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导，剧本不满意？你随便改，我跟编剧说！”
“不不不，不是剧本的事儿！彭所长那边急着找导演，我得去试试！”
同样的对话，出现在剧组、摄影棚、经纪公司、化妆间……从导演到场记，从编剧到灯光师，人人跟打了鸡血一样。
谁都知道，这回不光是接活儿，是踩上了天梯。
还有化妆的、道具的、后期剪片子的，一大堆人。
简直多到爆了。
结果呢？
胖子的私人邮箱直接被几百上千封自荐邮件炸飞了。
“我算是懂了，彭哥为啥自己不挑人——这哪是找人，这是给我挖坑啊！”
胖子盯着屏幕，眼都花了，快当场哭出来。
这么多邮件，看一遍得看到什么时候去？可谁让彭鲲是他老大呢？就算眼泪在眶里打转，他也得硬着头皮一条条点开。
连续熬了好几天。
眼圈黑得像被揍过，胖子总算颤巍巍地把一份名单推到彭鲲面前。
“彭哥，这是挑出来的几个靠谱的，你过目一下。”
说完，他连外套都没脱，一头栽在沙发上，秒睡。
累瘫了，真的一点劲儿都没了。
彭鲲拿起来慢慢翻。
“嗯，胖子这眼光，还真不赖。”
名单分门别类，清清楚楚。
头一个就是导演名单。
彭鲲眼皮一跳——李侠的名字，赫然在列。
“这哥们儿……居然也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愣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李侠这人拍片子，那是真有两把刷子。
他导的片子，拿奖拿到手软，国际上连个水花都不带溅的。
“啧，李侠是临海出来的，按理说，心里头该对我有点疙瘩才对。”
彭鲲揉了揉太阳穴，没当回事儿。
他早把金驴奖彻底拉黑了。
为啥？上一届的烂摊子。
李侠，正是那一届的主事人。
彭鲲猜得没错——李侠确实憋着一口气。
自家负责的项目，闹出这么大篓子，谁不窝火？
可李侠心里清楚：这事真不赖彭鲲。
“都怪那群坑爹的艺人，尤其是那个偷瑜，真是毒瘤！”
一想到这事儿，李侠牙齿都要咬碎了。
他主动写邮件，其实就想缓和点关系。
临海那帮艺人被连累得太惨了，尤其是艺考生，一封封封杀令下来，冤的比谁还多。
可这也没法，总得有人扛锅。
“算了吧。”
彭鲲挥了挥手，直接把李侠的名字从备选名单里划了。
丹顶鹤黏奖快开了，金驴奖也快重启。
这时候惹事儿？他脑子进水了才干。
接着往下翻。
演员这一块儿，简直炸了锅。
只要是有点名气、艺考评分还看得过去的，全都抢着来发邮件。
没过线的？不好意思，连门都不好意思敲。
“我日！忘了跟胖子说我要的是女的！还必须是年轻女的！”
彭鲲一巴掌拍自己脑门上。
桦夏年轻女演员是不少，可能撑起他心里那个形象的？少得可怜。
“就周羽芯了。”
他眼睛一亮，笔尖一顿，圈住了这个名字。
周羽芯演技？谈不上惊艳，但模样、气场，正好对味儿。
琢磨来琢磨去，彭鲲终于敲定了全部人马：
导演：周星星。
女主：周羽芯。
配角：渐本仓、文玉、古乐乐。
渐本仓没发邮件，但彭鲲心里有数：老哥铁定不会推。
文玉演经纪人，古乐乐演给爷爷治病的医生。
故事很简单：
周羽芯演个小姑娘，打小追舞蹈梦，爹妈没了，全靠爷爷撑着。
爷爷年纪大了，眼瞅着她要圆梦，人却走了。
文玉呢，就是那个拽着她不放手、又骂她又护着她的经纪人。
古乐乐，是每天端着药碗、劝她别太拼的老实医生。
别的角色？能凑合就行。
化妆、剪辑？他全挑了圈子里最硬的。
人定了，邮件立马发出去。
这时候，周星星正盯着电脑刷丹顶鹤黏奖的动态。
——这玩意儿，现在比过年还重要。
他做梦都想上台领奖。
“叮咚。”
邮箱响了。
周星星瞥了一眼，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
“卧槽？？！”
点开邮件，看完内容，他直接原地跳起来，嘴里嗷嗷喊：
“我靠！彭所长居然选了我？！哈哈哈！我祖坟冒青烟了！”
他心里门儿清：这回报名的人能排到太平洋去。
常一谋、王武俊、马小铁、吾小森……哪个不是往死里送简历？
钱？开什么国际玩笑！
别说给钱，倒贴十万他都干！
这边周星星乐得找不着北，那边有人直接砸了键盘。
“草！怎么又是周星星？！”
常一谋一脚踹翻茶几，茶水溅了一地。
“真他妈走狗屎运！”王武俊攥着手机，牙根发痒。
“早说了，他肯定提前就巴结上彭鲲了！”马小铁瞪着眼，像被人抢了媳妇，“你记不记得去年发布会？彭鲲坐他旁边笑得跟亲爹似的！早有预谋！”
吾小森叹了口气，默默关了手机：
“这下没人敢动他了。一个锅，吃定了。”
再吵也没用。
总不能绑了彭鲲，逼他换人吧？
另一边，片场。
“咔！过！下一镜准备！”
灯光、摄像、场记、群演，乱成一锅粥。
休息区，周羽芯缩在角落，手里剧本翻了第十七遍。
二十七岁，不算老，也不算年轻。
早年靠常一谋那部《月桂树之恋》爆过一把，可之后几年，片子一堆，火不起来。
她知道为啥——演技太嫩，演不进去。
所以她天天跟老师抠戏，拍戏前连饭都不敢吃，生怕嘴里的味道影响情绪。
剧本都快翻烂了。
“小鱼！小鱼！你快抬头！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经纪人张姐风一样冲过来，脸都红了。
“张姐！我都说了别在我看本儿的时候打扰我！就快进状态了！你一来全没了！”
周羽芯皱着眉，一脸“你再闹我跟你急”的表情。
“还看个屁的本儿啊！你被选上了！当女主！《丹顶鹤》的女主！是彭鲲亲自点的名！”
周羽芯：……
“……啥？女主？哪个女主？”
她脑子一片空白。
“等等……彭所长要拍的那个音乐剧女主，不会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