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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庚王五年的秋天,来得格外肃杀。西风卷着黄河故道吹来的沙尘,扑打着殷都的城墙,天色总是昏黄一片,仿佛笼罩着一层驱不散的阴翳。

朝堂之上,关于西陲戎人部落近来频繁异动、袭扰边邑的军报,已经连续呈递了数份。虽尚未酿成大规模战事,但边地不宁的气息,已随着驿马疾驰的烟尘,弥漫到了王都。

在一次商讨西陲防务的朝议中,微子胥再次出列。这位宗室元老似乎已将“整饬贞人舍”视为己任,并善于将各种事务与此挂钩。他手持一份据称是“边邑守臣泣血上陈”的简牍(内容无人细究),声音沉痛:

“王上,西陲不靖,固然是戎狄贪婪无厌。然,边邑军心民气是否稳固,守臣是否得人,亦为关键。臣闻,贞人舍近年因某些淆乱之举,分散精诚,致使天地交通或有阻滞,祖宗庇护或未周全。此等内因,恐亦影响边陲安宁之气运。”

他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朝班中贞人舍代表的位置(卜正仍病,此次由祭祀科一位主管代班),继续道:“况且,贞人舍中既有‘不专本业’、‘心思旁骛’之人,留于王都,于舍内风气无益,于王业亦无助。不若……加以外放,使其亲临边陲,感受戎狄之患,体察守土之艰,或能收其心志,去其浮华,于边地军民之鼓舞、乃至祭祀安定,或能有所裨益。此乃一举两得,既肃清舍内,又实边用人。”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将排挤打压包装成了“历练”与“实边用人”。核心意图却昭然若揭:将瞻这个“异类”和“麻烦”彻底逐出殷都权力与舆论的中心,发配到遥远、艰苦、且不太平的边邑,任其自生自灭。既能彻底消除他在贞人舍内可能残留的影响,也能向所有人展示与守旧派作对的下场。

祖庚王听着,手指在玉案上轻轻敲击。他自然明白胥余的用心。对于瞻,他并无恶感,甚至对其坚持编撰医典的执着,以及在当前风波中表现出的隐忍,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欣赏。但胥余所言,并非全无道理。边地确需增派得力人手(哪怕是名义上的),将瞻这样一个带有“问题”标签却又有些特殊才能的人外放,既能暂时平息宗室和守旧派的不满,也能观察其在真实困境中的表现,不失为一个合乎各方(除当事人外)利益的折中方案。

“王叔所言,亦是一种考量。”祖庚王缓缓开口,“贞人瞻,既在先王时有编撰之任,也算通晓文墨事务。外放边邑,协理军民祭祀,观察边情,确可历练。便着令吏部与贞人舍议定,择一西陲边邑,令瞻前往,秩……就依边邑贞人之常例,佐理祭祀,协察风土,并无专断之权。一应行止,需听命于当地守臣。”

旨意下达,算是为瞻的“殷都生涯”正式画上了一个带有流放色彩的句号。

贞人舍内接到正式文书时,气氛微妙。

守旧派诸人心中畅快,认为这是微子胥公手段高明,也是瞻咎由自取。有人私下笑道:“边邑苦寒,戎狄时扰,且看这位‘务实’的瞻先生,如何在那里施展他的‘草木之学’!” 也有人假意惋惜:“可惜了,本是望气科干才,奈何心思不正,落得如此下场。”

与瞻稍有交情或心存同情者,则只能暗自叹息,无人敢公开表示什么。世态炎凉,莫过于此。

瞻本人,是在一次例行的枯燥观测记录任务后,被望气科现任主管(一位已明显倒向守旧派的中年贞人)叫去,当面告知这一决定的。主管语气平淡,公事公办,甚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王命如此,舍内也已议定。你去的是西陲‘樠邑’,虽非最前沿,亦算边地。三日后启程。舍内会为你准备符传、基本仪仗及一月资粮。到了那边,需谨言慎行,好生辅佐守臣,莫要再……生出什么是非。”

瞻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他恭敬地行礼:“下官遵命。”

离开主管值房,走在贞人舍熟悉的回廊上,秋日的斜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没有回望气科的工位,而是径直去了那间已被封存的偏殿。封条依旧,殿门紧闭。他在门前站了一会儿,目光仿佛能穿透门板,看到里面蒙尘的木牍、散乱的草药、冰冷的工具。然后,他转身,走向宗祠侧殿。

在“忠勤工卜芒”的牌位前,他上了一炷香,默默伫立良久。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是对芒那未竟探索的告别?是对自己未能守住这份传承的自责?还是对即将奔赴的未知前路的思索?

离开前,他秘密约见了禾、石、柱。

见面的地点在殷都西郊一处荒废的土祠后面,时间定在黄昏。三人如约而至,脸上都带着不舍与愤懑。

“先生,他们这是明摆着排挤您!” 石压低了声音,拳头紧握。

禾眼中含泪:“先生此去边邑,路途遥远,戎狄凶顽,务必保重。”

柱则闷声道:“先生,带上俺吧!俺有力气,能帮您干活,也能挡刀子!”

