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段时间,因为这个病情的原因,整个农场都整得人心惶惶的!
每个人都生怕自己被传染。都时刻警惕着身边的人。
但凡是发现有个咳嗽发烧的人,这边咳嗽声还没停下,那边就有人汇报到杨剑这边了。
最主要的是,整个农场就只有一个赤脚医生。
这位赤脚医生,仅仅是靠着一本医学基础手册学出来的本事,
最多也就是打个针,根据书上描述的症状开个药,哪里见过这种大场面啊!
现在终于来了个医生,还带着大家做起了防控,
农场的众人也终于看到了希望,心情自然也激动了起来!
看着干劲十足的众人,徐建勇笑了笑,对周师傅说道:
“周师傅,咱们也抓紧出发吧!”
周师傅仿佛也被这种情绪感染了一样,神情郑重的点了点头,发动了吉普车。
“小徐,我们往哪去?”
“东川乡!”
“好!”
东川乡离沙湖农场并不是很远,也就不到20公里。
周师傅开着吉普车,半个小时左右就赶到了!
他们将车停在了东川乡的供销社收购点门口,准备先去这里探探消息。
徐建勇之所以选择来东川乡,而不是在农场周围去寻找。
主要是还是因为他要先找到参照物。
不管是青蒿还是黄花蒿,在当地统称为蒿子。
这两者在外观上区别并不大,所以很多人都不太清楚。
但是在药效上却是千差万别,而且他们的名称之间的关系,也是非常的复杂。
有一种植物叫做青蒿,青蒿里面是不含青蒿素的。
有一种植物叫黄花蒿,黄花蒿晒干炮制,成为中药以后的名称是青蒿。
所以葛洪在《肘后备急方》里所记载的青蒿,在现在学名上应该叫做黄花蒿。
徐建勇和周师傅两人走进收购站以后,里面一个30多岁的女人正坐在一台磅秤旁边嗑瓜子。
看到徐建勇和周师傅俩人空着手进来,女人斜了他们一眼问道:
“要卖什么?”
见那女人的态度,周师傅眉头一皱。
徐建勇却毫不在意,笑着说道:
“大姐,跟你打听点事情啊!”
“什么事?”
“我想问下,咱们这边以前收中药材的时候,来卖蒿子的都是哪里人啊?”
听到徐建勇来问中药材,女人立马变得警惕起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
徐建勇立刻赔着笑脸,撒了个谎说道:
“是这样的,家里孩子突然身上起了很多疙瘩。”
“听说咱们这一片的蒿子比较好!所以想弄一点回去给孩子洗澡!”
徐建勇撒的这个谎,听起来合情合理。
在当地很多人都知道,小孩子有时候过敏,
荨麻疹发作身上起风团的时候,都是拿蒿子煮水,给孩子泡澡!
那个大姐看了看徐建勇,又看看周师傅后,才缓缓说道:
“这个我们站长才清楚,你们等下,我去叫站长来!”
“诶,谢谢大姐,麻烦你了!”
那女人将手中的瓜子装进口袋,拍了拍手后,朝着收购站后面走去。
不一会,她便跟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从后面走了出来。
这人应该就是站长了。
徐建勇见站长出来,赶忙从口袋里掏出烟来。
可还没等他开口,就见那个女人指着他们说道:
“站长,就是这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肯定有问题!”
徐建勇见状,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大姐,我怎么就鬼鬼祟祟了!”
那大姐昂起头,一副得意的神色说道:
“告诉你,我在这采购站上班,早就练了一双火眼金睛!”
“什么人我一打眼就知道!一看你们就不是什么好人!”
“还想骗我什么孩子生病了!”
女人连珠炮似的一通数落,最后用手指了指他们两人,一脸不屑的问道:
“谁的孩子啊?你的还是他的?”
徐建勇顺着她的手指,看了看周师傅,这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自己今年才十九岁,但周师傅看起来差不多五十了!
俩人怎么看也不像孩子还小的样子。
女人见两人被自己说得不吭声了,有些得意的对站长说道:
“站长,我看他们俩肯定是投机倒把分子!”
“现在中药材不能卖了,他们就想偷偷收药材卖!”
站长见女人分析的头头是道,脸色严肃的问道:
“你们两个到底是干什么的?”
“赶快给我老实交代,不然叫民兵把你们抓起来!”
徐建勇正想解释,一旁的周师傅却是炸毛了!
作为郝主任的司机,到哪里别人都是客客气气的,哪里受过这种气啊!
他冷笑一声,看着站长说道:
“你叫人来抓啊,最好连王泽先和胡汉民都叫过来,看他们敢不敢抓我。”
周师傅口中的王泽先,是市供销社的主任。胡汉民则是东川乡的乡长。
站长一听周师傅的话,面色一凛,露出震惊的神色。
他刚准备开口询问,那个女人先开口说道:
“哟,你还真是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啊!”
“少在这里给我装了,还叫主任和乡长来抓你们,你们也配!”
似乎是女人的咋唬,又给了站长信心,他色厉内荏的说道:
“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赶紧给我老实交代!”
徐建勇看着他们这副模样,知道今天肯定是问不出什么了!
他看了看周师傅,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周师傅,走吧!”
周师傅估计也是心里着急找药,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转身朝门外走去。
谁知道两人走到门口,那个女人在后面喊道:
“你们不要跑,我现在就去叫民兵抓你们!”
说完便追了上去。
徐建勇和周师傅两人上了吉普车,周师傅摇下车窗,对站在收购站门口的站长说道:
“要抓我们的话,到市委革命指挥部去抓吧!我姓周!”
说完发动吉普车,一脚油门将车开了出去,留下一脸震惊的站长和那个女人。
此时的站长,已经没有之前那嚣张的气焰了。
看着眼前的吉普车,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瞪着那个女人说道:
“现在怎么办?”
“告诉我,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