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手指还停在手机屏幕上，指尖发烫。沈知意的呼吸就在耳边，两人手心贴着手心，温度没断。
他们还在等。
等系统给个准信。
刚才那扇青铜门的心跳声三短一长，像摩斯密码，陈默录了音，还没来得及分析，就感觉手腕上的旧手表突然震了一下。
不是错觉。
是芯片和手表同时有了反应。
“来了。”他说。
话音刚落，逆袭盲盒界面猛地亮起，屏幕没有弹窗动画，直接跳出一行字：
【浪晶藏于东海最深漩涡。限时8分钟。错过=团灭】
字闪了三下，自动消失。
陈默立刻闭眼，脑子里调出瞬移坐标。他刚解锁的能力还不稳，但这时候顾不上。
沈知意同步开口：“东南偏南，海底裂谷中央，有东西在动，像心跳。”
她话音未落，巨门上的水塔图案忽然扭曲，一道水柱冲天而起，在空中凝聚成千米高的水巨人。
水之守护者现身。
它抬手一挥，远处海面炸开巨浪，镜头画面剧烈晃动——直播信号是从无人机传来的，此刻正被狂风撕扯。
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真打海啸了？”
“那是人吗？水做的！”
“快跑啊！！”
画面里，几艘渔船在浪尖翻滚，下一秒就被吞进漩涡。
陈默睁眼，脸色沉下来。
“我上，你控场。”
他松开沈知意的手，原地消失。
下一瞬，他站在百米高的浪尖上。
风像刀子，抽得脸生疼。脚下海水旋转，黑色旋涡深不见底，边缘冒着白沫。他低头看，能见度不到两米，下面全是黑。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这波不冲，队友哭晕！”
是系统提示音，从脑子里冒出来的。
他没犹豫，纵身跳进旋涡。
下坠过程中，压力迅速增加。每沉十米，胸口就像被铁圈勒紧。耳膜胀痛，呼吸困难。
但他咬牙撑着。
脑子里闪过一段画面——父亲的手表停走前，表盘上浮现过一片海底城市，轮廓模糊，但和现在的感觉一样。
他知道这条路，有人走过。
他不是第一个。
旋涡深处，一团蓝光在游动，像鱼，又不像。
那就是浪晶。
靠近时，水流突然变稠。几条触须状的东西从四面八方缠过来，速度快得看不清。
陈默启动瞬移，短距跳跃。
一次、两次、三次。
第三次跳偏了半米，左臂被划开一道口子，血立刻涌出，被海水冲散。
奇怪的是，血飘出去的瞬间，那团蓝光闪了一下。
触须也顿住了。
他盯着自己的伤口，忽然明白什么。
抬起右手，用指甲狠狠划破掌心。
鲜血滴落，周围水流泛起微弱波纹，像被吸引。
他趁机往前冲。
触须再次袭来，他不再躲，而是迎着它们硬上，一边跑一边把血甩向四周。
血迹扩散，形成短暂屏障。
他冲到浪晶面前，伸手就抓。
晶体入手冰凉，表面滑腻，内部有东西在动，像胚胎，又像心脏，在缓慢搏动。
【获得水元素掌控！】
【双生契约认证通过，权限升级】
系统提示刚响完，外界巨浪戛然而止。
水之守护者仰头发出一声长啸，声音不带敌意，反而像解脱。它的身体开始分解，化作清流倒灌回巨门上的水塔图案。
星图浮雕光芒再涨一层，风、火、水三象归位。
陈默瞬移返回原地，脚一落地就单膝跪下。左手死握手机，右手立刻被沈知意抓住。
“拿到了？”她问。
他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蓝色晶体。表面还有水珠在滚，里面那个小东西还在动。
“但它活的。”他说。
沈知意凑近看，眉头皱起来。
“不是晶体。”她说，“是容器。”
陈默没说话。
他知道她什么意思。
这东西封着什么。
直播画面已经稳定，无人机拍到风浪平息的一幕，弹幕又炸了：
“神仙收手了！”
“刚才那男的去哪儿了？怎么突然出现的？”
“他们是不是通关了？”
陈默没管那些。
他盯着浪晶，忽然觉得不对。
晶体内部的搏动频率，和他手机芯片运行节奏一致。
像是在同步。
更诡异的是，他手腕上的旧手表，指针开始逆时针转。
一圈、两圈、三圈。
停了。
他抬手摸表盘，发现玻璃裂了一道缝。
“有问题。”他说。
沈知意点头：“水之守护者没攻击我们，它是在测试。但它放我们拿晶核，太快了。”
