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怡菡吃完早饭，拿着挎包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去服务站报到。
走到赵政委门口，听到开门声。
抬眸瞥见张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走了出来。
诧异道:“婶子，您这是要去市里？”
张梅没想到一出门遇见了顾怡菡，不好意意思的摸了摸脸颊。
小声道:“我去妇女主任家领结婚证。”
“领结婚证？”
张梅点点头，她见顾怡菡穿着一身军绿色的伪军装，衬得那张白皙的脸颊越发靓丽。
以为她跟自己一样，去妇女主任家，笑着道:“小菡，你也没领结婚证？”
顾怡菡闻言，愣了一瞬，随即笑出了声，摇头道:“领了。”
张梅尴尬的笑了一下:“我见你穿的这么板正，以为跟我一样，没领结婚证呢。”
顾怡菡笑着道:“婶子，我去服务站。”
张梅闻言，嘴角微微上扬，摆手招呼:“走，刚好顺路，咱们边走边说。”
顾怡菡点头，两人并排走着。
张梅开口道:“妇女主任说，民政局的办事人员为了我们这些没领结婚证，出行不方便的人，专门上门服务。”
顾怡菡闻言，愣了一瞬，随即笑了起来。
黎雅婧为了完成任务都把办公地点搬到家属院来了。
张梅一边走一边絮叨:“我们那个年代结婚，在家里请亲戚朋友简单的吃一顿，就行了，哪有领结婚证这一说。”
顾怡菡笑了笑:“婶子，这个年代领结婚证，是对咱们女同志的保障。”
张梅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没有结婚证也不中。”
说完，她扫了一眼周围，贴着顾怡菡的耳边小声说:“白芸不是高参谋长的原配妻子。”
“50年国家颁布一夫一妻制的时候，他的原配媳妇被他以包办婚姻，没有感情的借口，给休了。”
顾怡菡闻言，不可置信的瞅着张梅，小声道:“休了？”
张梅点点头:“那个年代哪有结婚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国家废除了一夫多妾制，只能留一个妻子，他就找了个借口，把人家休了。”
说完，张梅脸上闪过一抹鄙夷:“说包办婚姻，没有感情，他跟人家睡觉生那孩子的时候，怎么不说没有感情？”
“没有感情，他那东西能立的起来么？”
顾怡菡:“……”
张梅扫了一眼满脸震惊的顾怡菡，嗤笑道:“看不出来吧，高参谋长可不是只有高云霖一个儿子。”
“他原配那三个儿子个顶个的出息，哪一个也不比高云霖差。”
“可惜了，人家不认他。”
说完，张梅忍不住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顾怡菡艰难的扯了扯嘴角，笑呵呵道:“看不出来，一点也看出来。”
“婶子，你要不说，我真没看出来，白婶子是……小妾。”
“不是小妾，是外室。”
顾怡菡:“……”
张梅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解释道:“白芸没有纳妾文书，高参谋长的父母不认她，只能没名没分的跟着他当外室。”
顾怡菡咽了咽唾沫，忍不住小声道:“怎么感觉跟生活在古代似的？”
张梅闻言，笑出了声:“这才解放几年？50年之前，哪个有钱人不纳几个小妾？”
“再说了，像高参谋长跟白芸这样的太多了。”
“啥？”
“部队里不管吗？”
张梅闻言，眼神幽深的看着前方。
轻笑出声:“管？怎么管？”
“婚姻法废除包办强迫婚姻，实行婚姻自由。”
“所以，1950年婚姻法出来以后，部队里好多军官都跟家里的原配离了婚，娶了部队里跟他们朝夕相处的战地护士。”
说完，张梅笑了起来。
乐呵呵道:“单但凡我们家老赵不这么懒惰埋汰，臭袜子大裤衩洗的勤快点，也不会把稀罕他的人给熏走了。”
顾怡菡闻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听张梅这么一说，她对赵政委的印象好了很多。
别的暂且不说，人家没有发财升官休媳妇儿，就比高参谋长那些人强了许多。
走到服务站门口，顾怡菡停住了脚步。
笑着对张梅说:“婶子，领了结婚证后，让赵政委带着你去市里拍张结婚照，贴在上面。”
张梅笑了笑，催促道:“你快进去吧。”
顾怡菡点点头，转身进了服务站。
刘玉芳看到顾怡菡进来，连忙站起身，摆手道:“嫂子，这里。”
顾怡菡循声望去，快步走到她的面前。
刘玉芳连忙把售价表跟钥匙递给顾怡菡。
笑着解释道:“婶子，陈主任今天有事请假了，临走前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顾怡菡接过，说了一声:“谢谢。”
刘玉芳笑着摆手道:“嫂子，你太客气了。”
说完，她走出了柜台，挽着顾怡菡的胳膊朝着日用品柜台走去。
“嫂子，这里就是你工作的区域。”
顾怡菡掏出钥匙，打开柜台走了进去，扫了一眼满满当当的货架。
刘玉芳趴在玻璃柜上，对着顾怡菡眨了眨眼。
小声道:“嫂子，你忙不过来的时候，喊一声，我就立即过来。”
顾怡菡闻言，笑了起来，点头道:“行。”
刘玉芳怕顾怡菡不好意思的找她帮忙。
笑着解释道:“嫂子，你卖的都是牙膏、洗衣服，肥皂、毛巾、白糖、暖水瓶这些日常生活用品。”
“比烟酒和文具专柜忙，所以，平日里，我们闲着的时候，都会相互帮衬一下。”
站在顾怡菡隔壁烟酒专柜的那个女同志听到刘玉芳的话，眉头皱了一下。
她不喜欢别人不经过自己的同意擅自替她做主。
冷声道:“刘玉芳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带上无关紧要的人？”
刘玉芳闻言，愣了一瞬，诧异的看了一眼秦荷，不明白自己哪句话得罪她了。
顾怡菡瞥了一眼冷着脸，没有任何表情的秦荷。
她大概知道对方为什么不高兴。
想了想，笑着拍了拍刘玉芳的手，催促道:“玉芳，你快回去吧，我忙不过来的时候，一准喊你。”
刘玉芳乐呵呵的应着:“诶，嫂子，那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