溧阳县城墙下,秋草已染成枯黄。
邓愈率两万大军列阵城外时,城头的天魔守军只是远远张望,并未贸然出击。
溧阳城不算大,守军也不多,探子早在前日便摸清底细——
城内仅一千守军,多是老弱残兵,守城器械也多有破损。
按理说我军一鼓作气便能破城,可邓愈的眉头却始终未舒,因为有传言敌方派了援军支援。
“将军,刚接到哨骑急报!”
一名亲兵策马奔至阵前,翻身下马时声音带着急促。
“天魔军从湖州调派的援军已到三十里外,约一万人。”
“领兵的是天魔军麾下偏将石友三,正朝着溧阳疾驰而来!”
阵后的将领们闻言顿时骚动起来,有人低声道:
“若等援军赶到,咱们腹背受敌,可就麻烦了!”
“不如趁敌方援军未到,先拦截埋伏援军,消灭敌方有生力量!”
邓愈抬手压下议论,目光扫过身旁的年轻将领——
此人一身轻甲,面容刚毅,正是半月前因训练勇猛、颇有谋略被提拔的骑兵统领郑用。
“郑用,你麾下一千骑兵可有把握?”
郑用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声音铿锵:
“末将麾下弟兄皆是精选的骑手,马术、刀法无一不精,愿听将军调遣!”
邓愈点头,手指向溧阳西侧的一片松树林:
“你率一千骑兵,即刻绕路至松树林埋伏。”
“待我军与援军交战至胶着时,你便从援军侧后方杀出。”
“你到时候猛攻天魔军侧后方,务必搅乱敌军阵型!”
“记住,只可突袭,不可恋战,待敌军溃败后再追剿残兵!”
“末将领命!”
郑用领命起身,翻身上马。
郑用一挥马鞭,一千骑兵如一阵风般向西疾驰,很快消失在树林边缘。
安排完伏兵,邓愈下令大军后撤三里,在一片开阔地列阵——
前方是平坦的农田,无遮无挡,一马平川。
此处正适合步兵与敌方援军正面交锋,也能让伏兵清晰看到交战信号。
兵士们迅速调整阵型,盾牌手在前,长枪兵分列两侧,弓弩手藏在阵中,静待援军到来。
约莫一个时辰后,远处尘土飞扬,石友三率领的一万援军浩浩荡荡杀来。
黑色的天魔旗帜在风中招展,兵士们脚步杂乱,显然是赶路过急,阵型已有些松散。
石友三勒住马,见东征军列阵以待,不屑地嗤笑一声:
“不过些许残兵,也敢挡我去路!弟兄们,冲上去灭了他们,进城领赏!”
天魔军呐喊着冲锋,密密麻麻的步兵朝着东征军阵列扑来。
“放箭!”
邓愈一声令下,阵中的弓弩手同时放箭。
箭矢如飞蝗般射向敌军,前排的天魔军兵士纷纷倒地。
后续的天魔兵士仍踩着尸体向前冲,很快便与东征军的盾牌手撞在一起。
“杀!”
盾牌手用盾牌抵住敌军,长枪兵从缝隙中挺枪刺杀,刀光剑影中,双方死伤不断。
石友三在阵后指挥,见战事胶着,又派两千骑兵从侧翼包抄,想撕开东征军的阵型。
可邓愈早有防备,侧翼的长枪兵迅速调整,结成了拒马阵。
天魔骑兵冲至阵前,马蹄被拒马桩绊倒,兵士纷纷落马,成了东征军的刀下亡魂。
就在双方厮杀得难解难分时,西侧的松树林中突然扬起漫天尘土。
郑用率领的一千骑兵举着“邓”字大旗,呐喊着从天魔军侧后方杀出。
天魔军本就已疲惫不堪,见后方突然出现敌军,顿时慌了神,阵型瞬间大乱。
“敌方阵型已乱!随我杀!”
东征军兵士见敌方阵型已乱,士气大振,纷纷向前猛攻。
石友三又惊又怒,想下令整顿阵型,组织反击。
可混乱已如瘟疫般在天魔军中蔓延,兵士们只顾着逃跑,哪里还听指挥。
郑用的骑兵在敌军阵中横冲直撞,刀光剑影间,天魔军兵士成片成片的倒下。
石友三在亲兵的保护下想突围,却被郑用的骑兵追上。
两人交手不过三回合,石友三便被挑落马下。
主帅一死,天魔援军彻底崩溃,有的跪地投降,有的四散奔逃,东征军兵士乘胜追击。
不到半个时辰,一万天魔援军便死伤过半,其余皆被俘虏。
溧阳城头的守军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城外的天魔援军被全部消灭,自己再无援手。
守军将领见援军覆灭,知道已无抵抗之力,当即派使者打开城门,捧着县印出城投降。
邓愈率军入城,第一件事便是清点粮仓——
县衙粮仓内,共缴获粮草五千石,虽不及溧水多,却也足够麾下兵士支用月余。
邓愈下令安抚百姓,严禁兵士扰民,要求手下对百姓秋毫无犯。
接着,邓愈又留五千人驻守溧阳,派人与徐答、常玉春联络,告知溧阳已破的消息。
夕阳落在溧阳城头,邓愈站在县衙门前,望着湖州方向,心中清楚:
溧阳一破,不仅断了金陵与湖州的联系,更稳固了我军攻打天魔的后方。
接下来,只需等句容的捷报就行了。
溧水、溧阳现已攻克,三城合围金陵的计划,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