“而且系统提示来得太巧。”陈默接话，“像是有人在背后推了一把。”
他们对视一眼。
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周执言倒台了，引导者消失了，可系统还在。
谁在操控？
手机突然震动。
新提示弹出：
【土之试炼即将开启】
【目标：西北荒漠地下城】
【准备时间：23小时59分】
字一闪即没。
陈默冷笑：“还挺准时。”
沈知意看着巨门：“它在催我们。”
“不是催。”陈默摇头，“是怕我们停下来想。”
他把浪晶放进贴身口袋，站起身。
“它不想让我们发现问题。”
沈知意点头：“比如，为什么四象试炼，偏偏水元素要藏在东海最深点？为什么晶核会动？为什么守护者一碰就认主？”
“还有。”陈默补充，“为什么每次任务，都刚好卡在别人最需要的时候？”
他看向远处。
渔船已经被救援队接走，没人伤亡。
但这件事瞒不住。
直播还在播，画面切回广场全景。
青铜巨门静静立着，星图发光，风之守护者悬浮在上空，火与水的图案已归位。
弹幕疯狂滚动：
“他们是超能力者吗？”
“刚才那个女的好像用了符咒！”
“国家该管管了！”
陈默看了眼时间。
距离下一关开启，不到二十四小时。
他转向沈知意：“你觉得土之试炼会是什么？”
她没马上回答。
而是低头看地面。
裂缝还在冒银雾，雾气上升过程中，形成了一个极淡的符号。
三角形，中间一点。
她蹲下，手指轻轻描那个形状。
“这不是现代符号。”她说，“我在哪见过。”
陈默也蹲下：“哪儿？”
“数据库。”她说，“第114章提到的那个文明资料库。但我没权限进。”
“现在有。”陈默打开手机，“双生契约升级了，试试能不能连。”
他输入指令。
进度条跑完，界面弹出四个字：
【权限不足】
“靠。”他骂了一句，“升级了还进不去？”
沈知意忽然抬头：“等等。”
“怎么？”
“你说升级了……”她盯着他，“可系统只说‘权限升级’，没说升了多少级。”
陈默愣住。
对啊。
权限升级，不代表全开。
可能只是开了个缝隙。
就像之前便利店消费9.9元才能触发密钥，这次会不会也有前置条件？
他重新看任务提示：
【土之试炼即将开启】
【目标：西北荒漠地下城】
【准备时间：23小时59分】
没有“限时完成”，没有“失败惩罚”，只有准备时间。
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可以准备。
但必须做点什么，才能真正进入。
他忽然想到什么。
“浪晶。”他说。
“怎么？”
“它在同步我的芯片频率。”他说，“如果它是钥匙，那它也能读取系统信息。”
他掏出浪晶，放在手机背面。
嗡——
手机震动一下，屏幕闪出新数据：
【检测到同源信号】
【是否建立反向追踪？】
选项只有“是”和“否”。
陈默看向沈知意。
她点头：“试。”
他按下“是”。
进度条开始加载。
1%……5%……10%……
到37%时，突然卡住。
手机发烫，浪晶表面渗出细小水珠，内部那个小东西剧烈跳动。
“不对劲。”沈知意说。
陈默想取消，但按钮没了。
进度条不动，也不报错。
就在这时，浪晶“咔”一声裂开一条缝。
一道蓝光射出，照在青铜门上。
门面波动，星图重新排列，组成一幅地图。
西北角，一个红点闪烁。
地下城位置。
但旁边多了一行小字：
【火种埋于双生之下】
【信者得门，疑者成尘】
字一闪即没。
浪晶彻底暗了下去。
手机恢复正常，进度条消失。
“它被烧了。”沈知意说。
“不是烧。”陈默摇头，“是完成了使命。”
他抬头看门。
风之守护者还在，但眼神变了。
不再是敌意，也不是测试。
是等待。
等着他们做出选择。
“它让我们信。”他说。
“你信吗？”她问。
他没回答。
而是看向自己手腕。
旧手表的裂缝里，渗出一滴水。
不是汗。
是来自浪晶的液体。
那滴水顺着表壳滑下，落在地面银雾上。
雾气立刻收缩，形成一个微型旋涡，持续三秒后消失。
陈默盯着那个点。
他知道。
这滴水，不该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