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徐庶率先开口,表示支持:“主公,关将军,公子之议,思虑深远,并非少年意气。如今局势,确如公子所言,困守新野,无异坐以待毙。开拓荆南,虽险,却蕴含无限生机。庶附议。为保万全,可选派精干机敏之士护卫公子左右,一明一暗,策应周全。”
赵云亦抱拳道:“主公,云愿挑选军中可靠老卒,组成小队,暗中护卫公子此行。”他的表态简洁而有力。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看向了从始至终未发一言的诸葛亮。
诸葛亮羽扇轻摇,缓缓起身,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刘备身上,微笑道:“主公,亮亦有一问,欲问公子。”
他看向刘铭:“子续,若至长沙,你欲如何着手?第一步,当为何事?”
刘铭成竹在胸,立即答道:“谢长史垂询。铭以为,治国安邦,首在人心。第一步,不当急于争权,而当示之以诚,惠之以利。借张太守之名,行义诊、施医药,先收取长沙百姓之心。同时,由糜威兄暗中查访当地豪强底细,何人可拉拢,何人需打击。待人心初附,情报在手,再借黄将军之威,拉拢打压,方可事半功倍。”
诸葛亮眼中赞赏之色大盛,转向刘备,拱手道:“主公,公子不仅有大略,更有实干之才,步步为营,老成谋国。亮,附议。此乃我军跳出死局,谋取生天之上策。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刘备看着眼前目光坚定、言辞恳切的爱子,又看了看麾下意见已然统一的文武重臣,终于深吸一口气,心中已有决断。
他沉默了片刻,书房内静得能听到灯花的噼啪声。
这份沉默,是最后的重压,也是决断前的酝酿,不过,他刘玄德也是果决之人。
刘备深吸一口气,所有的忧虑化为无比的坚定,沉声道:“吾儿既有此志略,诸位又皆以为可。如此……准!”
他目光瞬间变得锐利,扫视众人,沙场老将锋锐尽显:“然,此事关乎重大,更关乎子续安危,需周密部署,不得有丝毫差池!”
“孔明。”
“亮在。”
“新野内外,需严密封锁消息。子续之行,绝不可为外人所知。可能办到?”
诸葛亮羽扇轻抵掌心,从容应道:“亮已思虑周全。即日起,可放出消息,言公子因近日操劳,旧疾复发,需静养一段时日,闭门谢客。主公可时时表现出担忧之色,新野一应事务,便由亮与元直代为处理。府中内外,亮会遣可靠之人看守,必不使消息走漏。”
“云长、翼德。”
“末将在!”两人齐声应道。
“新野防务,军中操练,一如往日,不可松懈,更不可露出任何异常。尤其要加强对宛城曹军及襄阳方向的侦缉,若有异动,即刻来报!”
“遵命!”关羽张飞凛然受命。
刘备最后看向刘铭,语气凝重:“子续,具体如何行事,你需要何人、何物,此刻便说出来。”
刘铭心中早有腹案,立即回道:“谢父亲!为隐蔽行踪,儿欲乔装而行。”
“其一,除了子龙叔父外,我想带糜威兄长同去长沙。子龙叔父武艺超群,心细如发,可应对万险。仲武(糜威)精于筹算杂事,更能助我查探地方经济民生。”
“其二,请从少年营中,遴选五十名绝对可靠、机敏果敢之士,乔装打扮。他们皆通晓伪装、侦察、野外生存之术,可扮作商队伙计、护卫或者流民潜入。”
他说到这里,心中暗道,“以后那吴下阿蒙,能‘白衣渡江’奇我袭荆州。今日我少年营精锐,乔装南下行非常之事,有何不可?”
他顿了顿,继续道:“兄长伯威(刘封)与坦之,则需留守新野,继续执掌‘少年营’,严格操练,请父亲照顾一番。待我在长沙立足,再调他们南下相助。”
诸葛亮闻言,首先表示赞同:“公子此议甚妥。精干隐秘,方能出其不意。”
刘备见诸事安排已定,心中稍安,点了点头:“便依此计而行。各自下去准备吧。孔明,元直,详细路线、联络方式、应急策应等细则,便有劳你二人与子续细细拟定。”
刘备最后转向赵云:“铭儿就拜托子龙啦!”
赵云再次抱拳,语气斩钉截铁:“主公,云必不负所托,定护公子周全!”
众人皆知此事重大,纷纷领命而去。
待众人离去,书房内只剩下刘备与刘铭父子二人。
烛火摇曳,映照着刘备脸上难以掩饰的关切与复杂。
“铭儿,过来。”刘备招招手。
刘铭走近,跪坐在刘备身前。
刘备伸出手,重重地按在刘铭的肩上,仿佛想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此去千里,步步荆棘。切记,事若不可为,当以自身安危为第一要务!基业可再图,而我儿……唯有一个。”
“父亲……”刘铭虽不是原主,但听到刘备的话,还是有些感动。
重重点头:“孩儿明白!定不辜负父亲期望,亦会保全自身!”
刘备凝视着他,似乎想将他此刻的模样深深记住。
忽然,刘铭像是想起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脸色变得异常严肃。
“父亲,孩儿还有一事,至关重要,请您务必谨记!”
“哦?何事?”刘备见他如此郑重,不由凝神。
刘铭压低了声音,以近乎耳语的程度道:蔡瑁对于父亲,一直虎视眈眈,父亲不可相信此人任何话语。如果他有什么宴请之类,能推则推,如若实在不能,关张二位叔父断不可暂离寸步。”
刘备神色一凛,看刘铭说的慎重,知道是儿子的关心,老怀甚慰:“为父知道了。”
对于“的卢跃檀溪”这件事,是刘铭清楚的知道演义内容,但他不知道现实中会不会发生。
而且赵云跟自己走了,陈到护卫不及,那真是得不偿失。
随后,刘铭告辞离开,找到诸葛亮,两人一直聊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