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许文慧彻底慌了神，“刘铁柱！你要是敢毁了我的生活，毁了我女儿的前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刘铁柱盯着许文慧惨白的脸，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烁掌控的快意。
他知道自己拿住了这个女人的七寸。
“文慧，” 他又逼近一步，粗糙的手指猥琐地捻动着，“虽说她现在跟着你们享福，但我这个亲爹，总不能白当吧？”
他嘿嘿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这些年，我在村里也没少听你们的风光。你现在是大官太太，手指缝里漏点儿，就够我舒坦好些年了。”
许文慧胸口剧烈起伏，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
给钱，就是无底洞；不给，他现在就可能鱼死网破！
“……你要多少？” 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刘铁柱伸出两根粗黑的手指头晃了晃：“不多，先给这个数。两千块。就当是……咱闺女这些年给我的赡养费。”
“你疯了！” 许文慧倒吸一口凉气。
“我没疯！” 刘铁柱收起笑容，“你女儿的富贵前程，难道不值这个价？再说了，”
他语气缓和了一些，“有了钱，我才能安安生生在村里过日子，才不会动不动就来烦你不是？”
他贪婪地盯着她：“现在就给！我知道你有！你们这些城里来的，特别是跟过有钱男人的，谁不藏着点体己钱？”
他粗糙的手掌摊开在她面前，“拿来！”
许文慧咬着嘴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权衡利弊，最终，保住眼下的安稳和体面压倒了一切。
“……我没有那么多现金。” 她艰难道。
“有多少先给多少！” 刘铁柱不耐烦地催促，“剩下的，过两天我再找你拿！别耍花样！”
许文慧颤抖着手，从贴身的内兜里掏出一个手绢包，一层层打开，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钞票和一些粮票。
刘铁柱一把夺过，蘸着唾沫飞快地数了数，不满地啧了一声：“才八十多块？不够！”
“我只带了这么多！” 许文慧咬碎银牙，“剩下的……我下次想办法给你……”
“行！” 刘铁柱把钱和粮票塞进自己脏兮兮的汗衫口袋里，拍了拍：“记住了！三天后，老地方，我要见到剩下的钱！少一分，我就把你那些破烂事全都抖落出来！”
他心满意足，又狠狠捏了一把她的翘臀，才晃晃悠悠地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许文慧瘫软在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得直干呕。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招待所房间，刚勉强整理好情绪，房门就被推开了，林振邦带着一身酒气，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文慧……还没睡啊？”
他打着酒嗝，满脸红光，脚步踉跄地扑向许文慧，双手就开始不规矩地扒她的衣服。
“老林！你醉了！别这样……”
许文慧心烦意乱，用力推拒着他。
她刚从刘铁柱那里解脱，身心俱疲，实在无法忍受另一个男人的触碰。
林振邦被她推得有些不稳，恼怒起来，含糊地骂道：“推什么推？怎么……在外面有野男人了？不让老子碰了？”
许文慧吓得魂飞魄散，以为他知道了什么。
“你胡说什么！” 她尖声反驳，却因为心虚而显得底气不足。
林振邦借着酒劲，更加蛮横。
许文慧看着他那张松弛油腻的脸，再想到刘铁柱那句关于林晓雪身世的质问，如同魔咒般在她耳边回响。
她不能让他起疑！
下一秒，她立刻换上柔媚的笑脸，主动伸出手臂勾住了林振邦的脖子，送上自己的红唇：“谁有野男人了？我这不是看你喝多了，怕你不舒服嘛……”
她的主动立刻浇灭了林振邦的怒火。
他猴急地抱着她滚倒在简陋的木板床上。
过程短暂而乏味。
不过几分钟，林振邦就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随即鼾声大作，沉沉睡去。
许文慧厌恶地将他沉重的手臂从自己身上挪开，用力擦了擦自己的嘴唇，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嫌弃。
这个老男人，果然是不中用了。
再对比刚才在树林里刘铁柱那持久有力的纠缠......
刘铁柱这种人，在某些方面，还有点用处的。
……
第二天上午，林晓雪精心打扮了一番，蹦蹦跳跳地来到父母的房间。
林振邦已经和其他干部去开会了，房间里只有正在对镜梳妆的许文慧。
“妈！”
林晓雪扑过来，从背后搂住母亲的脖子，对着镜子里的两人撒娇，“你昨天也看到北辰哥了吧？他还是那么出色，对不对？就算在这种地方，也掩盖不了他的光芒！”
“妈，你想想办法嘛，让他跟那个苏念卿离婚，娶我！”
许文慧放下梳子，转过头，不解地看着女儿：“小雪，妈是真不明白，你现在条件这么好，省城里多少青年才俊排着队想跟你处对象，你怎么就偏偏盯着他了？他家那成分……就是个火坑！”
“妈！你不懂！”
林晓雪嘟着嘴，眼神却异常执着，“北辰哥的才华和能力是埋没不了的！他现在只是龙困浅滩！等他有机会，一定会一飞冲天！”
她摇晃着母亲的手臂：“你不知道，他在我们知青点有多受欢迎！好多女的都想往他跟前凑呢！也就是苏念卿那个村姑，仗着近水楼台，死缠烂打，才让北辰哥不得已娶了她！”
许文慧皱着眉：“可他毕竟已经结婚了！这是事实！”
“结婚算什么！” 林晓雪不屑地撇撇嘴，“一张纸而已！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许文慧沉默了。
她听着女儿的话，心里也开始活络起来。
她想起陆北辰的母亲，那个曾经优雅又高傲的女人，想起陆家曾经显赫的家世和还有那些海外关系和财产……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陆北辰如果能翻身，确实前途不可限量。
而且，如果晓雪真的嫁给了陆北辰，成了陆家的人，那刘铁柱那个无赖，是不是也会有所顾忌？
毕竟，陆北辰看着就不是个好惹的。
“你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许文慧的语气松动了，“陆家的底蕴，确实不是一般人家能比的。”
林晓雪一看有戏，立刻加大攻势：“妈！你最疼我了！你得帮帮我，让北辰哥跟那个苏念卿离了！然后我就能名正言顺地跟他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