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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监孙德福的声音不算特别响亮,甚至带着点常年被劣质灵酒浸泡的沙哑,但在死寂的执事堂偏殿里,却像一道惊雷,炸得每个人心头一颤。

“黑风崖,废灵矿脉,开采任务。期限三个月,贡献点五十。”

他耷拉着眼皮,像念经一样毫无起伏地报出信息,手里那块代表着任务的、边缘都有些磨损的木质令牌随意地往桌上一扔,发出“啪”一声轻响。令牌上,“黑风崖”三个字刻得歪歪扭扭,透着一股不祥的晦暗色泽。

队伍前面一阵轻微的骚动,随即是更深的死寂。站在后面的林渊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寒意顺着尾椎骨爬了上来,激得他汗毛倒竖。

黑风崖废矿!

这名字在青云宗外门底层杂役弟子里,几乎等同于“死地”。那地方据说百年前就灵气枯竭,矿脉早已废弃,只剩下一些蕴含狂暴杂气、连最低阶法器都无法熔炼的“废灵石”。更可怕的是,矿洞深处结构极不稳定,时有坍塌,而且弥漫着一种能侵蚀修为、腐化肉身的“蚀灵瘴气”。炼气初期的弟子进去,撑不过十天半月,修为就会倒退,根基受损,甚至直接死在里头。五十贡献点?那特么是买命钱!

队伍前面几个同样是炼气二层的杂役弟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有人甚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恨不得把自己藏进前面人的影子里。

孙德福似乎早就料到这种反应,浑浊的眼睛慢悠悠地扫过面前这群噤若寒蝉的“蝼蚁”,嘴角扯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他伸出粗糙的手指,点了点站在最前面的一个瘦高个:“你,李铁柱,就你吧。”

那叫李铁柱的弟子浑身一抖,嘴唇嗫嚅着,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带着哭腔的哀告:“孙…孙师叔,我…我上月任务伤了肺脉,还没好利索,能不能…”

“不能。”孙德福打断他,声音冷硬得像块石头,“宗门不养废物。要么接任务,要么自己去刑堂领一百鞭子,滚出山门。”

李铁柱的话被堵死在喉咙里,脸上一片死灰。

孙德福不再看他,目光继续在人群中逡巡,像毒蛇的信子,舔过一张张惊恐的脸。他的手指再次抬起,这次,越过前面几个人,精准地指向了站在靠后位置的林渊。

“还有你,林渊。”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夹杂着庆幸、同情,或许还有一丝兔死狐悲的复杂情绪,齐刷刷地落在了林渊身上。

林渊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孙师叔,弟子上月刚完成清理兽苑的任务,贡献点已足额缴纳,按宗门规矩,本月应可领取一些培元固本的基础任务,以备…”

“规矩?”孙德福嗤笑一声,打断了他,上下打量了林渊几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块砧板上的肉,“在这里,老子的话就是规矩。怎么?你也不想去?”

他往前倾了倾身子,一股混合着汗臭和酒气的味道扑面而来,压低了声音,却带着更浓的威胁:“还是说,你觉得你比宗门,比我,更懂‘规矩’?”

林渊的指甲瞬间掐进了掌心,一股屈辱和怒火直冲头顶,但他死死咬着牙关,没让它泄露分毫。他清楚地看到孙德福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恶意。他想起来了,半月前,这老家伙暗示他进贡几块下品灵石换取轻松任务,被他假装没听懂糊弄过去了。没想到报复来得这么快,这么狠!

