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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三年,九月十九,夜。伏牛山,黑风寨。

深秋的寒意已如同实质,随着呼啸的山风灌入寨墙的缝隙,刮在脸上如同小刀。白日里新兵营操练的呼喝声早已沉寂,整个山寨笼罩在一种异样的肃静之中。这肃静并非死寂,而是如同绷紧的弓弦,蕴藏着即将爆发的力量。寨墙上,松明火把在风中烈烈燃烧,跳跃的火光将巡逻士兵警惕的身影拉长、扭曲,投射在粗糙的原木寨墙上,如同蛰伏巨兽不安的爪牙。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松脂燃烧气味、新磨刀石特有的石腥,以及皮革被反复擦拭后散发的油脂味——这是大战将至特有的、令人肾上腺素飙升的气息。

聚义厅内,灯火通明,暖意驱散了门缝渗入的寒气。巨大的松木桌案上,铺开了那张被反复摩挲、标注详尽的“鹰愁涧”地形草图。朱砂圈点的伏击点、墨线勾勒的突击路线,在火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陈远端坐主位,神情沉静如水,目光深邃,如同古井无波。他并未直接参与战术细节的推演,更像一座定海神针,镇守着这即将喷发的火山。在他身侧,是新任第二营把总王虎,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跃跃欲试的锐气,他双手抱臂,目光灼灼地盯着地图,仿佛那冰冷的线条已化作血肉搏杀的战场。军师孔林节捻着胡须,眼神锐利如鹰隼,在图纸与将领们的脸庞间逡巡。

核心自然是第一营把总孙铁骨。他如同即将扑食的猛虎,魁梧的身躯微微前倾,古铜色的脸庞在火光映照下棱角分明,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的鹰愁涧:“二牛兄弟,情况如何?鹰愁涧,便是那恶蛟的七寸,务必盯死!”

刚刚潜行归来的王二牛,一身寒气未散,露水打湿了肩头。他抓起桌上的粗陶水碗猛灌一口,抹了把嘴,语速快而清晰:“将军,孙大哥,王把总,孔先生,摸得门儿清!车队三十三辆大车,前二十五辆油布蒙得严实,楠木杉木没跑,捆扎得跟粽子似的。后八辆,油布盖得密不透风,车辙印深得邪乎,轮轴压得吱呀乱叫,必是那‘硬货’!护卫…”他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冷笑,“府衙衙役四十个,松松垮垮,腰刀挂得歪七扭八,巡哨跟逛庙会似的。三班民壮六十,拿的是削尖竹矛、锈蚀腰刀,乌合之众!不过…”

他神色一肃,声音压低:“多了条尾巴!约摸百人的卫所兵,南阳卫左近一个千户所调来的,领头的姓胡,是个百户。装备比衙役强点,二十副旧皮甲,三十张弓,其余是长枪腰刀。扎营布防比衙役强那么一丁点儿,但也稀松。士气嘛…嘿嘿,怨气冲天!都在骂娘,说跑这鬼地方押送木头是倒了血霉,耽搁他们回去领那点可怜的秋饷!”

“卫所兵?”王虎剑眉一挑,眼中非但无惧,反而燃起更炽热的战意,“哼,一群混粮饷的兵油子!甲是旧的,弓弦是松的,心气是散的!正好拿来给咱们一营的兄弟们开开荤,练练胆!孙大哥,这盘开胃小菜,可别吃得太快,给兄弟我留口汤啊!”他半开玩笑地对着孙铁骨说道,话语里充满了对自身二营的自信和对孙铁骨一营的“挑衅”,也透着对卫所兵的极度蔑视。

孙铁骨哈哈一笑,蒲扇般的大手拍了拍王虎的肩膀,声如洪钟:“虎子兄弟放心!哥哥我手快,但肉管够!等你们二营练利索了,下次大买卖,哥哥给你打下手!”他转向众人,眼中厉芒一闪,“多百十号卫所兵又如何?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他们无胆无气,便是土鸡瓦狗!四百五十对两百,又是以逸待劳,瓮中捉鳖!优势在我!二牛兄弟,车队脚程?”

