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师,何以至此?”
一声断喝,清如鹤音,而含威仪。
又如金钟玉磬之声,响彻九霄云汉。
声未落,三十六轮皓月同时升腾。
刹那间清辉遍洒,一转瞬银辉万顷。
无量宏大气韵,自三十六轮明月中磅礴而出,化作亿万道莹莹清光。
宛如天河倒倾,垂落九天。
与希夷真君按下的无数阴阳游鱼,于半空中轰然相遇。
阴阳乃太极初判之象,如今却恍若迷离之光,要将一切都化作梦幻泡影,
而这三十六轮月华清辉,则至纯至净。
如昆仑美玉,似东海明珠,不偏不倚。
将那一道几欲撕裂天宫的灿烂奇光,稳稳地顶在了九天之上,使其不得寸进。
明月与阴阳,清辉与游鱼,彼此消磨,相互激荡。
引得浩瀚天河,皆是为之摇曳,无边云海翻腾,诸般异象纷呈。
又一道身影踏空而起,对着希夷真君拱手作揖。
只见头戴混元珠冠,面容不怒自威,身着金甲玄袍,身躯雄壮如山,腰束碧玉犀角吞蛮带,足蹬一双云纹皂靴。
隐隐有一头万千雷霆,交织成一头玄虎,在其身边咆哮欲出、威猛无俦。
一双丹凤眼开阖间,隐有金光迸射,不怒自威。
正是那雷霆副帅、玄坛黑虎真君赵灵官。
赵灵官目光如电,扫过希夷真君和景元,双手合于胸前,作道家稽首之礼,
“老天师,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
其人声如洪钟,“只是不知,今日为何动此干戈,妄动无名业火?”
虽是询问,语气却隐含威势,自有一股执掌权衡的气度。
三十六轮明月在他身后缓缓旋转,清辉愈发盛烈。
与希夷真君的阴阳鱼气形成微妙的制衡,使其不得寸进。
“玄坛小儿,莫要装疯卖傻!”
希夷真君却更为豪横,“你敢派人犯我徒孙道场,就在向老道宣战吗?
我只问你一句话:可敢约个赌斗,你我不死不休!”
这话一出,三人两雷。
景元心里想的是:原来这就是正道高人的雅量啊!
学废了,学废了!
下次我也找个人试试。
看着希夷真君把唾沫星子,喷得赵灵官满脸都是。
景元茅塞顿开、恍然大悟:没人比我更懂正道高人。
而赵灵官却在心里骂道:“该死的黑虎儿,真个坑死人也!”
对于希夷真君的嘴脸,他倒是没什么想法,更不觉得稀奇。
在许多晚辈心里,希夷真君或许是个德高望重的“正道高人”。
但他们这些老牌真君都知道,希夷真君到底是个什么德行。
你如果没惹到他,他还能有一副人模狗样的高人姿态。
一旦被触动了利益,马上就会化身一条疯狗,咬得你遍体鳞伤。
这老货就是三界最大的流氓之一。
跟他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纯是嫌自己的血压太低了。
但希夷真君既然打上门来,那就必不可能善了。
总归还是要给一个交代才行。
谁让自己倒霉,让这厮抓住了把柄呢?
但该狡辩还是要狡辩的,否则这老货打蛇随棍上,竹杠不知道要敲得多狠呢。
于是赵灵官急忙解释道:“此事我委实不知情,都是下面的人瞎搞。
若是老天师不解气,我把罪魁祸首交出来,任由你随便处置。”
说话之间,赵灵官一记“强手裂颅”,就把身边的玄虎法相破开。
然后从中拎出了一颗满脸苦色的虎头。
只见它愁眉苦脸,瘦骨嶙峋,肩胛凸出,蔫头耷脑。
如果不是虎骨架子极大,看起来跟病猫也没什么两样了。
活生生一头“背锅侠”的模样,苦味都溢出来了。
希夷真君眼神一翻,骂道:“谁不知你这坐骑,就是你的分身所化。
你说它做的事你不知情,你觉得老道我会信吗?”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打死我都不能承认,更何况你们还打不死我。
大不了秉承“人道主义”,随便给点赔偿。
总之绝不能让这老货有狮子大开口的机会。
“老天师莫要血口喷人,此乃我之道兵,绝非分身。”
赵灵官嘴硬如铁,“你若是要交代,只管将其剥皮拆骨了去。
可如果要污蔑于我,你最好拿出证据来,否则我绝不与你干休!”
希夷真君闻言气急而笑:你当老道是雷部天刑司执法吗?
证据?要什么证据?
我不需要什么证据,我只要我觉得!
更何况,雷部天刑司什么时候讲过证据?
尔母婢!先降天罚、再做调查的证据?
如果目标扛不住,那就是罪孽深重的天犯。
如果目标能抗住,那就找更强横的来干掉他。
先击毙,再审判,保证十成十的准确率。
这就是雷部天刑司的执法风格!
就连雷部天刑司都如此,你管老道我要证据?
念及于此。
希夷真君当即冷笑道:“既然谈不拢,那就开战吧!”
说话之间,但见其指尖迸出玄光,交织成一封“战书”。
封面上斗大的血字,显得十分刺眼:
既分胜负,也决生死,苍天为鉴,不死不休!
“签了这封战书,待我回来与你决一死战!”
希夷真君反手一推,就将斗帖送到了战灵官的身前。
同时又对景元道:“好徒孙,待师祖与其死战开启,你便倾尽全力,对浮屠道展开不死不休的追杀。
在我等分出生死之前,你什么事都别做,只做这一件事即可。
务必要将浮屠道,彻底抹除干净,不留任何余孽!”
跟我耍无赖是吧?那就看看谁玩不起喽!
我先扫你三条街,在你的地盘上插支旗,再来跟你谈你该怎么死!
希夷真君这老而弥坚的大气魄,让景元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仿佛看到了某位知名不具的“耀文哥”,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霸气。
我只是收了火,不是熄了炉。
你敢跟我玩滚刀,道爷就敢跟你玩命!
霸气侧漏老天师,老年热血番了属于是。
而赵灵官听闻此言,却是两眼一黑,感觉天都塌了。
尔母婢!老赌狗又玩梭哈是吧?
纵使对希夷真君的行事风格早就有所了解。
但是真正遇到这种亡命徒式的“极限施压”。
赵灵官依然觉得压力山大,甚至有了一种服软的冲动。
不是他玩不起,而是谁家好人动不动就玩这么大的啊!
但赵灵官却以极强的毅力,压下了心头的冲动。
同样强硬地回应道:“老天师莫要大言诓人,你门下四徒亦在关键时刻,难道就不怕出什么岔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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