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仲看着城头上飘扬的字大旗,气得面色铁青。他连续挥剑砍断了三面令旗,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攻城的黄巾兵如潮水般退下。城墙下的尸体堆积如山,受伤士兵的哀嚎声此起彼伏。陈到抹去脸上的血污,望着渐渐远去的敌军,疲惫地靠在垛口上,晨光中,他的身影在城墙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城头的炊烟缓缓升起,白毦兵们开始清理战场。他们默默地将同伴的尸体抬下城楼,用布巾擦拭着染血的兵器。远处的田野里,几只乌鸦落在黄巾兵的尸骸上,发出凄厉的叫声。陈到走到城墙边,拾起一支断裂的箭杆,望着城外连绵的黄巾大营,眉头依旧紧锁。他知道,这场守城战,才刚刚开始。暮色四合时,陈到巡视完城防回到中军帐,案上的竹简已堆至盈尺。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目光落在沙盘上标记的黄巾大营。忽闻帐外传来急促脚步声,斥候跪地禀报道:启禀将军,黄巾贼营今夜灯火通明,似有异动。陈到猛地起身,腰间佩剑呛啷出鞘:传令各营加强戒备,谨防夜袭!第六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在城墙上时,高顺突然发现城外的黄巾大营有些异常——鼓声稀疏了许多,攻城的士兵也少了一半,而且个个面带疲态。
“将军,你看!”李敢指着远处的黄巾大营,“他们的炊烟比往日少了很多!”高顺眯起眼望去,果然看见黄巾大营的烟囱里只冒出寥寥几缕青烟,而且颜色很淡,不像是在煮东西。“难道……”高顺心中一动,突然想起江河昨日说的话——西鄂县的领主已经派兵去截断黄巾贼的粮道了。
就在这时,城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高顺依城眺望,看见黄巾大营后面的路上突然冲出一队骑兵,他们打着西鄂县的旗号,正对着黄巾兵的粮车砍杀。黄巾兵们顿时慌了神,纷纷放下武器去保护粮车,阵型瞬间大乱。孙仲和张一鸣在土坡上气得暴跳如雷,却根本无法阻止混乱的蔓延。西鄂县的骑兵队,劫完粮车后,立即撤退。
“粮道被断了!”城楼上的士兵们发出震天的欢呼。高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这场持续了六昼夜的攻防战,终于要结束了。
第六日黄昏,孙仲和张一鸣带着残余的黄巾兵撤退了。他们的粮道被断,粮草只够支撑半日,再打下去只会全军覆没。看着黄巾贼的背影消失在地平线上,南召城的守军们纷纷瘫坐在地上,有的甚至哭了起来。高顺站在城楼,望着空荡荡的城外,突然感到一阵虚脱——六昼夜没合眼,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嗓子也哑得说不出话。
江河带着黄忠和陈到登上城楼,陈到的白毦兵损失不小,六百人的队伍只剩下四百左右,张虎的私兵更是折损过半。“高将军,陈将军,”江河声音沙哑却充满力量,“你们辛苦了。这场仗,我们赢了。”
高顺和陈到同时抱拳行礼,眼中充满了激动。黄舞蝶、刘明、赵辰、仇朗也纷纷赶来,众人站在城楼上,望着夕阳下的南召城,心中百感交集。护城河依旧是暗红色的,城墙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尸体正在被清理,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硝烟味,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