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透过窗棂,像细碎的冰晶洒在脸上
林洛水的睫毛颤了颤,醒来的瞬间有点懵
她先是觉得暖,一股稳定的温热紧紧贴着她的背和蜷缩的脚
然后,她猛地意识到——自己被丝柯克整个半圈在怀里!
一只温热的、属于那讨厌家伙的手臂,还松松搭在她肩膀上!
“啊!!!”林洛水像被烙铁烫到,猛地弹开,直接滚到了床榻另一头,差点摔下地去
宿醉的余痛“嗡”地撞进太阳穴,让她眼前发黑,但她顾不上,只是瞪着床上也才睁开眼、一脸无辜的丝柯克
“丝、柯、克!”她声音嘶哑,带着刚从梦里拽出来的惊怒和一点不易察觉的变调
“你这没规矩的!谁准你靠过来的?!我不是说了让你滚远点吗!你耳朵聋了还是脑子里长满孢子?!”
丝柯克揉揉眼睛,坐起身,看着对面那个裹着被子像只炸毛刺猬的执政,冰蓝色的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执政大人息怒,”她语调平和地解释,但嘴角微微翘着
“您自己看清楚了,您抱着我的腿睡了一晚上——贴得可紧,扒都扒不开的那种,我可一点都没主动‘靠’过来”
林洛水一噎,脸瞬间涨红
她模糊记起半夜那股驱散寒冷的依恋感,像最丢人的把柄被当面撕开
“……胡说八道!”她恼羞成怒地喊,声音更大了些,试图盖过心虚
“本执政就是冻昏头了也轮不到你管!再说了……神力!我现在神力还没彻底解开!这不算数!”
她胡乱地挥了挥手,这次指尖的暗芒确实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只留下几缕不安分的黑雾缠绕着,像还在“解冻”的冰渣
“哦?”丝柯克慢悠悠地起身,动作间牵扯到后背的疼痛,轻轻“嘶”了一声,却没停下话头
“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您这‘冻住’的神力一天没好,我昨天开玩笑说的‘画眉毛计划’,就还有机会实施啊?”
她看着林洛水瞬间瞪圆的眼睛,那里面不仅有愤怒,还夹杂着一丝没藏好的、像被踩到尾巴的猫那样的惊慌
“你敢——!”林洛水差点破音,攥着被子的手骨节发白
“丝柯克我警告你!再敢提这事一个字,我就、我就……把你扔回深渊”
她咬着唇,胸口起伏,那股病态的执拗劲儿又涌了上来,像最烈的酒灼烧着喉咙
“过来!”她突然伸手一指地上,“现在!立刻!把我昨晚的账清了!都怪你这倒霉鬼导游,害我昨晚吹风着凉,头还疼着呢!给我揉揉太阳穴!”
这命令来得突兀又蛮横,带着一股“我就是要折腾你”、“你还不能反抗”的霸道和……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
丝柯克没戳破她那点小心思,顺从地走过去,在她床沿坐下
指尖带着适中的力道,轻轻按上林洛水还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是,执政大人教训的是,”她低头看着对方微微合上眼的侧脸,长长的睫毛覆在眼下,此刻没了平日的锐利,倒显出几分慵懒,丝柯克的声音压低了一点,带着点“说秘密”的调笑
“不过您下次想有人揉的话,直接说就好,不必大费周章地‘喝醉’再‘冻住神力’这么复杂……怪委屈您这身通天彻地的大能耐的”
林洛水舒服得想哼哼,又强忍着,听到她后半句,猛地睁开眼,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丝柯克,像是被戳中了什么极其别扭的心事
她沉默了几秒,那点伪装的凶狠突然褪下去一些,露出底下一点孩子气的蛮横和执念:“……闭嘴!我乐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碍着你了?再说了……”
她的声音轻下去,带着一种古怪的、像圈定猎物般的占有,“你现在是我的‘导游’,也是我的……‘抱枕’(小声嘀咕),就得听我的!别以为……别以为等我神力全恢复了就能跑掉,这笔账还没算清呢!”
她一边享受着头顶温柔的按压,一边从被子里伸出手,指尖划过一丝微弱的黑气,点了点丝柯克的胳膊:
“等会儿……你再去给我弄点醒酒汤……要最好的!如果……如果我喝完头还疼……” 她歪了歪头,凑近丝柯克耳边,脸上强行扯起一个病态甜度满分的笑容,声音黏糊糊又透着寒意
“那就……把你捆起来,跟我一起喝十坛子……一起醉成冰雕,看谁还敢笑话谁?”
丝柯克看着她这强装凶狠实则漏洞百出的“病娇威胁”,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那点微凉指尖的触碰,终于没忍住
“噗嗤”一声轻笑出来,窗外的晨光正好落在她冰蓝的发丝上,漾开一圈柔柔的暖光
“行啊,”她应着,语气轻松地像在约定明天去哪里郊游,“只要执政大人您……别怕又被我‘抓’到机会就好,不过下次喝,咱们找个……暖和点的地方?至少躺的石头别太硌人”她促狭地眨了眨眼
林洛水被她这反应噎住,恼羞成怒地伸手想拧她胳膊,却在碰到前指尖一僵,那股熟悉的宿醉头痛又“嗡”地传来
她哼了一声,收回手,一把扯过被子把自己重新蒙起来,只留一句闷闷的、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啰嗦死了!”在里面
丝柯克看着床上那团重新缩成蚕蛹的被子,里面的“黑化执政大人”似乎还在小幅度磨牙
她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些
客栈外,璃月城晨起的人声隐约传来,像遥远的潮汐
新的一天开始了,带着宿醉的头疼,解冻中的神力,和某个强大却别扭至极的“病娇”执政……以及她那一点也没“打消”的“小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