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小了些。
海面上的风，似乎也小了点。
船队没有停留在原来的位置。
陈风站在海湾号的船头，目光随着海水流动的方向移动。
“爸，把船往东偏一点。”陈风朝着驾驶室喊道。
“往东？”陈建国愣了一下，“那边水流好像有点乱。”
“嗯，就是要找水流交汇的地方。”陈风蹲下身，伸手撩起一点海水，“鱼肯定随着暖流走。”
海湾号调整航向，慢慢向东边驶去。
陈风拿起对讲机。
“各船注意，跟着海湾号移动，保持扇形，距离不变。”
“收到！”李虎的声音很快传来。
“明白。”大伯回应。
“好嘞，风哥。”七叔公的船也回复了。
三叔的船稍微慢了一点，但也跟了上来。
船队像一群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的鱼，缓缓改变着位置。
“就在这片下网吧。”陈风观察了一会儿，下达命令。
渔网再次被沉入海中。
这次等待的时间，比上一次稍微长了一点。
大概四十分钟。
“起网！”
绞网机的声音响起。
网刚出水，就感觉分量不轻。
“哗啦！”
海水落下。
里面是密密麻麻的黄鳍鲷。
“黄鳍鲷！”陈建国眼睛一亮，“这鱼现在能卖十七八一斤。”
这些黄鳍鲷个头匀称，大多在一斤到一斤半之间。
“不错不错。”陈风笑了笑，“赶紧分拣。”
李虎那边也起网了。
“风哥！我这网是黑鲷！”李虎在对讲机里喊，“个头也可以！”
“黑鲷好，黑鲷现在价更高，能到二十出头。”陈风回道。
大伯和三叔的船，也都有收获。
大伯捞了一网花鲈，三叔那边是海鳗。
花鲈和海鳗，价格也都在十五到二十五这个区间。
“风哥，你这找鱼的本事，真是没的说！”李虎啧啧称奇。
“运气好。”陈风谦虚了一句。
他心里清楚，这不是运气。
是身体里那颗海灵珠的功劳。
它能让自己清晰地感知到海水的流动，甚至能模糊地感觉到鱼群的聚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船队就这么随着洋流的变化，不断调整位置。
陈风指挥着下网、起网。
每一网下去，都有不错的收获。
有时候是黄姑鱼，有时候是白姑鱼，偶尔还能捞上来一些鱿鱼和章鱼。
这些海货，品质都很好。
船上的伙计们，从最开始的兴奋，慢慢变成了麻木的忙碌。
泡沫箱一个接一个地被装满。
冰块也用了不少。
“歇会儿，喝口水。”陈建国递给陈风一瓶水。
陈风接过来，拧开喝了一大口。
咸腥的海风，吹得嘴唇有点干。
“爸，你也歇会儿。”陈风说道。
“不累。”陈建国摆摆手，脸上全是笑容，“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能捞的。”
陈风笑了笑。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太阳开始西斜。
“风哥，看时间，快三点了。”李虎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嗯，知道了。”陈风看了看手表，“再下最后一网，不管多少，都准备返航。”
“好！”
最后一网。
船队再次调整位置。
这次，陈风让船队稍微分散了一点。
“下网！”
渔网沉入海中。
大家都有些疲惫了。
甲板上，伙计们有的坐着，有的靠着船舷。
只有绞网机静静地待在那里。
等待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
突然。
对讲机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
是七叔公的声音！
“喂喂喂！都听着！都听着！”七叔公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激动，还有点破音。
陈风心里一紧。
“七叔公，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大伯也赶紧问。
“哈哈哈哈！”七叔公突然大笑起来，“发财了！我们捞到大货了！”
“大货？什么大货？”李虎急着问。
“龙趸！是龙趸石斑鱼！”七叔公的声音更大了，“估摸着得有七八十斤！”
“什么？！”
陈风一下子站了起来。
龙趸石斑鱼！
这东西可是真正的深海珍品！
尤其是这么大个头的！
七八十斤！
“真的假的？七叔公，你别忽悠我们！”三叔的声音带着怀疑。
“忽悠你们干啥！”七叔公哼了一声，“陈辉！你们把鱼抱起来给他们看看！”
对讲机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陈辉的喊声：“风哥！大伯！三叔！虎子哥！你们看！真的是大龙趸！”
虽然隔着对讲机看不到，但听陈辉那激动的语气，就知道是真的。
“我的乖乖！七八十斤的龙趸！”李虎倒吸一口凉气，“这得值多少钱啊！”
“最少也得接近两百多一斤吧？”陈风身边的伙计小声嘀咕。
“不止！”陈建国立刻说道，“这么大的龙趸，又是过节前，三四百都有可能！”
一条鱼，就能卖大几千块！
整个船队的人，都兴奋起来了。
“七叔公，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大伯羡慕地说。
“哈哈，沾了陈风小子的光！沾了陈风小子的光！”七叔公笑得合不拢嘴，“要不是跟着出来，哪能捞到这宝贝！”
“恭喜七叔公！”陈风也真心替他高兴。
“同喜同喜！”七叔公说道，“等回去了，我请大家喝酒！”
“好！那必须得喝！”李虎立刻响应。
大家在对讲机里又说了几句恭喜的话，兴奋的情绪持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复下来。
陈风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三点半了。
“好了，都别高兴了，先把最后一网收了。”陈风说道。
“对对对，收网收网。”七叔公这才反应过来。
各条船上的绞网机再次启动。
海湾号的这最后一网，收获也不错。
是一些花鲈和少量的海鳗。
花鲈现在市场价能到十八九一斤，海鳗更贵一点，能到二十二三。
“行了，够了。”陈风看着甲板上的渔获，满意地点点头。
他拿起对讲机。
“大家都看看，各自船舱还剩多少位置？”
“我先来！”李虎抢着说，“我这新船，舱大！不过也快满了，顶多还能塞两三个小泡沫箱。”
“我这边满了。”大伯的声音传来，“一点位置都没了，再装就得堆甲板上了。”
“我这也差不多，剩点角落，装不下多少了。”三叔说道。
“我们也满了。”七叔公说，“那条大龙趸占了不少地方。”
陈风看了看自己的船舱。
海湾号的船舱也塞得满满当当。
“行，那大家准备一下，收拾东西，返航！”陈风说道。
“好！”
“终于可以回去了！”
“早点回去，早点把这些宝贝处理了！”
众人的声音里都透着疲惫，但更多的是兴奋。
“把渔网都收好，检查一下设备。”陈风叮嘱道，“安全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