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许老五是怎么带的话,反正第二天,许文雨就带着钱过来了。
杜念青对许文雨说道:“往年我负责准备年货,你总嫌我抠搜,今年就换你自己准备吧!红糖、白糖、烟酒、麦乳精,我都批发了一些,你从我这里拿货,比你从爹那里拿,便宜一些。不过,我丑话说到前头,你得全部给我现钱才行。”
昨晚许老五带话回去时,许文雨听的就一头脑的火气,今天过来,见杜念青还这样说立马火冒三丈。
许文雨冷着脸,说道:“你确定要算的这样清楚?这还叫一家子人么,不如分开各自过各自的?”
杜念青一点也不生气,很是正经的问道:“真的么?我可以的啊!反正就两个孩子,停停已经过继出去了,辉儿就归你好了,你要是不要他,给我也行!那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把手续给办了?”
“你,你、、、、、、”许文雨气的一连说了几个你,却再也说不出来别的话了。
以前杜念青大吵大叫的时候,他说不过,现在杜念青轻言细语的,他依旧是说不过她。
许文雨原以为,说要分开过,杜念青会和以往那样激动,开始撒泼打滚的哭闹,没想到,这次她居然很是轻松愉悦的答应了,甚至问什么时候去办手续?咋感觉杜念青好像很迫不及待的想离婚一样?
杜念青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在许文雨回来之后,杜念青想了好多。她知道,这会儿离婚,对她影响很大,免不了的要被人背后说来说去的,甚至是当面嘲笑她,也不无可能。但考虑到后面,大家对离婚这个事情很是习以为常,所以若是许文雨主动提出来要离婚,杜念青不会再像以往那样纠缠,会立马答应。
杜念青想开了,面子虽然很重要,但里子才是自己的生活。外人就算笑话,也是笑话那一段时间,就算笑话她一辈子又如何,只要她自己不在意,没人能拿她怎样。
最主要的是,杜念青觉得自己现在才28岁,还有大把的好时光,就算这一世她还是60岁就噶了,那她也还有32年好活。干嘛不开开心心的活,非要和许文雨绑在一起,弄得两个人都很痛苦。
杜念青见许文雨一时气的语塞,很是得意,继续说道:“我说的是认真的。我知道你一开始就没看上我,即使我努力的改变自己,努力为着这个家操劳,你也是百般挑剔。
离婚可以,许家湾的一切,我都不要,孩子我也不要,我接受净身出户,不过你得先和你家里商量好。
但是有一点,这镇上的一切,可是和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休想沾一分一毫,否则,我就算毁了,也不得给你。”
许文雨气的拿手指着杜念青,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最后只说了一句:“神经病!”
许文雨是看不上杜念青,是处处都嫌弃她,而且经常挂在嘴边上“能过就过,不过拉倒”,但内心里却是从没有想过真的要和杜念青离婚的。这会儿的人,觉得结婚就是一辈子的,没有离婚这一说。
许文雨见杜念青这么认真的和他谈离婚,心里是有点慌的。除了离婚是件很丢人的事情外,还有就是他从没有想过真的和杜念青离婚了要怎样生活。
许文雨怕杜念青再继续说离婚的事情,就想着赶紧逃离。于是就不想再和杜念青掰扯,直接问道:“家里亲戚有多少家要送礼品的,你算一下,我给你钱?”
杜念青见许文雨这吃瘪的样子,很是痛快,说道:“这个你自己算吧!以往,我觉得不需要带礼品的,但你觉得却是需要带的;我觉得不必带那么重礼品的,你觉得非要带那么重。所以,你自己算好多少家,怎么搭配,我给你点东西。对了,我娘家的礼品你不用算,那个我自己准备,你到时候拿着东西带着孩子去拜年就成了。”
许文雨真的很是恼火杜念青这样说话,但还是忍了,没接茬,自己在那里算,需要准备多少家的。
以往,杜念青的搭配是,一般的亲戚就是两包糖,一包白糖,一包红糖,或者是两包白糖,因为白糖比红糖便宜啊!家里有老人的,则是两包糖搭一瓶酒或者是一罐麦乳精,亦或者是一罐罐头。
像老许家其他几家,准备的礼品就讲究的多,除了一般人家是两包糖,有老人的,就会加一罐罐头,或者麦乳精,或者一瓶酒、一袋黑芝麻糊,有小孩子的还会加一包夹心饼干等。
杜念青是没准备饼干的,实在是家里没有多余的钱,不仅舍不得买来当礼品,就是自家孩子想吃,都不舍得买一包的。
许文雨见杜念青真的不插手管,就自己在那里算有多少家要带什么样的礼品。没了杜念青的算计抠搜,许文雨就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准备。
许文雨在哪里报,杜念青就一样一样的把东西点出来。
朱婶娘站在旁边,感觉自己都没眼看,她算是看明白了,杜念青这是要通过准备年节礼品,把许文雨手里的钱给套过来。
杜念青也不觉得有啥不妥,反正许文雨是要掏钱买礼品的,买别人的,还不如来买自己的,怎么着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
最终一统计,扣掉杜念青娘家四家和杜老头的那一份,许文雨准备了六十几份年节礼品,比以往杜念青准备的一半还要多。
杜念青心想,看你还能得瑟多久。过个年就把手上的那点钱掏空了,回头村里还有一波又一波的人结婚、嫁女、生娃、过寿,甚至还有探病的,看你到时候拿啥做钱花?
杜念青也说话算话,每一样礼品都比许老头卖的便宜一毛钱。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待许文雨挑着一担礼品往许老五的车上去时。朱婶娘终究是憋不住了,问道:“哪有你们这样的两口子?你再这样搞下去,还能叫做一家人嘛?”
“哎呀,大娘,你不懂,有的人啊,你说的再多,讲得再细,他都不懂。只有他自己当家问事儿了,才知道过日子的艰辛。
我家这口子,没成家的时候,上有哥姐,下有弟妹,别看他长得不错,实则没长脑子,从来都是别人说啥他做啥。偏偏就是不听我这个媳妇的,还总是和我对着干,就觉得我是来害他的。
我婆家这边亲戚特别的多,有很多都是没啥交情的,只因老爷子的缘故一直有来往,像这种亲戚一般送两包白糖就很好。偏偏我家这位觉得太少了,拿不出手,总得比着别家的送。
他也不想想,老二、老三送的多,是为了拉生意扯市面,都是有目的,又不像我家的,就是个泥腿子,你和人家比这个做什么?只要拜年时不空手,按规矩带了礼节不就好了。
他一直觉得,亲戚们区别对待我家,是因为我抠搜,都是我不会做人。从来没有想过是因为他自己没正儿八经的工作,人家有啥事求不到他。反正啥狗屁事儿都能赖到我的头上,就没有想过是不是他自己没能力,人家指望不上他?
我今年就看着,他比照着那几家一样的送礼节,看看那些亲戚会不会高看他一眼,且等着瞧吧,好戏在后面呢!”
朱婶娘见杜念青笑得贼兮兮的,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