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九年(公元 1636 年)四月,盛京(沈阳)城内张灯结彩,却透着一股异于中原的凛冽杀气。
皇太极身着亲手敲定的 “黄缎绣五爪龙袍”,一步步踏上天坛的丹陛,这处原本是女真贵族祭天的土台,被临时改建为登基礼坛。
坛下整齐排列着八旗王公、汉官降将与蒙古部落首领,吴三桂也位列其中,身着后金赐予的 “梅锦缎袍”,眼神复杂地望着坛上的身影。
礼官以满、汉、蒙三语高唱祭天祝文,声浪刺破盛京的清晨:“惟天眷佑,我大金列祖列宗,平定诸部,克敌大明,今承天受命,改元崇德,国号大清!”
皇太极接过范文程递来的 “大清皇帝之宝” 玉玺,高举过头顶,坛下众人齐齐跪拜,山呼 “万岁”,连空气都仿佛被这声浪压得凝滞。
和原来的时空中一样,皇太极正式登基为皇帝,改后金国号为“清”。
登基大典后,皇太极在崇政殿设宴,当着满朝文武宣布封赏:
封吴三桂为 “平辽公”,赐海州为其封地,增拨一千蒙古骑兵归其统领;
范文程晋封 “内秘书院大学士”,总领汉官事务;
代善、济尔哈朗、阿济格、岳托等四人被封亲王各加俸禄。
八旗将士人人有赏。
酒过三巡,皇太极端着酒杯走到吴三桂面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平辽公,海州乃大清门户,毛承克若敢来犯,朕许你便宜行事,若能重创东江军,朕再赐你金州半城之地。”
吴三桂连忙起身接杯,指尖却微微发颤。
他知道,这 “平辽公” 的封号与增兵,不过是皇太极拉拢他、让他当 “挡箭牌” 的手段。
可如今他早已没有选择,只能躬身应道:“臣定不负陛下厚望,死守海州,绝不让东江军越雷池一步!”
这一年多来,辽东几乎没有大的战事,三方人马全都默契的安静了下来。
借着这难得的机会,皇太极征服了蒙古全部和所有生女真。
与此同时,他还积极通过拉拢包括吴三桂在内的汉人将领,大力发展火器部队,现在他手中的八旗兵火器比例较之前提高了不少。
也正因此让皇太极底气又足了起来,面对金州东江军,他又有了要与之决战的想法。
金州帅府。
赵守忠拿着密报匆匆赶来,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少帅,皇太极称帝了!还封了吴三桂为平辽公,增了兵!这老狐狸是想跟咱们硬碰硬了!”
毛承克接过密报仔细看完后笑了:“皇太极到底还是称帝了 ,这不奇怪,只是这次他要面对的局面可要复杂的多了。”
赵守忠不解,“难道你早就知道皇太极要称帝?”
毛承克轻咳了一声,没有回答他,径直走到舆图前,手指在金州、海州、宁远三地划了一圈,“不过这两年咱们没白忙活,现在东江军有多少实力,皇太极还不清楚呢!”
经过两年发展,东江军早已不是当初偏安金州的小股势力:
现在他们总兵力从三万增至五万,其中骑兵一万五千(包括收编的蒙古部落与辽东流民),步兵三万几乎全是火器部队。
水师五千,拥有大小战船八十余艘,控制金州至旅顺的沿海航线,其中包括了“金州号”、“旅顺号”、“皮岛号”三艘铁甲蒸汽船。
还组建了一支 “工程营”,负责修建堡垒、挖掘战壕,人数约两千。
粮草与物资方面,在金州、复州开垦荒地二十万亩,引进北方耐旱的 “粟米” 品种,去年粮食收成达五十万石,足够全军食用三年;
工坊除了生产燧发枪,还能铸造 “十二斤野战炮”,目前全军已有不下一百门,可用于攻城与防守;
盐场、铁矿自采自炼,基本实现物资自给。
地盘上控制除了金州、复州,还收复了盖州、岫岩等辽东半岛中部城镇。
在各城设立 “民政厅”,由黄元功等文官负责治理,推行 “轻徭薄赋”,吸引了近十万辽东流民前来定居,百姓对东江军的认同感远超明军与清军。
可以说如今的东江镇正如一颗在辽东大地上冉冉升起的朝阳,完全不是腐朽的大明和野蛮的大清可以比拟的。
“传我命令。” 毛承克转过身,语气沉稳,“宋柏带五千突骑营,去海州周边巡逻,摸清吴三桂新增骑兵的动向,在没有搞清楚他们的真实动机前只许袭扰,不许硬拼;
赵守忠率火器营与工程营,在盖州修建堡垒,把燧发枪与野战炮部署到位,防备清军从海州北上;
黄元功负责安抚各城百姓,告诉他们皇太极称帝不过是‘异族窃号’,咱们东江军会守住辽东,不让百姓再受清军劫掠。”
赵守忠还有些顾虑:“少帅,崇祯那边会不会有动作?毕竟清军称帝,明廷总得有个态度,万一他们先跟皇太极干起来就好玩了。”
“崇祯?他自顾不暇呢。” 毛承克冷笑一声,“西北的李自成已经破了凤阳,烧了明祖陵,崇祯肯定要调兵去围剿;
朝堂上各各党还在斗,他哪有精力管辽东?
再说,他想借清军的刀削咱们的势,可清军也想借咱们的刀消耗明军,这三方制衡的局,怕是没那么容易破。”
皇太极称帝的消息传到京师,文华殿内瞬间陷入死寂。
崇祯拿着奏报的手微微发抖,脸色比纸还白,皇太极改国号为 “清”,不再称 “后金”,这意味着对方不再是 “部落割据”,而是要与大明分庭抗礼,甚至取而代之。
“逆贼!竟敢僭越称帝!” 崇祯猛地将密报摔在案上,青瓷茶杯被震得滚落,茶水洒了一地。
殿内大臣们齐刷刷跪倒,没人敢吭声,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他们都清楚,此时的大明根本无力应对清军的挑衅:
西北李自成、张献忠的起义军势如破竹,已占领安徽、河南十余城;
南方漕运堵塞,京师粮价暴涨,百姓怨声载道;
国库空虚,连九边军饷都欠了半年,根本抽不出兵力驰援辽东。
兵部尚书张凤翼硬着头皮上前,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陛下,奴酋称帝,士气必然大振,恐会南下犯边。臣建议,现在当务之极需严令山海关祖大寿部加强防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