反抗?他一个炼气二层、无依无靠的杂役弟子,拿什么反抗掌管任务发放的矿监?不去?下场只会比李铁柱更惨。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压得他喘不过气。他能感觉到背后那些目光,如同针扎。

短短几息时间,脑海中海啸翻腾,最终,所有的挣扎都被冰冷的现实压下。他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低垂的头颅让人看不清表情,只有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弟子……不敢。弟子,接令。”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从那张油腻的木桌上,捡起了那块沉甸甸的、仿佛带着诅咒的黑色令牌。入手冰凉,直透骨髓。

……

黑风崖,名副其实。

还未靠近,一股带着腥味的阴风就呼啸着卷来,吹得人衣衫猎猎作响,几乎站立不稳。放眼望去,是一片裸露的、呈现出一种病态灰黑色的岩壁,寸草不生,只有一些扭曲的、干枯的藤蔓像垂死生物的触手般挂在上面。

巨大的矿洞入口,如同某种洪荒巨兽张开的黑洞洞的大口,森然矗立在崖壁之下,不断向外喷吐着带着腐朽气息的寒风。洞口边缘,隐约能看到一些散落的、暗淡无光的碎石,那就是所谓的“废灵石”,连最低等的盗匪都懒得看上一眼。

矿洞口旁边,歪歪斜斜地搭着几个茅草棚子,就是他们这些采矿杂役的栖身之所。棚子里已经住了七八个人,个个面黄肌瘦,眼神麻木,身上缠绕着淡淡的灰色气流,那是蚀灵瘴气侵入体内的征兆。看到林渊和李铁柱这两个新人到来,他们只是抬了抬眼皮,没有任何表示,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绝望的轮回。

负责监工的,是一个炼气四层的弟子,名叫赵虎,满脸横肉,眼神凶狠。他根本没给两人任何适应的时间,直接扔过来两把锈迹斑斑、几乎看不出原本模样的矿镐,以及两个灰扑扑的、只能隔绝最表层瘴气的劣质避瘴符。

“规矩很简单!”赵虎的声音像破锣,在风中显得格外刺耳,“每天必须上交一百斤合格矿渣!少一斤,鞭子十下!完不成定额,别想吃饭,也别想休息!矿洞深处有标记的地方不准去,塌了死了活该!都听明白了没有?!”

李铁柱面如土色,讷讷不敢言。

林渊握紧了手中冰冷粗糙的矿镐柄,点了点头。

“哼,进去吧!废物们!”赵虎不屑地啐了一口。

踏入矿洞的瞬间,光线骤然暗淡,温度也降低了许多。一股混合着土腥、霉烂和某种奇异酸涩气味的阴冷空气涌入鼻腔,让人作呕。更可怕的是,林渊立刻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像无数细小的虫子,透过皮肤,试图钻进他的经脉,侵蚀他体内那本就微薄得可怜的法力。这就是蚀灵瘴气!

他不敢怠慢,立刻将那一看就效果堪忧的避瘴符拍在胸口。一层微不可察的淡光浮现,勉强将最直接的瘴气隔绝在外,但那股无形的侵蚀感依然存在,只是变得缓慢了一些。他知道,这避瘴符支撑不了太久,而且越往矿洞深处,瘴气越浓,这玩意的作用就越小。

矿洞内部错综复杂,如同迷宫。头顶不时有碎石和尘土簌簌落下,脚下坑洼不平,积着浑浊的泥水。墙壁上嵌着一些散发着惨淡白光的萤石,勉强提供照明,映照出岩壁上那些杂乱无章的凿痕。

“叮…叮…当…”

零星的敲击声从矿洞深处传来,显得有气无力,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和绝望。

林渊选了一条看起来稍微干燥些的岔道,和李铁柱分开,默默地向内走去。他必须尽快找到矿脉,开始工作。一百斤的定额,像一座大山压在身上。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瘴气也愈发浓郁,即使有着避瘴符,他也开始感到经脉隐隐作痛,法力运转滞涩。他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心神,运转那粗浅的《引气诀》,勉强抵抗着瘴气的侵蚀,这对本就不多的法力更是巨大的消耗。

找了大约半个时辰,他终于在一处相对坚实的岩壁前停下。这里能看到一些嵌在岩石中的、颜色灰暗、毫无灵气波动的块状物,正是任务要求的废灵石矿。

他深吸一口气,举起沉重的矿镐,运起体内微弱的气力,狠狠砸向岩壁。

“铛!”

