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内,两道身影交错。
空气被急速撕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纳克特如同捕猎的雄鹰。
每一次蹬地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带动身体在空中短暂滑翔。
手中长矛化作一道道凌厉的灰影,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向蝰蛇。
他的生命力场接近极限,无形力量缠绕周身。
让他能在空中变向,做出种种违反常理的动作。
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矛影一次次点向蝰蛇的要害。
蝰蛇额角沁出汗珠,双刺剑舞得急促,格挡时火星四溅。
他也在移动,脚步飞快。
但每一次借力都显得滞涩。
“铛——!”
又是一次沉重的交击。
蝰蛇被震得连连后退,胸口剧烈起伏。
纳克特收矛而立,并未追击。
只是那眼神如同鹰隼锁定猎物,没有丝毫放松。
蝰蛇抹了把汗,扯出个有些勉强的笑,“太久没动,骨头都生锈了……慢慢来。”
他心里想,主要还是实战太少,生疏了。
纳克特嗤笑一声:“是你的心没回来。你在顾虑每一次反击的后果。是你的脑袋生锈。”
蝰蛇没反驳,只是甩了甩酸胀的手臂,“行了,纳克特,让我喘口气。”
纳克特不再多言,转头抬头大喝一声:“该你了!”
一道身影从白城那壮观层叠的穹顶与尖塔间疾掠而来。
上一秒,人影还有百米距离。
下一秒,演武场边缘的空气微微扭动。
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那里,仿佛他一直就站在那里。
来人身姿挺拔,面容硬朗。
嘴角挂着一丝的淡然笑意。
他正是白城最强的符文战士。
人称“瞬影”的凯洛斯。
“哟,蝰蛇又输了?”瞬影咧嘴一笑,拍了拍纳克特的肩:
“你下手轻点嘛,给咱们迷途知返的兄弟一点适应时间。”
纳克特脸色更冷,甩开他的手,“收起你的怜悯。你不过是站在高处太久,觉得所有人都该安于平庸,反正没可能比过你。”
瞬影也不恼,反而轻笑点头,坦然承认:“是啊,我是这样想的。不愧是我的好友。”
他目光跃跃欲试,“所以,还打吗?”
下一瞬间——
“轰!!!”
一声撼动整个白城的剧烈爆炸声。
毫无预兆地从高空传来。
紧接着,一道刺目的金色流光,伴随着撕裂耳膜的尖锐音爆。
以肉眼难以追踪的速度划破天际。
如同一支神罚之箭,直射远方。
瞬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无需多言,这景象只意味着一件事。
神权王以最紧急的方式离开了白城。
必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
.
战争王庭正在经历浩劫。
移动岛屿,以毁灭性的姿态,狠狠撞上了铁砧堡的海岸。
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中。
海啸般的巨浪冲天而起,随即狠狠拍下。
将沿岸的防御工事、停泊的战船瞬间撕成碎片,卷入浑浊怒涛。
大地在剧烈颤抖,龟裂。
这仅仅是开始。
在卡洛斯侄子,新一任磐石之主的操控下。
移动岛屿并未停止。
它的边缘如同活物般开始“啃食”海岸。
巨石与泥土被吞噬。
岛屿缓慢而坚定地向着内陆推进。
岛屿中央的高楼中,磐石之主傲然屹立。
他双臂挥动,一块块房屋大小的巨石被他从岛屿上生生拔起。
如同陨石雨般砸向下方的铁砧堡。
城墙在巨石的轰击下崩塌。
堡垒被碾为齑粉。
那些更脆弱的民房、街道,则在瞬间化为废墟与血肉模糊的屠宰场。
哭喊声,哀嚎声,建筑倒塌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
此刻的首都如同炼狱。
混乱与死亡的烟尘中。
两道身影,率领着众多军团士兵,冲入了防御已然崩溃的城市。
“杀!一个不留!” 好战的那位军团血脉者狂笑着。
手中不断绽放出致命的法术光辉。
每一次闪耀都带起一片腥风血雨。
另一位则保持着清醒。
他一边高效地收割着生命,一边对周围的同伴厉声喝道:
“记住!战争血脉能通过杀戮生命恢复自身!杀光你们看到的人。各小队若遭遇战争血脉,首要任务是把消息带回来!活下去,把情报送出去!”
各小队领袖应声行动。
他们不少是各国的通缉犯,或者地位得不到认可的高等人类。
也包括一些实力更弱的军团血脉者。
此刻作为雇佣兵,作为暴力,肆意的摧毁周围一切。
铁砧堡,在血与火中燃烧、哀鸣。
移动岛屿真是难以想象的兵力投送装置。
冷静的军团血脉,心中暗道。
虽然实际情况和他之前的预想有所出入。
但毁灭战争王庭首都,也算是一笔巨大的功绩。
不过军团血脉也没有因此自满。
他非常清楚,此战真正的关键,还是在于更顶尖的战力。
磐石之主和战争血脉之间的博弈。
.
铁砧堡的城墙上。
硝烟与尘土混合着血腥味,呛人鼻腔。
小狼屹立在墙头,银灰色的毛发被烟尘染黑。
琥珀色的竖瞳锐利如刀,不断扫视着下方混乱的战场与惊慌的人群。
“东侧第三街垒!符文小队顶上去!掩护平民从下水道撤离!”
“西边弓箭手压制!不要让他们靠近内城墙!”
它的声音不再是以往那种带着野性的随意。
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断和力量。
一条条指令清晰明确地发出。
原本因天崩地裂般的袭击而陷入恐慌的战士们,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行动渐渐变得有序。
小狼亲眼见证过卡洛斯与李冰那撼动岛屿的战斗。
事后更仔细询问过细节。
当手下那位拥有“鹰眼”能力的高等血脉,确认了铁幕王就在那该死的移动岛上。
小狼就明白,这仗没法打。
磐石之主加铁幕王的组合,连骨头都只能硬耗。
何况是现在的战争王庭?
保存力量,后撤,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和敌人追击必然的分散,再图反击。
这是最理智,也是唯一的选择。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浑身浴血的老战王回来了。
他像一尊从血池里捞出的战神,每一步都带着凝重的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