王二牛立刻指着地图鲁山方向一点:“磨磨蹭蹭!按他们那龟速,明日晌午才能蹭到伏牛山北麓边儿上。算下来,九月二十一日清晨,鹰愁涧,他们插翅难飞!我留了最灵醒的兄弟在高处盯着,风吹草动,烟为号!”

“好!”孙铁骨一拳砸在地图“鹰愁涧”三个字上,仿佛已听到敌人的哀嚎,“时辰正好!传我将令:第一营全体将士,即刻起,弓弩手验弦校弩,箭囊装满!长枪手磨枪头,要见血封喉的利!刀盾手整盾牌,要能扛住第一波乱箭!各哨、各队,伏击位置、冲锋次序、撤退路线,行军路上给老子嚼碎了咽下去,刻在脑子里!明日寅时初刻,大军开拔!九月二十一日拂晓前,我要看到兄弟们像钉子一样,钉死在鹰愁涧两侧的山梁上!此战,务求全功!那五车军械,少一片甲叶子,老子扒他的皮!谁敢怂包软蛋,贻误军机,休怪我军法无情!”

“遵命!”屠三疤、吴铭、李大根、刘黑塔四名哨长轰然应诺,眼中凶光毕露,战意如同实质般在厅内激荡。

“孔先生,”孙铁骨看向孔林节,“劳您再费心,推演一遍,尤其是那支卫所兵,若其头目是个愣头青,拼死顽抗,如何最快打掉其脊梁骨!还有,如何确保那几车‘硬货’在乱战中丝毫无损!”

“孙把总放心!”孔林节眼中精光闪烁,立刻俯身图前,炭笔游走,与孙铁骨及众哨长再次推演起来。低沉的战术部署声、炭笔划过草纸的沙沙声,在这肃杀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陈远始终沉默着,目光缓缓扫过厅内每一张或刚毅、或凶悍、或兴奋、或沉稳的脸庞。他看到了孙铁骨一往无前的统帅气魄,看到了王虎不甘人后的蓬勃锐气,看到了孔林节的算无遗策,也看到了王二牛的机敏干练和老兄弟们的绝对信任。一股强大的信心在他胸中升腾。他微微颔首,只沉声说了一句:“此战,乃我黑风砺刃之机。放手去做,我在寨中,静候佳音。”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如同定心丸,让所有人的眼神更加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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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百余里外,鲁山县城外一处破败的驿站大院。

夜风呜咽着穿过残破的窗棂,几盏气死风灯在院中摇晃,投下昏黄不定、如同鬼魅般的光影。三十三辆蒙着厚重油布的大车如同疲惫的巨兽,在院中排成歪斜的长列。空气中混杂着牲口粪便的臊臭、汗液的酸腐、劣质烟草的呛人,以及楠木散发出的、格格不入的淡雅清香。衙役和民壮们蜷缩在几堆小小的篝火旁,就着微弱的火光,费力地啃着手中硬如石块的杂粮饼子,低声咒骂着崎岖的山路、吝啬的脚钱和这该死的差事。气氛压抑而懈怠,如同这深秋寒夜,看不到一丝暖意和希望。

驿站正屋内,一盏稍亮的油灯下。南阳府工料科督运吏员周主事,正小心翼翼地陪着南阳卫调来的胡百户对酌。桌上摆着几碟简陋的卤豆、咸菜和半只烧鸡,这已是周主事能拿出的最好招待。

周主事面皮白净,带着文吏特有的世故,他殷勤地为胡百户斟满一杯浑浊的土烧,脸上堆着近乎谄媚的笑:“胡大人一路辛苦!风餐露宿,实在不易!若非您和麾下弟兄们虎威在此,下官这心里,真是七上八下,没个着落啊!” 他话语里充满了对武力的依赖和对这趟差事潜在风险的隐忧。

胡百户身材粗壮,一脸络腮胡茬,他端起酒杯,滋溜一声吸干,又抓起一块烧鸡塞进嘴里大嚼,含糊不清地哼道:“周主事言重了!分内之事,谈何辛苦?不过…”他咽下鸡肉,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府衙那帮老爷是不是太过小心了?不就是给福王爷送点木头修庙吗?犯得着兴师动众,调我百十号兄弟跑这穷山恶水来?还特意嘱咐要小心‘伏牛山贼寇’?嗤!”他嗤笑一声,满是不屑,“那黑风寨离这多远?少说二百里山路!中间沟壑纵横,官军哨卡都不止一处!他们难道是土行孙,能钻地过来?还是生了翅膀能飞过来劫咱们这几车木头?简直是笑话!”

