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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浩然看着被师爷撕碎扔在他脸上的公文草稿,纸屑如同雪花般飘落,耳边是对方尖刻的嘲讽:“狗屁不通!东翁门下,岂容此等妄人!”满堂寂静,所有目光都盯在他身上,有嘲讽,有怜悯,更有看好戏的兴奋。陈浩然心里咯噔一下,明白他穿越后体制生涯的第一道真正考验,来了。

江宁织造署西厢的幕僚公事房内,午后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青砖地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墨锭研磨后的清香,以及一种更为浓稠的、名为“规矩”的气息。陈浩然屏息凝神,正对着面前一份关于春季绸缎进贡的禀帖草稿字斟句酌。

他入职曹府幕僚已半月有余,凭借远超时代的公文写作常识(尤其是那种去除冗余、直击要害的摘要和分点论述能力)以及对《红楼梦》背景的熟悉所投的“机”所问的“巧”,总算是在这深似海的侯门里,勉强立住了脚跟,没再闹出把“台甫”当点心名的笑话。曹頫对他这个“身世凄惨却偶有灵光”的远亲,倒也存着几分考察下的宽容。

然而,这份宽容显然并非人人都有。

“陈先生,”一个阴柔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带着刻意拉长的调子,“你这写的是……何种新奇文体?为何咱家瞧着,这般扎眼呢?”

说话的是曹頫的首席钱粮师爷,姓赵,五十许人,面皮白净,几缕长须梳理得一丝不苟。他是府里的老人,也是陈浩然这种“空降兵”最天然的反对派。此刻,他正用指尖点着陈浩然刚修改完的一份关于协调苏州织造协助采购一批特殊丝线的移文清样。

陈浩然心头一紧,面上却挤出谦逊:“赵师爷,晚生只是觉得,原文陈述事务缘由稍显繁复,故尝试略作梳理,分条胪陈,或可使上官一览便知要害……”

“要害?”赵师爷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公事房的人都竖起耳朵,“公文之道,首在规制,次在气象!你这等写法,条目分明是不假,却失了公文应有的庄重厚蕴,轻佻如市井账册!东翁(指曹頫)奏对天子、往来部院,靠的便是这字里行间的官威体统!你如此标新立异,是想显得我等老朽无能,还是想陷东翁于‘治下无方’之讥?”

他越说越激动,猛地抓起桌上那份陈浩然花了两个时辰才斟酌好的、关于江宁地区桑蚕丝收成预估及应对建议的禀帖草稿——这是他独立负责的第一份稍有分量的文件。赵师爷草草扫了几眼,尤其是看到陈浩然借鉴现代报告格式,在开头写的“核心摘要”以及文中用“一、二、三”分点论述应对策略时,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荒谬!简直荒谬绝伦!”赵师爷手腕一抖,将那几页宣纸狠狠撕扯开来,纸屑如同被惊扰的白蝶,纷纷扬扬,劈头盖脸地砸向陈浩然。

“狗屁不通!东翁门下,岂容此等妄人!”尖锐的怒吼在寂静的公事房里炸响。

纸屑沾了陈浩然满脸满身,他僵立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不是因为纸片的触碰,而是那当众羞辱带来的灼热。他能感觉到四面八方射来的目光,有幸灾乐祸,有冷漠旁观,也有那么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同情。胸腔里一股混杂着愤怒、委屈和一丝慌乱的浊气猛地窜起,几乎要冲口而出。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冷静……必须冷静……”陈浩然在心中反复告诫自己,“穿越者最大的优势是信息差和思维模式,最大的劣势就是不懂‘规矩’。硬顶,就是自寻死路。”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松开拳头,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的动作。他没有争辩,没有怒视,甚至没有去拂掉身上的纸屑,而是缓缓地、极其郑重地对着赵师爷躬身一揖,声音平稳得听不出波澜:“师爷教训的是,是晚生孟浪,未深究公文法度,险些贻误公事。浩然知错,请师爷息怒。”

这一下,反倒让准备继续发难的赵师爷有些措手不及,他冷哼一声,拂袖转身,丢下一句:“朽木不可雕也!”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留下满地狼藉和一片诡异的寂静。

