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还在为自己的机智而沾沾自喜，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刚走出厕所门口，就跟一个急匆匆往里冲的身影结结实实地撞了个满怀！
“哎哟！”
“我操！”
两声痛呼同时响起。
许大茂头上的绿大衣被撞掉在地，他那张青紫交加、肿如猪头的脸，瞬间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而撞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拎着饭盒、哼着小调准备去上班的傻柱！
傻柱被撞得退了一步，但他很快就站稳脚步，刚想骂娘，一抬头，正好对上许大茂那张惨不忍睹的脸。
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紧接着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哎哟喂！许大茂？！是你小子？！你这脸…哈哈哈！你这是掉染缸里了还是让哪个为民除害的好汉给替天行道了？！”
“还蒙个绿衣服？你他妈这是知道自己丢人，提前给自己披上点应景的颜色是吧？绿帽子戴头上，你可真会选啊！哈哈哈哈哈！”
傻柱那破锣嗓子，这一通嚷嚷，半个院子都快听见了。
这家伙就是故意的，恨不得周围的邻居都能听见，好过来看看许大茂这副衰样。
果然，几个正准备去上班的邻居听到动静围了过来，看到许大茂那副尊容，立刻笑出了天际。
许大茂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手忙脚乱地想捡起地上的绿大衣重新蒙上，可越是慌乱越是出错，脚下被大衣绊了一下，差点摔个狗吃屎，引得傻柱又是一阵更加夸张的狂笑。
“傻柱！我草你大爷！” 许大茂羞愤欲绝，指着傻柱，狂骂不止。
刚走出四合院门、准备去厂里上班的易中海，整张脸也瞬间变绿了。
跟妇女们骂街的内容不同，男人们要是随口说两句脏话，不是什么老娘们儿骂街的荤话，十有八九说的都是“草你大爷。”
天知道易中海听到这些话，内心是何等的翻江倒海！
此刻，再一次听到这句原本非常常见的脏话，易中海只感觉自己的老脸火辣辣的，仿佛周围所有人投来的目光，都带着无声的嘲讽，不是在笑许大茂，而是在笑他易中海——
看啊，这个一大爷，连句脏话都压不住，被人指着鼻子骂“大爷”也只能干听着！
偏偏他还不能发作，不能像训斥其他小辈那样厉声呵斥“你骂谁呢？！”，更不能表现出任何过激的反应。
一旦他接了这个茬，不就等于主动对号入座，坐实了自己就是那个被“草”的“大爷”？
他几乎是阴沉着脸走过了人群，心里对李源的恼恨更多了一层，
“看来，是得找个机会，好好敲打敲打某些人了…” 易中海眼神闪烁，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而许大茂，则趁着这个空隙，捡起绿大衣胡乱往头上一盖，飞快的跑回了院里，只留下原地的一阵笑声。
与此同时，李源已经不知不觉和娄晓娥深入交流了很多，两个人距离轧钢厂的远处告别，并期待着下一次的“深入”交流。
进入食堂，依旧是枯燥而又重复的工作。
期间，倒是收获了刘岚感激、马华羡慕、胖子嫉妒的几道眼神。
忙忙碌碌中，傻柱提溜个饭盒，嘴里哼着小曲，悠哉悠哉的进来了。
这厮显然还不知道自己视为“领地”的食堂发生了大事，脸上还带着早上羞辱许大茂之后的得意和幸灾乐祸，看谁都乐呵呵的。
“都麻利点儿啊！一会儿工友们该来打饭了！”
傻柱习惯性地吆喝了一嗓子，把饭盒往自己专属的案板边上一放，就准备像往常一样，开始准备大锅饭。
就在这时，一直等着傻柱出现、脸上带着点谄媚和巴结意味的胖子，悄悄地凑了过去，趴在他耳朵边，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话。
傻柱脸上那得意的笑容瞬间凝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他竟然听到了什么？！
李源昨天不但做好了大锅饭，还把李副厂长交待下来的小灶也给做了？！
王主任已经吩咐下来了，说以后有重要招待，就让李源来做？！
这每一个字傻柱都听得清，可是合在一起就让他懵逼了。
李源什么时候偷摸学到了这么好的厨艺？
亏他上次还想着防备李源，别偷学了自己的技术，合着这半年时间，这小子全给学去了？
还趁着他昨天给秦姐家做饭的时候，逮着个机会就抢走了自己的小灶？
小灶！
那可是他在食堂里超然地位的象征！
中央冶金工业部、市工业局的视察干部经常会来轧钢厂视察，招待好他们，关系到工厂的计划指标、资源分配和政策倾斜，是头等大事。
而厨艺在整个轧钢厂都是独一份的何雨柱，就能做好这份小灶，让领导们吃的开心满意。
同时，他何雨柱的地位才那么稳固！
像轧钢厂内部自己开小灶的时候，他就敢一只鸡毫不掩饰的剁成两半，自己带走一半，就是这么豪横！
可现在呢？
就这么被一个刚来没多久的小学徒工，一声不响地给撬了？！
没有了小灶的特权，他傻柱不就真成了一个只会做大锅饭的普通厨子了吗？
“嗡”的一声，傻柱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眼前都有些发黑。
“李！源！！”
傻柱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一把推开还在喋喋不休的胖子，沙包大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暴起，像一头发狂的蛮牛，朝着李源就冲了过去！
“你个王八蛋！敢抢爷爷我的小灶？！我他妈弄死你！”
后厨里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傻柱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住了。
刘岚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到李源要被打，赶紧出声喝止：“傻柱！不许打李源！”
马华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想要劝阻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胖子则躲在一帮干杂活的老娘们儿后面，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等着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