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内,朱奕霏对那座雄鹰雕像似乎真的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越看越喜欢,竟一时玩心大起,笑着对田尹说:“我能不能……站上去试试?感觉和它合影会很有意思。”
田尹看着那雕像纤细的鹰爪支撑着沉重的青铜身躯,连忙劝阻:“小心点,它脚很细,看着不太牢靠,别给弄断了。”
朱奕霏闻言,佯装嗔怪地瞥了他一眼:“怎么?你是说我胖吗?” 她对自己的身材向来管理严格,此刻带着点小女生的娇憨。
“不是不是!绝对没那个意思!”田尹赶紧摆手否认,“你一看就……很轻盈。” 他这话倒不全是奉承,朱奕霏的身材保持得确实极好。
“这还差不多。”朱奕霏满意地笑了,带着点小骄傲,“我可是从小练舞蹈的,身体平衡性好着呢!” 说着,她还真就小心翼翼地、凭借着她舞蹈演员的功底,尝试着将一只脚虚踏在雕像的基座上,寻找平衡点,准备做个展翅的姿势。
为了稳住身形,她不免有些气息微喘,脸颊也因为用力和小小的兴奋而泛起红晕,在卧室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动人。
田尹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生怕她或者雕像出点意外,下意识地张开手臂在旁边护着,随时准备扶她一把。
两人的对话和动静,透过未完全关严的门缝,断断续续地飘进外面会客室众人的耳朵里:
“小心点,它脚很细,别断了。”
“你是说我胖吗?”
“不是不是!”
“我可是练过舞蹈的,身体平衡性很好。”
“能看出来,身材很好。”
(伴随着细微的喘息和衣料摩擦声)
……
有了之前“床头柜事件”和那几句引人遐想的“好大”、“好重”做铺垫,外面这群阅历丰富的精英们,大脑已经自动将此刻听到的所有信息,无缝衔接并脑补成了一部完整的、带有情趣色彩的“动作片”。
“练舞蹈的”、“平衡性好”、“气喘吁吁”、“脸色通红”、“一旁护着”…… 这些关键词在他们听来,简直是现场直播的生动描述!
几位团队负责人互相交换着“果然如此”、“战况激烈”的眼神,脸上是强忍着的、古怪的表情。他们努力维持着表面的严肃,但微微抽动的嘴角暴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朱奕霏的团队领导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极其公式化、仿佛在讨论天气的语气,对同样表情僵硬的秦瑶示意道:“秦助理,你看……我们这边的条款基本清晰了,要不……我们先整理着,等田先生和奕霏他们……‘忙’完了,再最终确认?”
他把“忙”字咬得格外轻,却又意味深长。
秦瑶内心早已是一片狼藉,崩溃万分。她看着那扇紧闭的卧室门,仿佛能看到自己那崭新的一次未用的高级床单正在遭受“蹂躏”。她木然地点了点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先整理。”
对于田尹之前为朱奕霏豪掷千金的行为,他们此刻都有了“完美”的解释——原来这位田总不是人傻钱多,而是目的极其明确,就是为了“抱得美人归”!如今看来,效果显着,这都直接“登堂入室”,在谈判间隙就迫不及待地“深入交流”了。
至于这两位是不是太急了些,场合是不是不太合适……几位打工人在心中默默达成了共识:大佬的癖好和节奏,不是我们该揣摩的。拿钱办事,做好分内工作,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于是,会客室里出现了一幅奇景:双方团队成员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地对着文件写写画画,或低声交换着专业意见,仿佛在进行一场关乎数十亿项目的严肃谈判。然而,所有人的耳朵都像装了雷达一样,不自觉地关注着主卧室方向的任何一丝动静,内心的八卦之火早已燎原。
而卧室内的田尹和朱奕霏,一个还在努力平衡着与雕像合影,一个在旁边小心护卫,完全不知道他们这纯洁(或许带点暧昧)的互动,已经被外面一群人脑补成了怎样一场香艳大戏。这场旨在厘清关系的商业会谈,其走向已经彻底失控,滑向了所有人都未曾预料的方向。
会客室内的气氛已经不能用“微妙”来形容了,简直是“凝固”。双方团队早已将协议条款梳理得清清楚楚,打印好的文件整齐地摆放在长桌中央,签字笔也备好了,就等两位核心人物出来落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主卧室方向除了偶尔传来一些模糊的对话和动静外,再无其他迹象。众人表面平静,内心早已是万马奔腾:
‘这谈判共识都达成半天了,里面这两位怎么还没“忙”完?’
‘体力这么好的吗?’