一声闷响,火星四溅。反震的力量让他手臂发麻,虎口生疼。岩壁比他想象的还要坚硬。而那废灵石,更是坚韧,一镐下去,往往只能崩掉一小块碎片。

“铛!”“铛!”“铛!”

单调而沉重的敲击声在幽深的矿洞中回荡。汗水很快就浸透了他破旧的杂役服,顺着额角流下,滴落在脚下的尘土里。手臂开始酸胀,呼吸也变得粗重。蚀灵瘴气无孔不入,像阴冷的蛛网,缠绕着他,试图将他拖入深渊。

他咬着牙,一下,一下,机械地挥舞着矿镐。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孙德福那讥诮的嘴脸,赵虎凶狠的呼喝,还有那些棚屋里麻木绝望的眼神。

难道自己也要像他们一样,在这里被榨干最后一丝价值,然后像条野狗一样无声无息地死去?

不!绝不!

一股强烈的不甘和求生欲从心底涌起。他林渊,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个残酷的修仙世界,挣扎求生至今,绝不是为了死在这种鬼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法力几乎消耗殆尽,避瘴符的光芒也黯淡到了极点。他不得不停下来,背靠着冰冷的岩壁滑坐下来,剧烈地喘息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硬得像石头一样的粗面馍馍,艰难地啃咬着。

休息了片刻,感觉恢复了一丝气力,他挣扎着站起来,准备继续。目光扫过刚才敲击的地方,那里已经堆积了一小堆敲下来的矿渣和碎石块。其中一块拳头大小、颜色尤其深暗、近乎黑色的废矿石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块石头看起来和其他的没什么不同,甚至更加不起眼,但不知为何,林渊却隐隐觉得它似乎……过于“完整”了?不像其他矿石那样有明显的碎裂面。

鬼使神差地,他弯腰捡起了那块黑色矿石。

入手沉重,冰凉。但就在他指尖触碰到矿石表面的瞬间——

异变陡生!

没有光芒万丈,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股庞大、混乱、完全无法理解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毫无征兆地、粗暴地冲进了他的脑海!

“啊!”

林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只觉得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厥过去。他死死咬住舌尖,一股腥甜在口中弥漫开,剧烈的疼痛让他勉强保持住了一丝清醒。

那信息流太过恐怖,充斥着各种奇异的符号、不断闪烁变化的图形、复杂到令人目眩的结构模型,以及一种他完全陌生的、冰冷而精确的逻辑语言。它们疯狂地涌动、碰撞、试图组合,又不断碎裂,带来一阵阵撕裂灵魂般的剧痛。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股信息洪流彻底冲垮、意识即将消散的刹那,他体内那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神识,在本能的驱使下,或者说,在某种潜藏于灵魂深处的、与这信息流隐隐契合的因缘牵引下,自发地缠绕了上去。

不是对抗,而是……引导,梳理。

如同在狂暴的洪流中投下了一枚定海神针。

那些混乱不堪的信息碎片开始以某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排列、重组。那些陌生的符号和图形,渐渐凝聚、固化,最终,在他意识的最深处,清晰地浮现出四个他从未见过、却莫名能够理解其含义的方块字:

【杨-米尔斯理论】

在这四个字下方,还有一行稍小些的、同样由那种奇异符号转化而来的文字:

【质量间隙的存在性与证明】

……

矿洞深处,滴水声嗒,嗒,嗒,敲打着死寂。

林渊背靠着冰冷潮湿的岩壁,缓缓滑坐在地,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块引发了一场意识风暴的黑色矿石。矿镐歪倒在一旁,沾满了灰黑的岩粉。

他脸色苍白得像一张被揉皱的纸,额头上全是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在下巴尖汇成水珠,滴落。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又深又急,仿佛刚刚从溺水的深渊里挣扎出来。太阳穴还在突突地跳着疼,像有两根烧红的铁钎在里面搅动。

