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年轻的乾隆举办了自己登基以来的第一场凌晨朝会,在他的下方是一片跪着的大小官员。
金銮殿上的乾隆打算给自己深夜加班的官员们提提神,说道:
“田文镜来了没有?”
下方跪着的田文镜连忙回道:“老臣在。”
“朕曾经听闻你往往睡着之后睡得很沉,即使有人拿鞭子抽你,你也不会醒。皇阿玛说,你田文镜是为国家辛苦操劳,故而劳累至此。朕原本打算着如果你不醒就多派几个人拿鞭子,好好把你叫醒。”
“启禀皇上,老臣向来睡得很晚,此刻从不躺着睡觉。”
“哦,那你是站着睡咯?”
——哈哈哈哈哈哈。
下方顿时传来一片笑声,乾隆继续道:“各位在半夜开朝会还能笑得出来,想必都精神点了。朕与田大人刚才只是开个玩笑,田大人莫要在意,都平身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谢恩后都站了起来。
“诸位,自黄河称水以来,大清开国九十二年中已有八十七次验水验准了,可见此法实用。”
“皇上圣明。”
年轻的乾隆发出了自登基以来第一道关乎天下百姓的命令。
“好了,开称吧!”
“送上黄河之水!”
伴随太监尖细的一声高喊过后,身穿黄袍的大内侍卫开始带着各自负责的水袋鱼贯而入。
“1月之水6斤3两九钱……12月之水5斤6两七钱。”
伴随着一声声水量随着月份逐月递减,皇帝和众大臣的心也沉入了谷底。
“看来今年的大旱之象已经无可避免了,上苍不庇佑改元之君呐,自古以来,上苍对待改元之君就从不厚待,看来朕也不例外。”
“苍天对皇上不公啊。”一个年迈的老臣深深痛呼,身体也出现了颤抖。
“苍天就是百姓,朕怎么能说苍天对朕不公呢?来人,扶顾大人下去休息,别让他哭坏了身子,朕还想让他给朕办事呢。”
随着哭泣的声音渐远,众人这才平复心情。
“把田大人给朕送的那幅千里嘉禾图拿上来。”
几个小太监听话的从乾隆身边的书画缸里拿出了一幅图画展开在百官面前。
青山流水,男耕女织,往来行人商旅络绎不绝,可谓是好一幅盛世景象。
“这是朕的心爱之物,朕为什么心爱她呢?那是因为看到她,朕就想起了这是先帝留给朕的大好江山。”
“可是,还有人也献上了一幅画,上面也有五个字,叫千里饿殍图。献图的人朕让他跪在殿外,为什么呢?因为朕怕污了列祖列宗的颜面。可还是要让你们看,因为这东西不能逃避,进来吧!”
从丑时三刻跪到现在天放亮的刘统勋,踉跄着从殿外走了进来。
他缓缓将画拉开,两边的官员自发接替他拉开了画卷。
看到这幅画的百官表情各有不一,怒目而视者有之,暗自心惊者有之,心怀坦荡者亦有之。
刘统勋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
在乾隆朝第一次办深夜朝会上献出这样一幅画,又有着田文镜的千里嘉禾图珠玉在前,他的官场进步结束了。
简在帝心。
距京都遥远的江南,成为了米家大公子的周寒正面临着新的压迫。
“少爷,老爷说了,你要是不读书,我可就请家法用鞭子抽你了。”
守江南老家的仆人牛大灶一脸为难,这少爷是他看着长大的,最近也不知抽的什么风,要了一大桶水清洗了书楼,往日灰黑的面容也变得洁净起来。
更是怪异的是现在直接对着墙开始说话了。
其实牛大灶不知道的是,周寒这几天都在对着影子下达命令。
每天全国各地粮仓的粮食和银库银两都在源源不断地流向米家地下河底。
在影子士兵的不懈努力下,大清半数粮食都在周寒的手上。
至于银子,大清的“能臣干吏”们是不会为了这几个子儿发愁的。
五星上将麦克阿瑟曾言: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和珅不是一天喂饱的。
夏天的时候如果没有可以让人静心的“冰敬”,大清的官老爷们还怎么尽心尽力为皇上办差?同理,冬天那么冷,官老爷们要是没有“炭敬”,可怎么活呀?
如果碰上有人查账,周寒原身的父亲米汝成就是一个此道高手——大清双层仓发明家,为官数十年却不曾有丝毫把柄在他人手上,就连最为亲近的女诸葛柳含月也被蒙在鼓里。
京城的粮仓空了,那就调一些边远县城的小粮仓来补。人口稀少的边远小城要那么多粮食干什么?给老鼠吃?还是等着过年啊?
大清现在有圣天子在,自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哪有那么多地方需要放粮。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遭灾了,那估计也得像和珅老爷一样,先把朝廷发放的精米卖掉,换来的钱三七作分,三成买市面上的麸糠混上泥土给灾民吃。
再狠心一点,吃土就可以活下来,仔细想想还是让灾民挖土吃更划算。
现在是这位十全老人登基的第一年,雍正朝时期留下的武备底蕴都还在。
造反也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和请客吃饭那么简单,光把军队杀光是没有用的,必须多方面灭绝对手。
几个地方灾民的小打小闹是动摇不了清朝统治的,得让所有人内心不再向着大清。
否则即使破坏一切,以后带来的也不过是百姓的恐慌。他们会恐惧新朝是否会无差别对待所有人,这样一个没有人情味的朝廷是不会被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