‘不愧是练舞蹈的,核心力量就是强……’
‘田总看着斯文,没想到……深藏不露啊!’
各种腹诽在沉默的空气下交织。
终于,作为田尹的首席助理,同时也是这栋别墅名义上的现任主人(并心痛着自己崭新床单的秦瑶),忍无可忍了。她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斟酌着用词,给田尹发了一条信息:
【老板,您……完事了吗?】
卧室里,田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正看着朱奕霏细心地擦拭雕像基座上被她踩过的地方,顺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啥意思?”田尹看着秦瑶这没头没脑的信息,一脸莫名其妙。完事?什么完事?谈判不是一直在进行吗?
“怎么了?”朱奕霏擦干净了地方,抬起头,看到田尹对着手机皱眉,随口问道。
“哦,秦瑶发信息说,外面好像谈好了,叫我们出去签字。”田尹收起手机,解释道。
“行,等我一下,我把脚上也擦擦,刚才不小心踩了点灰上去。”朱奕霏笑着,又抽出几张纸巾,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鞋底和脚踝,“真不好意思,玩得太投入,也弄了你一身。”她指的是刚才田尹为了护着她,西装外套上可能蹭到了一点雕像上的浮尘。
田尹低头拍了拍衣服,浑不在意地说:“没关系,小事情。你玩得高兴就行。”
他这话本是出于礼貌和客气,声音也没有刻意压低。
然而,这几句对话,清晰地传到了外面早已竖起耳朵的众人那里:
——“弄了你一身。”
——“没关系,你玩得高兴就行。”
轰!
这几句话如同最后的“实锤”,彻底坐实了所有人的想象!
表情管理彻底失效!众人的脸上五彩纷呈:
· 原先只是猜测的人: 露出了“果然如此”、“终于完事了”的释然表情。
· 几位自诩老司机的男性: 暗暗对田尹投去敬佩的目光,心想:‘田先生挺厉害的,这么久,还把对方哄得这么高兴。’
· 朱奕霏团队里的个别女性成员: 眼神复杂地交换着视线,内心惊讶:‘没想到平时优雅从容的老板\/奕霏姐,私下里还有这么……狂野主动的一面?’
· 而秦瑶: 脑子里“嗡”的一声,几乎要晕过去!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弄了一身?!弄了什么一身?!千万别是我的床单!我那一次都没睡过的高级定制床单啊!’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床单上沾染了各种不可描述污渍的惨烈画面,心痛得无法呼吸。
就在这集体脑补达到巅峰的时刻,主卧室的门“咔哒”一声,被从里面拉开了。
田尹和朱奕霏前一后走了出来。
田尹的西装外套确实有些许褶皱,肩头位置似乎有点不易察觉的灰尘。朱奕霏脸颊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发丝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凌乱(其实是刚才尝试高难度动作时弄的),她脸上还带着运动后满足而轻松的笑容。
这景象,落在众人眼中,简直就是“事后”的标准模板!
“咳,”田尹清了清嗓子,仿佛没看到众人那古怪至极的眼神,走到长桌前,“都谈好了?那就签字吧。”
“是,是,老板,都准备好了。”秦瑶强忍着上去检查卧室的冲动,声音干涩地回答。
朱奕霏也优雅地走到自己团队那边,接过笔,语气自然:“辛苦大家了。”
签字仪式在一种极其诡异而又努力维持正式的氛围下迅速完成。双方交换文件,握手。
朱奕霏的团队领导握着田尹的手,笑容满面,语气带着一种“我们都懂”的意味深长:“田总,合作愉快!期待我们后续更‘深入’的合作!” 他把“深入”二字咬得格外清晰。
田尹虽然觉得对方语气有点怪,但也没多想,点头回应:“合作愉快。”
送走朱奕霏团队后,田尹松了口气,总算把这件麻烦事处理完了。他一回头,就看到秦瑶正以一种幽怨、心痛、又不敢言说的复杂眼神盯着他……身后的卧室门。
“怎么了秦瑶?”田尹疑惑。
秦瑶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有气无力地说:“没……没什么,老板。我……我去收拾一下……” 说完,她如同奔赴刑场一般,脚步沉重地走向了主卧室。
田尹看着她悲壮的背影,挠了挠头,完全不明白这位能干的首席助理今天是怎么了。
而这场起因复杂、过程离奇、结局充满了巨大误会的商业会谈,终于在一片“圆满”(在各方看来意义不同的圆满)的气氛中,落下了帷幕。只是关于田尹“能力超强”以及朱奕霏“私下狂野”的新传说,恐怕很快就要在他们的小圈子里悄然流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