，答案在求生欲的催生下成型！
“你！” 林默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变调，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眉毛是你更英气！像…像水墨画里最浓最利的那一笔！特别有气势！一看就是…就是当总裁的料！” 他语速飞快，生怕被打断。
苏清璇揪着他领带的手似乎微微松了一点点力道？眼底的冰风暴似乎有凝滞的迹象？
林默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目光更加“勇敢”地扫过她的身体曲线，硬着头皮继续：
“身材……都…都很好！真的！但…但你穿职业装，线条更…更利落！更…更有冲击力！像…像雕塑！特别…特别……” 他搜肠刮肚想词，“……特别符合您的身份气质！一看就…就特别能镇场子！”
一口气吼完，林默感觉自己像跑完了一场马拉松，浑身脱力，后背的衬衫已经被冷汗彻底浸透。他紧张地盯着苏清璇，心脏在嗓子眼狂跳，等待着最终的审判——是死是活，就在这一瞬！
苏清璇没有立刻说话。
她依旧揪着林默的领带，保持着那极具压迫感的近距离。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在林默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布满汗珠的脸上逡巡。那双总是淬冰的眼眸深处，翻涌的情绪极其复杂——有被取悦的微光？有对他“观察力”的意外？有对他求生欲爆发表演的玩味？还有那挥之不去的、对“姐姐”的在意？
时间仿佛凝固。
林默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和苏清璇清浅的呼吸声。
终于，苏清璇揪着他领带的手，极其缓慢地松开了。但她并没有立刻后退。反而，她的指尖顺着那被揪得有些变形的领带，带着一种近乎暧昧的缓慢，一路向下滑，最终停在了林默剧烈起伏的胸膛上。
那微凉的指尖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轻轻点在他的心口。力道很轻，却像带着电流，让林默浑身一颤。
“观察得……还挺仔细？” 苏清璇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慵懒的、带着一丝沙哑的调子，眼神里的冰寒似乎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邃、更加危险的玩味，“连‘水墨画’和‘雕塑’都出来了？”
她的指尖没有离开，反而微微用力，像是在感受他狂乱的心跳。她微微侧头，红唇几乎要贴上林默滚烫的耳廓，温热的呼吸带着致命的诱惑和冰冷的余韵，清晰地钻进他的耳朵：
“林默，你这张嘴……”
“为了活命，是不是什么‘宇宙起源’的鬼话都编得出来？”
林默被她这亲昵又危险的姿态弄得浑身僵硬，耳根红得滴血，被她指尖点住的地方更是像着了火。他咽了口唾沫，努力维持着最后的清醒，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带着劫后余生庆幸的笑容：
“报告苏总！宇宙起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在您这‘绝对领域’里，说真话……是唯一的‘生存法则’！我这只是……如实汇报‘观察结果’！保证不带任何‘艺术’加工！真的！”
“哼。” 苏清璇终于收回了点在林默心口的指尖，也直起了身体，拉开了那令人窒息的距离。她优雅地理了理自己一丝不乱的衣襟，仿佛刚才那番充满侵略性的“逼供”从未发生。只是，她那冰冷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眼底深处那点被取悦的微光，一闪而逝。
“算你……”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这次识相。”
她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只留下一个冷艳的背影和一句轻飘飘的、却让林默如蒙大赦的话：
“奖金扣一半的决定，不变。”
“不过……” 她坐回宽大的座椅里，拿起钢笔，指尖无意识地在笔身上摩挲了一下，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慵懒的施舍，“……看在你‘观察力’勉强及格，求生欲也‘可圈可点’的份上……”
她抬起眼，那双漂亮的眸子扫过林默依旧僵在原地、惊魂未定的样子，红唇勾起一个极其恶劣、却又带着一丝奇异魅力的弧度：
“……下次‘预支工资’的时候，允许你申请‘工伤’补贴——治疗‘心率过速’的药费。”
林默：“……”
他看着苏清璇那副掌控一切、仿佛刚才只是逗弄了一只宠物的姿态，感受着自己依旧狂跳不止的心脏和被冷汗浸透的后背，再摸摸脖子上那根被揪得皱巴巴的领带……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其复杂、混合着后怕、庆幸、憋屈和一丝丝被“赦免”后诡异的感激的笑容，无声地吐槽：
“工伤补贴？治疗心率过速？”
“苏总……您就是我的‘心率过速’源头啊……”
“这药费……怕是得申请终身免费才够用……”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残留着她指尖微凉触感的胸口，又摸了摸被揪过的领带，内心悲鸣：
“……还得再加一项‘领带修复费’！这‘观察力’考核……成本也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