接下来的半天,对陈浩然而言格外漫长。他默默地收拾好地上的碎纸,重新铺开稿纸,却感觉笔有千钧重。周围的同僚似乎也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连平日里偶尔会说笑两句的年轻书吏,路过他桌案时都加快了脚步。

下班时分,陈浩然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他在织造署后街租赁的小院。关上门,隔绝了外界,那股强压下去的憋闷才彻底翻涌上来。他颓然坐在冰冷的木椅上,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一种深切的无力感攫住了他。空有超越数百年的见识,却在这套运行了千年的官僚机器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难道真要像他们一样,把明明三句话能说清的事,用三十句‘等因奉此’、‘理合备文’的套话堆砌起来,才叫合格?”他苦笑着自言自语。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轻轻的叩击声,伴随着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浩然兄,可在?”

是陈乐天!家族安排在江宁的联络人之一,名义上是经营紫檀木料的商人。

陈浩然精神一振,连忙起身开门。陈乐天闪身进来,手里还提着一壶酒和一包酱肉。他看了眼陈浩然的脸色,便了然于胸:“受气了?”

陈浩然叹了口气,将白天之事粗略说了一遍。

陈乐天听完,给他倒上一碗酒,嘿然一笑:“正常!文强叔(陈文强)早料到你会有此一劫。他让我带话给你:体制内,新人露锋芒,如同稚子抱金过市。你的‘金’是你的才学见识,但在别人学会欣赏你这块‘金’之前,你得先学会用他们认可的‘盒子’把它装起来。”

“盒子?”陈浩然若有所悟。

“对,就是规矩,就是那套他们熟悉的语言和形式。”陈乐天压低声音,“文强叔还说了,家族在你身上投资,不是让你去跟那些老学究比拼谁八股文写得好的。你的价值,在于‘信息差’和‘降维打击’。但打击之前,得先站稳。他让你想想,《孙子兵法》云,‘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今日之辱,未必不是让你彻底看清这游戏规则的机会。”

家族的信心和支持,如同暗夜中的灯塔,让陈浩然混乱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他意识到,赵师爷的发难,表面是文体之争,实则是权力和地位的博弈,是对他这个“异类”的排挤。他不能退,退了就永无出头之日;也不能硬闯,那会头破血流。他需要一场漂亮的“反击”,一场既能展现自身价值,又不至于过度挑战现有秩序的“反击”。

机会,在三天后悄然来临。

曹頫突然召集几位核心幕僚,面色凝重。原来,内务府转来一道诘问,针对的是去年一批贡缎入库时间延迟,以及其中部分缎匹疑似出现了轻微色差的问题。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应对不当,很容易被有心人抓住做文章,尤其是在曹家如今“圣眷”已不如前,各方盯着江宁织造这块肥肉的微妙时刻。

曹頫要求幕僚们尽快拟写一份回文底稿,既要澄清事实,推卸掉主要责任(最好能引向运输或仓储环节的自然损耗),又要显得态度恭顺,不推诿塞责,还要隐隐点出织造衙门上下已然尽心竭力,偶有疏漏亦属难免。

这是个典型的官场文字陷阱,既要甩锅,又要立牌坊。

赵师爷等人领命,苦思冥想,草拟了几稿,无非是“伏乞钧鉴”、“实因……”、“理合……”等老生常谈,将原因归结于“江南梅雨,路途阻滞”、“丝线批次,微有差异”等模糊因素,最后再叩首请罪。曹頫看了,眉头始终紧锁,显然不甚满意,觉得未能完全摆脱干系,也缺乏力度。

陈浩然在一旁默默听着,大脑飞速运转。他利用这半个月偷偷观察和学习到的官场行文规律,结合现代危机公关和撰写情况说明的逻辑,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构想。

当晚,他闭门谢客,燃灯熬油。他没有完全抛弃传统的公文格式和敬语套话,但在核心的“陈述事实与理由”部分,进行了精心的重构。

他首先以最谦卑的语气承认了“交付稽迟”、“色光微瑕”的事实,定下“请罪”的基调。接着,笔锋一转,开始“陈述情由”,但绝非泛泛而谈:

第一,他引用了织造署内部的物料入库记录和工期流水簿(这是他这些天刻意留心并快速学习的东西),用具体数据说明了那批贡缎原本的计划完成日期,以及因“上谕临时追加苏绣花样”导致的工期被迫调整。