过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那席卷灵魂的恐怖洪流才渐渐退去,留下满地的狼藉——以及那片废墟中央,巍然耸立的、名为【杨-米尔斯理论】的怪异丰碑。

“杨……米尔斯?”他无声地咀嚼着这四个字,舌头僵硬。这不是他所知的任何一种修炼术语,不是功法,不是丹方,不是阵法图谱。它冰冷,精确,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理性傲慢,与这个充斥着灵气、符箓、飞剑的感性修仙世界格格不入。

那“质量间隙”又是什么鬼东西?听起来像是某种炼体功法的关卡,可那“存在性与证明”的表述,又透着股学究式的酸腐气,更像某种……论证?

他尝试着,用自己那点可怜的神识,小心翼翼地,再次触碰那块安静下来的黑色矿石。

没有刚才的狂暴。这一次,信息流温顺了许多,但仍然庞大得令人绝望。更多的符号、公式、推演过程如同涓涓细流,缓慢地注入他干涸的识海。他“看”到无数扭曲的线条在抽象的空间中交织、缠绕,构成无比繁复又充满奇异美感的图案;“看”到代表着各种“粒子”的符号在某种“场”的规则下运动、相互作用;他甚至模糊地感知到,这个理论的核心,似乎在试图描述和规范一种……构成世界基石的力量?

一种不同于灵气,却同样 fundamental(基础)的力量。

荒谬感如同冰冷的泉水,浸透了他的四肢百骸。

在一个修仙文明的世界,他,一个底层杂役弟子,得到了一块记载着异世界高等物理理论的“传承石”?这算什么?天道开的恶劣玩笑吗?

他能用它来做什么?对着即将坍塌的矿洞,推导应力方程以求死得明白点?还是等赵虎的鞭子抽过来时,给他讲解一下动量守恒定律?

绝望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拼着识海差点崩碎的风险,换来的就是这玩意儿?不能提升一丝修为,不能抵挡一刻瘴气,不能换来一口饱饭。

他猛地将手中的矿石掼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石头滚了两圈,停在角落,依旧黝黑,沉默,像一个嘲讽。

……

接下来的几天,林渊如同行尸走肉。

他机械地挥舞矿镐,敲下矿石,拖着疲惫的身躯将矿渣运到洞口称重。赵虎的鞭哨声和斥骂是唯一的背景音。避瘴符的效果越来越差,蚀灵瘴气像附骨之疽,一点点蚕食着他的经脉,法力运转越发滞涩,甚至能感觉到修为在缓慢地倒退。胸口时常发闷,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甜气。

李铁柱的状态更差,才第五天,他脸色就已经灰败得如同墓土,咳嗽不止,咳出的痰里带着明显的血丝。看向矿洞深处的眼神,充满了彻底的恐惧和麻木。

林渊看在眼里,寒在心里。他知道,这就是他的明天。或许,连明天都没有。

上交矿石时,他看着赵虎将那毫无灵气波动的废矿渣随意地倒进指定的储物筐里,和其他人的混在一起,准备运走,不知作何用处。那些管事,根本不在乎他们这些杂役的死活,或许,这些废矿渣对他们而言,还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微小的利用价值,远比他们的命重要。

夜晚,躺在漏风的茅草棚里,听着旁边弟子在睡梦中因痛苦而发出的呻吟,他睁着眼睛,望着棚顶破洞处透进来的、寥寥几颗黯淡的星辰。

难道真的就这么认命了?

