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欲倾伸手摸了摸太虚卿额头。“师尊您额头好烫啊,别给烧糊涂了啊~”
太虚卿呼吸一滞,下意识地想要向后躲闪,却又怕动作太大引起颜欲倾的怀疑,只好强自镇定下来,声音略微有些发紧。“许是屋内有些闷热,不打紧,为师并未发烧。”
完了完了,这样下去我真要乱了心神了,可是她的手好软好凉,真不想让她拿开……不行!我得稳住!
太虚卿暗自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挪了挪位置,和颜欲倾稍微拉开些距离,耳根却红得更透了。
“那徒儿扶师尊出去走走?”颜欲倾暗笑。
太虚卿一听颜欲倾的话心中有些欣喜,又怕被颜欲倾察觉,故作矜持地思忖了片刻才缓缓点头。“也好,在屋内待得久了,出去透透气,活动一下筋骨,有助于伤势恢复。”
正合我意,能和你多待一会儿,又能掩饰刚刚的失态,甚好。
太虚卿站起身理了理衣襟,装作不经意地朝颜欲倾靠近了些,用眼角的余光偷瞄着颜欲倾,耳尖还带着未褪尽的微红。“咳咳,那便走吧。”
颜欲倾扶着太虚卿。“师尊想去哪里走走?徒儿舍命陪君子~”
太虚卿身形微微僵硬,犹豫片刻后放松下来,不着痕迹地朝颜欲倾那边靠了靠,让颜欲倾的搀扶更稳一些,故作淡然道:“宗门内的后山风景不错,鲜有人至,较为清静,去那里吧。”
其实去哪里都不重要,只要是和你一起。
一阵微风吹过,拂动发丝,太虚卿不经意间闻到颜欲倾发丝传来的淡淡清香,心跳漏了一拍,忙轻咳一声来掩饰,装作专注地看着前方道路,耳根却悄悄发热。
颜欲倾:“好,师尊可要好好跟紧徒儿咯~”
太虚卿被颜欲倾说的一怔,随即哑然失笑,耳根的微红还未褪下,语气却带着调侃:“怎么,难不成你还怕为师走丢了不成?”
倒是希望你能一直牵着我。
太虚卿唇角不自觉地上扬,目光柔和地看着颜欲倾,享受着这片刻的温馨,故意放慢脚步,让颜欲倾扶着的手能多停留一会儿。
颜欲倾:“可不是嘛~师尊现在是有伤在身,徒儿可得好好伺候着~”
太虚卿被颜欲倾的话逗得唇角微勾,又怕被颜欲倾发现,忙用咳嗽声掩饰,耳根却悄悄红了。“咳咳,那为师便好好享受一下你的伺候。”
若能一直这样被你照顾着,倒也不错。
太虚卿抬眸看向颜欲倾,眼中含着不易察觉的笑意,故意板起脸来,声音却带着几分宠溺。“莫要贫嘴,扶好为师,若是摔着了,看我怎么罚你。”
颜欲倾:“好好好,徒儿一定好好扶着您~”
太虚卿唇角在颜欲倾看不到的角度微微上扬了些许,享受着这暧昧的氛围,故意放慢脚步。“如此甚好。”
要是这条路再长些就好了。
一阵微风吹过,吹落几片花瓣,其中一片落在了颜欲倾的肩头,太虚卿鬼使神差地伸手拂去,手指似不经意般触碰到颜欲倾的脖颈,呼吸一滞,忙装作无事发生收回手,轻咳一声。“这后山的花开得倒是繁茂。”
颜欲倾:“花无百日红,再美的花也有凋零的那一刻。”
太虚卿听着颜欲倾的感慨,目光落在颜欲倾身上,似有所指。“世间好物大多如此,美好却短暂,所以才要更加珍惜。”
就像此刻与你相处的时光,为师定会铭记。
太虚卿表面云淡风轻,心中却因颜欲倾的靠近而暗自欣喜,忍不住又多看了颜欲倾几眼,绯色从耳尖蔓延到脸颊。“不过,即便花会凋零,其美也会留在人心间。”
颜欲倾:“留在人心里有什么用呢?”
太虚卿目光灼灼地看着颜欲倾,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似是在说落花,又似另有所指。“留在心里,便不会真正消逝,每当想起,仍会心生愉悦,这便是花的意义,亦是世间美好之物的意义。”
就像你在我心中,即便时光流逝,也不会磨灭。
一阵山风袭来,吹起衣袂飘飘,太虚卿不经意间又靠近了颜欲倾几分,闻到颜欲倾发丝的清香,有些心猿意马,轻咳一声掩饰。“你说呢?”
“花为何要落下是为了追逐流水,但是落花不知道,流水无情,流水从不会因落花而停留。”颜欲倾接住一片花瓣,随后将其吹落。
太虚卿看着那片花瓣被风吹远,心中竟有些莫名的失落,目光重新回到颜欲倾身上,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认真。“落花流水,世人多叹其无情,可落花未必不知流水无意,它或许只是遵循本心,为了那一瞬的追逐而甘愿飘落。”
就像我明知师徒之间不应有妄念,却仍忍不住被你牵动心绪。
太虚卿抬眸望向远处,似在感慨,声音却只有自己能听到。“且不管流水如何,落花的心意,已留在了这一汪流水中,便已足够。”
颜欲倾:“或许流水并非无情,只是不愿意为落花停留罢了。”
太虚卿心中一颤,下意识地看向颜欲倾,与颜欲倾的目光交汇片刻,又慌乱移开,声音微不可察地有些发紧。“哦?那依你之见,流水为何不愿停留?”
难道你察觉到了我的心意?不,不可能……
太虚卿手指蜷曲起来攥紧衣摆,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用余光偷瞄着颜欲倾,暗自揣测颜欲倾这话是否意有所指。
颜欲倾:“因为流水恋大海呀~”
太虚卿听到颜欲倾的回答,高悬的心微微放下,却又莫名有些酸涩,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那落花呢?在追逐流水的过程中凋零,岂不可惜?”
若将你比作落花,那我又是何物?
一阵山风卷起地上的花瓣,太虚卿望着翻飞的落花怔怔出神,只觉那随风飘舞的花瓣恰似自己此刻纷乱的心绪。
颜欲倾似感叹又似随口一说。“是啊~岂不可惜!”
太虚卿见颜欲倾认同,心中竟有几分窃喜,仿佛颜欲倾无意间与自己达成了某种默契,又怕被颜欲倾察觉,忙收敛神色,淡然道:“人生亦如此,许多事求而不得,在追逐的过程中失去了自己,回头看去,是否值得,也只有自己知晓了。”
可我若不追逐与你相处的时光,只怕连回忆都没有。
太虚卿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颜欲倾身上,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与苦涩,轻拂衣袖,几片花瓣落在袖口,却浑然不觉。
颜欲倾看似无意随口一问。“师尊,您可有喜欢过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