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9点,林宇出租屋)
林宇坐在书桌前,手里攥着奶奶的日记本。泛黄的纸页上,字迹歪歪扭扭,是用左手写的——奶奶说,这是她逃荒时被地主家的少爷打断右手后,练出的“左手字”。
“1960年冬,我和苏秀兰(苏瑶的太奶奶)在黄河边逃荒。她怀里抱着个女婴,说‘这是我家瑶瑶,亲生的’。我摸了摸那孩子的脸,比我家小宇(林宇的爸爸)还瘦。”
“苏秀兰说,她男人(苏瑶的太爷爷)被抓去修水库,没了音讯。她怕孩子饿死,求我‘把这孩子当亲孙女养’。我应了,可心里明白——这孩子是苏家的‘命根子’,我得替她守着。”
“1961年春,苏秀兰说要回城里找男人。她把个红布包塞给我,说‘里面是瑶瑶的玉镯子,和她脖子上的是一对。等瑶瑶长大,让她来找我’。”
林宇的手一抖,日记本里滑出个红布包——正是奶奶临终前塞给苏瑶的那个!他打开布包,里面躺着枚翡翠镯子,内侧刻着“苏”字,和苏瑶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敲门声响起。)
苏瑶提着保温桶站在门口,眼睛红肿:“林宇,我……我来还你奶奶的药瓶。”
林宇起身接过药瓶,指了指桌上的日记本:“我奶奶的日记,你看看这个。”
苏瑶翻开日记,看到“苏秀兰”“逃荒”“玉镯子”这些词,手指突然攥紧:“这是我太奶奶的名字……苏秀兰。”
“你太奶奶当年逃荒时,把我奶奶当‘救命恩人’。”林宇说,“她把玉镯子托付给我奶奶,说‘等瑶瑶长大,让她来找我’。”
苏瑶的眼泪掉在日记本上:“那我……”
“你是苏秀兰的孙女,”林宇握住她的手,“也是我奶奶的‘干孙女’。”
(窗外传来汽车鸣笛声。)
陈少的声音从楼下传来:“苏瑶!我爸醒了,他说要见你!”
苏瑶的脸色一变,她抓起桌上的玉镯子:“林宇,我得走了。”
林宇拉住她的手腕:“我陪你。”
(上午10点,市中心医院·VIp病房)
林宇站在病房门口,手指悬在门把手上,迟迟没动。他能听见里面的说话声——是陈少的,带着点不耐烦:“爸,您歇着吧,苏瑶一会儿就来。”
门被推开,陈建国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像张被揉皱的纸。他盯着床头的点滴管,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头柜上的翡翠镯子(和苏瑶脖子上的一模一样),指节泛着青。
“爸。”陈少站在床边,声音发颤。他今天没穿西装,套了件宽松的卫衣,头发乱蓬蓬的,像被风吹过的草。
陈建国没接话,喉结动了动:“小陈,去把苏瑶叫进来。”
苏瑶推门进来,手里攥着玉镯子。她的指甲盖泛着白,显然一夜没睡好。陈建国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瞳孔缩了缩,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这镯子……”他的声音发虚。
“是我太奶奶的。”苏瑶说,声音里带着点颤抖,“我奶奶说,是您当年托付给她的。”
陈建国的手一抖,点滴管里的液体晃了晃,溅在床单上,晕开一小片水渍。他盯着那片水渍,突然笑了:“你……你知道了?”
“我知道了。”苏瑶点头,“您当年和我太奶奶的‘交易’,是为了‘娶’她孙女。可您儿子陈默(陈少父亲),当年被抱走时,连名字都没改——他叫‘陈念秋’,不是‘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