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次释法，这当然是失败了，但作为法术学习……
馆长站在原地，一时惊讶。
她原以为李冰的进步主要源于那非人的勤奋，与对知识的海绵般吸收能力。
但如今看来。李冰的学习能力同样出众。
精纯法印本身难度不高，尤其以李冰的施法能力和精神强度，掌握，只是时间问题。
但短时间内就能记住并复现那复杂结构，李冰学什么东西都不会太难。
血脉者是这样的。
伴着这样的念头涌起，馆长也回过神来，只是更崇敬了几分：
“您一次又一次的令我意外。我相信，即使在血脉者中，圣子您的荣光，同样能使群星黯淡。”
“开挂是这样。”李冰幽幽说了句汉语。
李冰有自知之明，主要还是精神属性的提高，让他的专注力有所上升。
.
馆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翻涌的好奇。
那反复出现的、音节奇特的异域语言，如同钩子般挠抓着她的理智。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勇气问道：
“圣子，请恕我僭越……您多次提及的‘开挂’，究竟……是何真意？”
李冰从沉思中抬眼，看到馆长眼中的光芒，略感意外。
他沉吟了一瞬，用她能理解的方式简略解释：“意指一种巨大到……近乎毫无道理的优势。仿佛规则本身为你一人而改写。”
他顿了顿，想起游戏中那些并非毫无代价的“外挂”，又补充道：
“当然，有些‘优势’，需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被骗钱的代价，被封号的代价，户口本只剩一人的代价。
馆长闻言，紧绷的肩膀微微一松，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神色，带着点如释重负：
“哦，我明白了！您是在说您家乡那个——‘大任者’吧？……巨大的磨难与牺牲，方能换取与之匹配的力量与权责。远东的血脉者，哦，应该说贵人们，似乎笃信于此。”
.
“远东……”
李冰低声重复。
这个词他并非第一次听闻，但此刻被馆长以这种方式联系起来，让他的心绪微妙。
在那些零碎的信息中，远东大陆，血脉者被尊为“贵人”。
广袤的帝国被分割成众多小王国。
既有内部诸王之间的征伐，又共尊一位至高领袖。
仿佛一场纷争不断，永不停歇的争霸。
这背景，与他记忆中的某个古老轮廓，有着模糊的相似。
正是这几分相似，反而让李冰心头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疏离。
他知道，一切都已不同。
即便那里真有几分故土的影子，也只是异乡的投影。
李冰将这瞬间的感慨压下，面对馆长那似懂非懂的目光，回了一句：“或许吧。”
馆长似乎将这视为一种默认，不再深究，将注意力重新拉回教学：
“那么，圣子，我们继续。您已触及‘精纯法印’，虽不稳定，但证明您有修习御法的潜力。此印不仅能提升施法稳定，更能加速您调动元素的速度，如同为奔流之水拓宽了河道。
“接下来是它在实战中的深化应用，以及与之配套的其它御法技艺。”
教学在竞技场空旷的沙地上深入展开。
“精纯法印并非孤立存在。”馆长双手再次结印，动作比之前更缓慢。
力求让李冰看清每一个细微的能量引导，“维持法印时，您的精神需如磐石，与元素共鸣会更深。它能加快您调动下一个法术的速度，仿佛……元素更乐于回应您的呼唤。”
.
李冰凝神观察，随之模仿。
这一次，巨魔戈隆周身的法印稳定了许多。
虽然光芒依旧不及馆长那般凝练，但已不再剧烈波动。
李冰能感觉到，在法印维持期间，巨魔掌中重新凝聚火球的速度，确实快了一些。
大约快了15%，施法过程也比他原始粗暴的驱役元素要顺畅，更易成功。
至于持续时间，大约是45秒。
消耗17点负担换45秒施法加速和成功率上升。
对本地小术士来说也可以接受，消耗大总比法术爆炸强。
何况，和原始法术不同。
人类法术的消耗会随着精神的增强——以及知识的累计逐渐减小。
挂逼就不说话了。
李冰回神道，“继续，下一个吧。”
“如您所愿。”
馆长应声，双手再次动作，十指勾勒出比精纯法印更为繁复的轨迹。
空气中能量汇聚，形成一个结构更紧密、光芒更炽烈的印记。
一股明显的压迫感弥散开来。
“增强法印。”馆长语气郑重，“学习它需要更高的专注与能量操控力，消耗也更大。但它能显着提升法术威力，甚至延伸其射程，并微乎其微地增加引动‘奇迹时刻’的可能。”
她散去法印，“此印堪称御法核心。最为奇妙的是，它如同一个空置的容器，可融入不同属性的元素之力，衍化出专精于火焰、雷霆或岩石的增强法印。”
李冰凝神观察，随即抬手，模仿起那些指法。
第一次，能量在掌间混乱逸散。
第二次，一个极不稳定、边缘扭曲的增强法印一闪而逝，消耗了李冰23点负担。
第三次，一个黯淡但结构完整的大型法印终于勉强成型。
巨魔爪心的火焰瞬间蹿升，颜色变为刺眼的亮白。
巨魔将火焰朝石板丢出，划出一条格外漫长的弧线才落地。
这枚只占据五点负担的火焰轰然爆炸，声浪前所未有的响亮，火焰也燃烧的格外旺盛。
“威力提升约20%，射程延伸了15米。消耗……大约是23，持续25秒。”
李冰冷静地分析，点点头，“学习难度确实更高。”
馆长看着李冰在三次尝试内摸到门槛，已经有些麻木，她继续讲解：
“御法学派还有无需主动维持的法术，我们称之为‘常驻法术’。就像战士锤炼筋骨，把技巧化为本能。”
她站定身形，周身气息变得沉静，“‘法术妙手’，这个法术需要您足够平静，专注，引导能量的细流，掌握后，您在静止施法时，法术对护甲的穿透力，也会增强。”
她示范了一个简单的引导姿势。
李冰操控巨魔模仿，这一次……始终是不得要领。
准确的说，李冰学会了，但这种常驻技能，很大程度要求本能的参与——
巨魔得学会怎么维持这个法术。
天可怜见，巨魔要是脑袋好使，就不会被李冰智取了。
何况它现在还成了亡灵，只有一点残魂存留。
馆长见状，倒是暗自感觉亲切了一点。
随即又觉得，自己是被刺激的有点错乱了。
你和他比较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