瞻看着这三个在艰难岁月中与他共度、被他亲手带入一个不为时人所重却自有意义领域的年轻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也有一丝歉疚。是他,将他们带入了这条崎岖小径,却又在中途被迫放弃,让他们也承受了牵连与白眼。

“你等心意,我领了。” 瞻的声音比往日更加温和,却也更加坚定,“但我不能带你们走。樠邑边荒,吉凶未卜,你等各有根底在此,不应随我漂泊犯险。”

他逐一看向他们:“禾,你心思沉静,观察入微,于祭祀礼仪本已熟悉。如今风波渐平,你可沉下心来,精研礼器、牲仪,此道亦是根本,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有所成。只是……莫要完全忘了那些草木图谱,闲暇时,可暗中留心。”

“石,你聪敏善问,于望气观测确有天赋。如今科内风向如此,你当收敛锋芒,扎实学好观星测候之技,此乃安身立命之本。至于医道关联之想,可存于心,不必轻言。”

最后,他拍了拍柱厚实的肩膀:“柱,你敦厚实干,最是可贵。回到杂役中,未必是坏事。市井之间,民间疾苦,最是真切。若有心,可继续留意那些有用的土方、技法,暗中记下。他日……或许有用。”

他拿出三卷薄薄的、用细麻布精心包裹的木牍,分发给三人:“此乃我私下整理誊抄的部分医典精华,以及芒笔记中一些关键思路。内容简略,却是我等心血所聚。你等各自保管,切勿示人。闲暇时温习,不为炫耀,只为心中那一点‘求真’、‘求实’的火苗不灭。或许将来,时移世易,这些微末之学,能有重见天日、造福于人之时。”

三人接过木牍,如同接过千斤重担,又似捧着一簇珍贵的火种,眼圈都红了。

“记住,”瞻最后叮嘱,目光扫过三人年轻的脸庞,“无论身处何位,所司何职,心存一份对真实疾苦的关切,保有一份探究事理的清明,便不枉我们相识一场,不枉芒先生当年的孤独探索。我此去边邑,并非终结。山水有相逢,或许……日后还有再见之日。”

暮色四合,荒祠的影子将他们笼罩。简单的告别,没有盛宴,没有仪仗,只有师徒四人深深一揖,互道珍重。然后,瞻转身,融入了苍茫的暮色之中,背影挺直,走向西边那条通往未知边邑的漫漫长路。

三日后的清晨,殷都西门外。

一辆简陋的牛车,载着有限的行李和几件最基本的贞人祭祀器物。两名由贞人舍指派、明显不大情愿的老弱仆役跟着。除此之外,再无送行之人。秋风萧瑟,黄叶纷飞,景象凄凉。

瞻换上了一身半旧的深色麻布衣,外面罩着代表贞人身份的素色罩袍,头发用木簪束得整齐。他最后回望了一眼巍峨的殷都城郭,目光复杂,却无太多留恋。这里曾是他施展抱负、也遭遇挫败的地方;有他尊敬的先辈,也有排挤他的同僚;有未竟的事业,也有割舍不下的传承。

“走吧。”他平静地对车夫说道。

牛车吱呀呀地启动,沿着尘土飞扬的官道,向西而去。车轮碾过落叶,留下两道浅浅的辙印,很快就被风吹来的沙尘掩盖。

路途漫长而艰苦。越往西行,人烟越是稀少,景色越是荒凉。官道渐渐变得崎岖难行,有时甚至需要辨认前人留下的模糊车辙。他们经过了几个尚且算繁华的城邑,更多的是破败的村落和杳无人烟的荒野。秋风越来越烈,带着塞外的寒意。

途中并不太平。一次在穿过两山之间的狭道时,他们遭遇了十几个衣衫褴褛、手持简陋棍棒刀斧的流民(或许就是溃散的戎人小股或活不下去的边民)拦路。两名老仆役吓得瑟瑟发抖。瞻却异常镇定,他示意车夫停车,自己下车,亮出贞人符节,用沉稳而略带威严的官话(夹杂着一些边地可能能懂的词汇)表明身份,并称前往边邑是为王事祭祀,安定地方,若伤害使者,必遭王师与神灵严惩。或许是他的气度,或许是“贞人”和“王事”的名头还有几分震慑,或许也是看他们实在没什么油水,那群人犹豫徘徊许久,最终骂骂咧咧地退入了山林。

有惊无险。瞻回到车上,面色如常,手心却微微汗湿。他知道,这只是边地艰险的初步体验。

他们也曾路过遭受过戎人袭扰的村落,断壁残垣,居民面有菜色,眼神惊恐麻木。瞻下车询问情况,得知村中不久前有数人死于冲突,更多人身受箭伤刀伤,缺医少药,只能硬熬,死者甚众。他心中沉重,利用车上有限的草药,为几位伤势较轻者做了简单处理,并告知了一些当地可能找到的、有止血消炎作用的野草。村民将信将疑,却也感激涕零。

经过近一个月的跋涉,越过最后一道山梁,前方出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河谷地带。一片低矮的、由夯土和石块垒成的城邑,矗立在一条浑浊河流的北岸。城墙不高,多有修补痕迹,戍楼的旗帜在风中无力地飘动。这就是樠邑。

牛车缓缓驶近。城门口,只有寥寥几名衣甲破旧的戍卒,和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吏模样的人正在张望。看到牛车和瞻的装束,那小吏连忙上前,验看了符传,脸上挤出恭敬却又难掩疏离的笑容:“可是殷都来的瞻先生?在下邑中小吏‘癸’。邑大夫已知先生将至,正在府中等候。请随我来。”

瞻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这座荒凉、简陋、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尘土与紧张气息的边邑。这里,将是他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栖身之所,也是他政治生涯跌入谷底后的新起点。

他没有太多时间感慨。牛车驶入低矮的城门洞,阴影笼罩下来。殷都的繁华、纷争、学术的探索与理念的碰撞,都被隔绝在了身后。眼前,是真实的边荒,是生存的挑战,也是……一个或许可以远离中枢是非、按照自己方式做点实事的、全新的、粗粝的舞台。

外放边邑,是排挤,是流放,但焉知不是另一种开始?瞻紧了紧身上的罩袍,迎着樠邑街道上卷起的干燥风沙,一步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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