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落在她脸上,勾勒出清秀的轮廓,平日里的灵动少了几分,多了些凝重。
“如果你像你姐一样,她不但没阉了我,而且还怀上了我的宝宝。
怎么,你也想像她一样?”我打趣着她。
“你无耻!”洪雪怡边说边把枕头扔了过来,打在我的脸上。
她脸颊腾地染上红晕,扔过来的枕头软乎乎的,带着淡淡的皂角香。
我接住枕头,笑着往她那边递了递:“逗你的,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才有精神。”
她别过脸,没接枕头,声音细若蚊蚋:“谁要跟你贫嘴,赶紧睡,别耽误明天的事。”
说着便转身躺下,用被子裹住了大半身子,只露出一截乌黑的发梢。
我笑了:洪雪怡,你跑不掉的,你注定是我的…
省城的收砂站在临近郊区,上午九点多钟,陈良那支运输大队才缓缓到达。
最前面那辆车,也是陈良指定的第一位“老板”叫钱书,此人正是钱老六的侄子。
钱老六拿过相片给我看,他一下车我便认出了他。
我走上前去:“钱老板,你好!”并且热情的伸出手。
钱书一脸懵逼地伸出手:“你是?”
“我是钱局长钱老六的助手,钱局长叫我找你。”我把他拉到一边。
“钱局长是我叔叔,他叫你找我有什么事?”钱书小声地问。
“也没什么大事,你叔叫我今天暂代你这个老板的位置,你做我的下手。”
“真的还是假的?”钱书一脸疑云。
“等下你打个电话问他一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我缓缓地说道。
“好,我相信你,那我打你的下手,我能做什么?”钱书选择相信了我。
“对暗语,暗语对上,过了磅秤之后,你们几个便到一边去,我有话和验砂员说。”
“好!”钱书点点头:“对了,我还没请教你高姓大名呢!”
“洪涛!”
“洪涛?”钱书大吃一惊:“你不是那个判了六年的洪涛吧?”
“正是在下!”我点点头。
“你想干什么?你和我们老板是死对头啊!”钱书还没转过弯来。
“你打个电话问你叔一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是你叔和你亲,还是陈良和你亲?”
“那我先打个电话!”钱书一听我是洪涛,神情紧张。
钱书跟着我到收砂站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几句后,他脸色稍缓,挂断电话冲我点点头:“我叔说听你的,我配合。”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行,那就按计划来。”
验砂员很忙碌,验了几组别人送来的钨砂之后,终于轮到钱书那车钨砂。
收砂站的验砂员走了过来,看着钱书道:“把你整车的钨砂倒出来!你这个钨好像有点杂质。”
钱书按照约定回应:“良田里面挖的,难免有点。”
验砂员又问:“老板高姓?”
我抢在钱书前面回答:“你猜。”
验砂员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开始安排过磅等事宜。
过了磅秤,我把验砂员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我们共有十车,把这些钨砂倒在一处吧!”
“钨砂倒在哪里?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验砂员鄙夷地看着我。
“这是我们大老板陈良吩咐的!
陈老板还说了,这次给你的提成加一成。”我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加一成,这可是个天文字数。
验砂员百思不得其解,不过陈良的名头还是好使。
“行,我听你的!”验砂员虽然一脸疑惑,但既然是陈良大老板说了,肯定有他的深意。
陈良这十车钨砂过好秤倒在一处后,如同一座小山。
一会儿,收砂站的站长,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便是刘浩。
站长叫另外一个专家验砂员从这堆钨砂里取出样品立刻进行化验。
结果证明这堆钨钞的确掺了百分之五十的假砂。
“这个验砂员叫什么名字?”刘浩问站长。
“陈昆!”站长答道。
“立即提审!”刘浩对他手下两个人说道。
他们立即把陈昆扭送至站长办公室。
“陈昆,我们这是国家单位,你作为一个国家验砂员,可以说是专家,这些钨砂掺了百分五十的假货你不知道?”
“站长,是我一时疏忽!”陈昆头上豆大的汗珠掉了下来。
“一时大意?”站长冷笑一声。
“说吧,陈良和你是什么关系?”刘浩淡淡地问道。
“你谁啊?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关你鸟事!”陈昆看了刘浩一眼,身着便衣的刘浩毫不起眼。
刘浩把警官证拿到他跟前:“我是安羊县城城西派出所的所长刘浩,你还觉得我是闲得蛋痛来管你的闲事吗?”
“晦气,我伯父怎么被警方盯上了。”陈昆咬牙暗忖。
“陈昆,你是自己说呢,还是我来帮你一把!”这时我站了起来。
“你,你原来也是警方的人?”陈昆看见我,这才明白过来,从头到尾我们这些人都是在拿捏他,戏弄他。
“要不要把你们刚才的接头暗语再说一遍?”我从洪雪怡手中接过录音。
…………你这个钨好像有点杂质。”
…………“良田里面挖的,难免有点。”
……………“老板高姓?”
…………………“你猜。
“陈昆,还要装下去吗?”我淡淡地问。
陈昆无力地瘫倒在地。
“陈良是我伯父,他利用我在收砂站的便利贩卖钨砂。”
“哪年开始?”
“五年前!”
“卖在这里的假钨有多少吨了?”
“具体不太清楚,二百吨应该有了吧!”
“你好处费拿了多少?”
“十万左右!”
我叹了口气:“你们伯侄都是风云人物,这五年你的工资平均算50元一个月,一年600块,五年3000块。
而你的额外收入达十万,你也算得上是富甲一方了。
你伯伯陈良就更不用说了,他赚的这些钱足可以买下半个安羊县城!”
这里我附带说明一下,80年代万元户即属富裕阶层,以200万元为例,已是当时极少数的“巨富”群体。 ?
80年代200万元可购买大量房产或企业资产。
以工资对比,80年代普通工人月薪约30-50元,200万元相当于4-6万个月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