那块被他扔掉的黑色矿石,其上的文字和公式,却不合时宜地再次浮现在脑海。它们冰冷,无用,却带着一种异乎寻常的、严谨到极致的美感。那是一个完全建立在逻辑和实证基础上的、恢弘而精密的知识体系,与他所知的、讲究感悟天道、吞吐灵机的修仙之路,背道而驰,却又仿佛……在某个不可思议的层面,隐隐指向同一个终点。

世界的真实,究竟是什么样子?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就像一颗顽强的种子,在绝望的冻土下悄然萌发。

第三天,在一条废弃的支脉深处敲击时,矿镐落下,一块脸盆大小的矿石应声裂开。核心处,又是一抹深沉的黑色。

林渊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猛跳了一下。他几乎是扑过去,捡起了那块黑色的核心。

熟悉的信息流再次涌入,依旧庞大,却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不再那么难以承受。

【高通量中子辐射效应与材料嬗变】

大量的数据、图表、实验记录碎片涌现。关于某种高能“中子”如何轰击物质,导致原子结构改变,元素转化的研究……

中子?辐射?材料嬗变?

点石成金?他脑海里猛地跳出这个修仙界着名的法术名词。但这玉简里描述的方式,却如此……粗暴,直接,充满了人工干预的痕迹,更像是一种……技术?

第七天,他在一堆坍塌的碎石边缘,发现了第三块。

【非线性光子晶体结构与能带调控】

这一次,是关于“光”与某种特殊“晶体”相互作用的深奥原理。如何设计晶体的结构,来精确地操控“光”的传播路径和能量状态……

光?阵法之中,不是常常用到折射、汇聚光华吗?符箓的绘制,不也讲究灵机引动,光纹自生吗?

第十天,第四块。

【基于cRISpR-cas9系统的基因编辑技术原理与应用前景】

这一块的信息最为诡异,涉及到了“生命”、“遗传”、“编码”和“定向修改”。那些双螺旋结构的模型,那些被称为“基因”的片段,那些精确到令人发指的“剪辑”技术……这简直像是在描述一种……创造或者改造生灵的禁忌之术!修仙界也有类似的手段,比如魔道的炼尸、妖族的化形,但似乎都远没有这“基因编辑”来得如此……底层,如此 fundament-al!

一块块矿石,就像一扇扇窗户,在他面前打开,让他窥见了一个建立在完全不同的基石上的、辉煌灿烂的文明。那个文明不修灵力,不悟天道,他们用数学描述世界,用实验探寻真理,用技术改造万物。他们研究微观粒子的规律,挖掘能量的本质,探索生命的奥秘……

这些东西,真的完全无用吗?

“质量间隙”或许不能直接让他飞升,但那种对世界底层力量规范对称性的深刻理解,是否有助于他理解灵气的某种“规则”属性?

“中子辐射嬗变”或许无法立刻点出黄金,但那改变物质本质的思路,是否对炼器、炼丹有所启发?

“光子晶体”调控光能,是否能与光学阵法、符箓之道相互印证?

甚至那恐怖的“基因编辑”,其背后对生命本质的洞察,是否触及了某种……长生的可能?

一个疯狂的、离经叛道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照亮了他被绝望笼罩的识海——

如果……将这些异界知识,与修仙之道,结合起来呢?

不直接使用它们的力量,而是汲取其中的“智慧”,其中的“道”,其中的“法”?

别人修炼靠灵石,靠功法,靠天赋。

我林渊,能不能……靠解析这些废石中的科技与知识,走出一条前所未有的路?!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战栗,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压抑到极致后迸发出来的、近乎疯狂的激动。

他不再将这些黑色矿石视为无用之物,而是看成了宝藏,独属于他一个人的、惊世的宝藏!

他开始有意识地寻找。凭借着那次意识冲击后似乎变得敏锐了一丝的感应,他能在众多废石中,隐约辨别出那些蕴藏着异界知识的特殊个体。他不再将它们上缴,而是小心翼翼地藏匿起来,用破布包裹,塞进茅草棚里最隐蔽的角落。

收集,整理,尝试理解。

这个过程极其艰难。他的神识太弱,每次阅读都像是用钝刀子切割自己的灵魂,剧痛难忍。他的知识储备几乎为零,无论是修仙界的还是地球科学的,都如同孩童。那些高深的理论,他连入门都谈不上,只能死记硬背下那些符号、图形和结论,囫囵吞枣。

但他乐此不疲。这成了他在这片绝望死地中,唯一的精神支柱,唯一的希望火种。

他白天麻木地挖矿,抵抗瘴气,应付赵虎。晚上,则沉浸在那些冰冷而迷人的异界知识里,痛苦并快乐着。

直到半个月后。

那天下工,他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回到茅草棚,却发现棚子里被翻得一片狼藉!他藏匿矿石的那个角落,空空如也!

