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少说着就从掏出一个令牌,令牌通体乌黑,正中央,是一个火红色的“沈”字。
这是沈言上任锦衣卫指挥使之后,徐龚专门给他打造的,独属于沈言的令牌。
“沈”字令牌的出现,七剑奴知道周三少并没有扯大旗,是沈言确实有此安排。
但他们也有重要的消息要传达给沈言。
他们在北境练剑一年,在月初七星连珠剑阵终于大成。
为了试试七星连珠剑阵的威力,他们七人闯了一趟北漠的国师府。
与北漠第二国师金轮法王斗了个旗鼓相当。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们探得了一个极其重要的消息。
那就是北漠国师庞斑有攻打北境的打算,现在整个北漠国内已经开始征兵和筹集粮草了。
剑一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笑意在这一刻尽数收敛,眉宇带着一丝的凝重,“三少,大人出去多久了?”
周三少显然没有意识到剑一状态,很是随意地道:“大人的行踪需要告诉你?”
“别说没用的,赶紧下来,跟我走,事情一大堆!”
剑三闻言,顿时对周三少更加的不爽,他也跳下马来,拎着剑就要上去给周三少个教训。
剑一往后看了一眼,然后沉着声音,“三少,你与我们七兄弟也只是争宠而已,没有必要因为这个,耽误大事儿!”
“你就不想想,我们为什么在没有收到大人的消息,就敢从北境直接回来了?”
周三少顿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剑一会说出这番话来,他抬头看了一下那不住喘着粗气的战马,心神一紧,忙道:“北境出事儿了?”
“快了!”剑一神色凝重,“我需要尽快面见大人!”
周三少见剑一不像是在开玩笑,直接道:“你们跟我来,去见镇抚使!”
剑四急道:“这个事情只能告知大人!”
周三少恼道:“榆木脑袋,我都说了大人不在金陵!”
“大人临走前虽然说你们听我安排,但也说了,真有紧要的事情,找镇抚使也行!”
对于镇抚使徐龚,沈言一如既往的尊敬,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所以在他离京去往西境的时候,将决策权给了徐龚。
此时的徐龚正在指挥使的班房内,处理公务!
“事不宜迟,速速带我前去!”剑一爽利,直接拽着周三少的衣袖,就往衙门走去。
片刻之后,指挥使班房!
徐龚看着桌子上如小山一般的文书,不免头大,沈言这个混账,就知道打打杀杀,公务是一点都不处理!
骂了沈言一通之后,徐龚揉了揉眉心,转动一下手腕,继续提笔翻开文书。
“镇抚使,剑一有要事禀报!”周三少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徐龚愣了一下,七剑奴在北境练剑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沈言传信让他们回京,他也知道。
只不过,这传信不是昨日的事情吗?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徐龚的心里涌上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忙道:“进来!”
周三少带着剑一快速进门,“见过镇抚使!”
徐龚挥了一下手,示意不必多礼,然后盯着剑一,问道:“北境出事儿了?”
剑一禀告道:“北漠要进攻北境了!”
“嗒!”一声轻响,徐龚手中毛笔跌落,浓墨瞬间在文书上洇开一片刺目的污迹。
怎么会?北漠怎么会这个时候要进攻北境!
“消息属实吗?”徐龚声音微紧。
剑一重重点头,“八九不离十,这是我们闯国师府的时候,无意中听到的。”
“这次国师庞斑带队!”
国师庞斑!徐龚瞳孔紧缩,“他不是隐退了吗?”
剑一摇头道:“庞斑已经重开国师府,金轮法王居于其下,北漠现在已经开始大规模征兵了!”
“按照我们调查所得的数据,最快,半个月,北漠将会兵临北境!”
徐龚震惊到无以复加,心念急转,这难道是镇北王的计策吗?
与北漠合作,北漠一旦马踏北境,他这个镇北王自然不好再留在金陵,陛下只能放他回北境。
这样子的话,那陛下的计划便无法实施了!
难道这一次,又要让镇北王脱身了?
徐龚二话不说直接站起身,“剑一,你跟我去见赵王!”
“三少,你去叫上王祯,将诏狱的事情处理好,便来与我们会合!”
“是!”
......
沈言带着林平壤在戌时离开了金陵,朝着西境而去。
沈言与林平壤骑着快马,一路朝着西边奔袭,沿途在驿站换马。
算算脚程,大概七日即可到达西境。
与此同时,镇北王府!
陈青的脑袋就摆在镇北王面前的桌案上。
脑袋面色狰狞,七窍当中都是血渍,可见在死之前,陈青受了严苛的刑罚。
脑袋是管家在门口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就挂在镇北王府匾额之前。
送人头上门,这根本就是对镇北王的侮辱。
林亦之怒道:“王爷,我这就去杀一个锦衣卫,然后把脑袋挂在南镇抚司的门口!”
不同于林亦之的愤怒,镇北王显得很是平静。
他伸手制止林亦之,淡淡道:“你敢杀锦衣卫,不消半日,我这王府就会被锦衣卫给围了!”
林亦之不屑道:“他沈言敢,锦衣卫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镇北王将陈青瞪大的双眼合上,缓缓道:“别人或许不敢,但沈言一定敢!”
“现在关键时期,不要去招惹沈言!”
林亦之闻言,恼恨地挥了一下拳头。
“西境的生死蛊到了吗?”镇北王问道。
“明日会送到!”
镇北王站起身,走到门口,看向远处皇宫的方向,再有半个月,就是见分晓的时候了。
皇宫,永乐帝站在寝殿之前,穿着一件薄衫,双手背负在身后。
郑和躬身在一旁,静静地陪伴着。
“郑和,让贵妃明日去一趟皇陵,去解了他身上的禁制!”
郑和脸色一僵,猛然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地道:“陛下,您......”
永乐帝转过身,看着郑和,温声道:“驱虎吞狼而已。”
他目光投向深沉的夜空,仿佛穿透了宫墙,笼罩着整个天下。
“这盘棋,谁都跳不出朕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