周主事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连忙又堆起更深的笑容,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胡大人息怒,息怒!您说的在理,在理!只是…这批楠木,是福王府宗庙急用的,金贵无比!府尊大人亲自交代,务必万无一失。至于黑风寨…”

他左右飞快瞥了一眼,声音细若蚊呐,“上头也是被襄城那边的事吓怕了。张泰将军何等人物…唉。小心无大错嘛。多带点人手,总是…稳妥些。再说了,”他给胡百户又满上酒,挤了挤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这趟差事辛苦,府衙那边岂能不知?等到了洛阳,交割清楚,该有的‘车马劳顿之资’,定不会短了胡大人和弟兄们的份儿!保管让大伙儿这趟辛苦…值当!”

提到“车马劳顿之资”,胡百户脸上的怒容和鄙夷才稍稍缓和,他哼了一声,抓起酒杯又是一口闷:“最好如此!只是这鬼天气,这破路,还有这帮不成器的衙役民壮…看着就晦气!那黑风贼?哼!老子看他们是秋后的蚂蚱,襄城伯府正撒开网找他们呢!自顾尚且不暇,还有心思跑二百里外来抢木头?除非他们脑袋被驴踢了!” 他言语间充满了对所谓“流寇”根深蒂固的轻视和对自身安全的盲目自信。在他心中,这趟差事唯一的风险,是糟糕的路况和可能克扣的“辛苦费”,而非那远在天边、被传得神乎其神的黑风寨。

驿站大院角落,那百名卫所兵的处境更为凄凉。他们围坐在几堆比衙役那边更小的篝火旁,火苗微弱得几乎照不亮彼此麻木的脸。手里捧着的是硬得能崩掉牙的杂粮窝头,就着黑乎乎、咸得发苦的酱菜。身上的旧皮甲在火光下更显破败,弓随意地靠在腿边,弓弦松弛。几个小旗、总旗也蔫头耷脑,毫无军官的锐气。

“呸!这他娘喂牲口呢?”一个年轻士兵终于忍不住,愤愤地将咬不动的窝头摔进火堆,溅起几点火星。

“省省力气吧!有的吃就烧高香了!总比在卫所里干看着空粮仓强!”一个老兵有气无力地劝着,小心地掰着窝头,一点点用口水润湿了往下咽。

“胡头儿也是,接这破差!跑断腿就为押送几车烂木头?还防黑风寨?呵!那帮杀神在伏牛山里头吃香喝辣呢,会跑出来抢这玩意儿?当人家跟咱们一样穷疯了?”另一个士兵裹紧了单薄的号衣,嘲讽道。

“就是!我看就是府衙那帮穿长衫的老爷们吃饱了撑的!拿咱们这些丘八当牲口使唤!”

“唉…少说两句,攒点力气,明天那山路…要命啊…”

抱怨声在凛冽的夜风中显得苍白无力,很快被沉重的疲惫和绝望的鼾声淹没。篝火奄奄一息,映照着他们麻木而困倦的脸庞。对他们而言,最大的威胁是腹中的饥饿、脚下的崎岖和这深秋刺骨的寒意。那远在二百里外、被胡百户轻蔑地称为“秋后蚂蚱”的黑风寨,如同天边的浮云,遥远得与他们此刻的痛苦毫不相干。

他们不知道,就在这同一片寒冷的星空下,一支四百五十人的嗜血之师,正如同沉默的暗流,在熟悉山林的向导带领下,沿着陡峭的兽径和干涸的河床,向着那座名为“鹰愁涧”的死亡咽喉,悄无声息地急速奔袭!冰冷的星光洒在磨得锃亮的枪头、紧绷的弓弦和一张张充满杀意与渴望的脸上。

一方磨刀霍霍,厉兵秣马,士气如虹;

一方骄惰夜宿,怨声载道,浑然不觉。

两支队伍,怀着截然不同的心境,正无可阻挡地奔向同一个血腥的黎明。命运的绞索,已在鹰愁涧的寒风中,悄然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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