第二,他详细描述了当时为赶工期,在确保质量的前提下,如何“不得已”采用了某地新贡的一种实验性植物染料,并附上了当时负责染匠画押的工艺记录,指出该染料虽色泽鲜艳,但初期稳定性略逊,易受长途漕运颠簸及入库后温湿变化影响,“此非人谋不臧,实乃物料本性使然,今已停用,改用旧法”。

第三,他将责任巧妙地引向了“协同部门”——指出当时负责押运的漕帮船只因避让官船,曾在镇江延误两日,期间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缎匹虽经苫盖,难免受潮,这可能是导致色差的关键诱因之一。这一点,他写得极其含蓄,用了“风闻”、“或恐”等不确定词汇,却足以将疑点抛出去。

最后,他再次强调织造署“蒙天恩浩荡,敢不竭尽驽钝”,现已采取多项措施改进流程云云。

整篇文章,表面看依旧是标准的官样文章,格式工整,用词古雅。但在那传统的骨架之下,埋藏的是清晰的因果链条、有限但关键的证据支撑、以及将责任进行技术性分解和转移的现代逻辑。它没有直接指责任何人,却通过摆出“事实”和“可能性”,构建了一套难以被轻易驳倒的防御说辞。

写完最后一个字,窗外已是天光微亮。陈浩然吹灭油灯,看着墨迹未干的稿纸,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是一次冒险,一次将现代思维巧妙包裹在旧式文体中的尝试。

次日,当曹頫再次召集幕僚讨论回文时,陈浩然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将自己的草稿呈了上去。他姿态放得极低,只说:“晚生不才,偶得一思,妄加涂鸦,虽文辞粗陋,然或可补诸位先生高论之万一,伏乞东翁与各位师爷斧正。”

赵师爷在一旁冷笑,准备看他的笑话。

曹頫起初也是随意浏览,但看着看着,神色渐渐专注起来。他时而停顿,时而往前翻看,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轻轻敲击。幕僚们都屏住了呼吸,公事房里落针可闻。

良久,曹頫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了陈浩然一眼,然后将稿子递给赵师爷:“赵先生,你也看看。”

赵师爷接过,初时还不以为意,但越看脸色越凝重。他试图挑刺,指责陈浩然引用漕帮延误是“妄加揣测”,但陈浩然早已准备好说辞,言明仅是列举可能因素,且用了“风闻”二字,合乎情理。赵师爷又指责其引用染匠记录是“以下僭上”,陈浩然则回答此为“理清技术缘由,非为追责”,态度不卑不亢。

最终,曹頫一锤定音:“陈先生此稿,虽个别措辞尚需打磨,然条理清晰,情理兼备,于理清事委、规避风险上,颇见巧思。便以此稿为底本,赵先生协助润色文字,尽快呈送吧。”

“是,东翁。”赵师爷脸色铁青,勉强应下。

一场风波,看似以陈浩然的险胜告终。他不仅化解了危机,更在曹頫心中留下了“心思缜密、善于理事”的印象。同僚们的目光也从之前的轻视嘲讽,变成了惊疑和审视。

然而,就在陈浩然暗自松了口气,准备迎接暂时平静时,曹頫却在散之前,单独将他留了下来。

书房内,檀香袅袅。曹頫摩挲着一块温润的玉佩,状似无意地问道:“浩然,你前日所改那份桑蚕丝的禀帖,虽格式特异,然其中所言‘优化桑种引进流程’、‘建立蚕农互助社以平抑风险’等条陈,细细想来,倒也有些意思……你这些想法,从何而来?”

陈浩然心中猛地一凛。他前日被撕毁的那份草稿,曹頫竟然看过?甚至还记住了里面的内容!

曹頫看似随意的问话,却在陈浩然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那份被认为“狗屁不通”的革新禀帖,竟然早已悄然摆上了曹頫的案头?这位看似庸碌、身处风暴中心的江宁织造,其城府究竟有多深?他此刻问起,是真心求策,还是另含试探?自己那点来自现代的“奇思妙想”,在这位真正的“体制内”大佬面前,究竟是登云梯,还是催命符?陈浩然背心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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