“谁?!谁动了我的东西!”林渊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一股血气直冲脑门。那些石头,是他的命!

旁边铺位一个同样面黄肌瘦的弟子,怯生生地指了指外面。

林渊猛地冲了出去,正好看到李铁柱蹲在棚子后面,手里拿着他最后藏起的一块、记载着某种【量子纠缠基础概述】的黑色矿石,正用一块尖石,使劲地砸着,嘴里还喃喃自语:“硬的……说不定……说不定里面有好东西……能换点丹药……”

他眼神涣散,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潮红,显然已经被瘴气和绝望逼得快疯了。

“住手!”林渊目眦欲裂,扑上去一把夺过矿石。

李铁柱被推得一个踉跄,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林渊,随即脸上露出一种被抢夺了希望的扭曲愤怒:“还给俺!那是俺找到的!说不定是宝贝!能救俺的命!”

“这是我的!”林渊将矿石死死抱在怀里,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盯着李铁柱。

“你的?写你名字了?”李铁柱喘着粗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睛里的血丝越来越多,“这矿洞里的一切都是宗门的!你私藏矿石!俺要去告诉赵监工!”

告发?

林渊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私藏矿石,哪怕是最废的矿石,也是重罪!轻则废去修为,重则当场打死!

他看着状若疯狂的李铁柱,又看了看怀里这块可能蕴含着“瞬间移动”或者“心灵感应”之类玄奥原理的矿石。如果这块矿石里的知识,真的涉及到了“纠缠”,那种无视距离的关联……

不能放弃!更不能被告发!

一股狠意从林渊眼底升起。他猛地踏前一步,炼气二层那微薄的法力全部灌注到拳头上,带着一股决绝的气势,低吼道:“你去告!现在就去!看是你先走到赵虎面前,还是我先打死你!”

他此刻的眼神,不再是平日里那个沉默隐忍的杂役弟子,而是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野兽般的凶光。那是在生死边缘挣扎了半个月后,被唯一希望支撑起来的、不容触碰的狰狞!

李铁柱被这突如其来的凶狠吓住了。他看着林渊那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睛,感受着那毫不掩饰的杀意,身体颤抖了一下,嗫嚅着,最终没敢再说什么,悻悻地低下头,缩着脖子,踉踉跄跄地走回了棚子。

林渊站在原地,紧握着那块冰冷的矿石,直到李铁柱的背影消失在棚户的阴影里,才缓缓松开了拳头,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抬头,望向黑风崖那永远被阴云和瘴气笼罩的天空。

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

不仅仅是因为李铁柱的威胁,更是因为这里的绝望环境,正在一步步吞噬他。蚀灵瘴气在不断损害他的根基,赵虎的鞭子不知道哪天就会抽过来,孙德福的恶意如同悬顶之剑。

必须离开!

尽快完成定额,积攒一点点可能的机会,或者……赌一把!

他的目光,投向了矿洞深处,那些被标记为“危险,禁止入内”的黑暗区域。据说那里瘴气更浓,结构更不稳定,但也可能……有更多未被发现的、蕴含特殊知识的矿石!

风险与机遇并存。

他摸了摸怀里那块救下来的“量子纠缠”矿石,又想起之前理解的“杨-米尔斯理论”中,关于“规范场”与“相互作用”的描述。

或许,这个世界的基本规则,远比他想象的,更要……有趣。

他需要力量,需要知识,需要跳出这个必死的棋局。

而答案,或许就藏在那些更危险的、无人敢去的矿洞深处,藏在那些冰冷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智慧残骸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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