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植园的晨雾总带着三分灵草的清甜。天还未亮,灵溪小径的石板上就缀满了灵露,淡青色的雾气绕着灵植架缓缓流动,把青禾草的嫩绿、静心草的淡紫、灵果的绯红晕成一片朦胧的彩画。凌墨抱着拱拱走过木桥时,桥下的灵溪正泛着细碎的金光,几条半透明的灵鱼顺着水流游过,偶尔跃出水面,溅起的水珠落在拱拱的小布兜上,惹得小家伙从布兜里探出头,鼻尖一抽一抽地嗅着水汽。
“慢点走,别让拱拱摔着。” 张园长的声音从灵植园深处传来。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粗布青衣,袖口沾着淡金色的灵脉土,正蹲在灵芝区的田埂旁,小心翼翼地给千年灵芝浇水。他是灵植园的园长,守了这片灵植三十多年,连每一株灵草的生长周期都记得清清楚楚,唯独对软乎乎的小生灵没辙 —— 自从上次在聚灵堂见过拱拱,就总盼着凌墨能多带它来。
“张爷爷!凌墨师兄和拱拱来啦!” 穿鹅黄色布裙的凌小禾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手里提着一个竹编小篮,里面装着刚采摘的灵草嫩叶。这姑娘是张园长的徒弟,性子像春日的灵溪般活泼,最喜欢跟拱拱玩,昨天还特意编了个灵草小花环,想给拱拱戴。
拱拱一看到凌小禾,立刻从凌墨怀里挣出来,小爪子踩着灵露石板,跌跌撞撞地跑过去,粉白的绒毛沾了点露水,像撒了层碎钻。它凑到凌小禾的竹篮旁,鼻尖蹭了蹭灵草叶,发出 “嘤嘤” 的软声,小爪子轻轻扒了扒凌小禾的裙摆,像是在要花环。
“别急呀,花环在我兜里呢!” 凌小禾笑着从布兜里掏出花环 —— 用淡紫色的静心草和嫩绿色的青禾草编成,还缀了颗小小的灵果珠子。她小心地把花环戴在拱拱的头顶,小家伙立刻得意地晃了晃尾巴尖,跑到张园长身边 “邀功”,围着老人的裤腿转了两圈。
“哟,我们的小帮手来啦!” 张园长放下手里的灵泉壶,笑着摸了摸拱拱的头,指尖沾的灵脉土蹭在拱拱的绒毛上,却一点不脏 —— 灵脉土是灵脉深处的滋养土,带着淡淡的灵气,反而让拱拱的绒毛更亮了些。他从田埂边的布袋里掏出一把灵草种子,递到拱拱面前:“今天先帮着看看青禾草区,昨天浇了灵泉,不知道够不够。”
拱拱叼起一颗种子,颠颠地跑到青禾草区。这片灵草长得齐腰高,叶片上的晨露还没滴落,泛着淡淡的绿光。小家伙钻进青禾草间,鼻尖贴着草叶轻轻嗅 —— 遇到缺水的青禾草,它就停下来,小爪子轻轻点了点草根部的土壤,发出 “嘤嘤” 的提醒;遇到水分充足的,就用身子蹭蹭草叶,继续往前走。
凌墨和张园长跟在后面,看着拱拱的小动作,忍不住笑。“你看它多仔细,” 张园长指着一株被拱拱标记的青禾草,“这株根须浅,比别的草耗水快,昨天我确实少浇了点,要是等叶子发黄再补救,就晚了。” 凌小禾赶紧提着灵泉壶过来,顺着拱拱指的位置浇水,灵泉刚渗进土壤,青禾草的叶片就轻轻晃了晃,像是在道谢。
上午的灵植园总是最忙的。张园长负责给高阶灵植施肥,凌小禾忙着采摘成熟的灵草,凌墨则帮着记录灵植生长数据,而拱拱的 “工作” 最特别 —— 激活灵植生命力。它会用小爪子轻轻扒开灵植根部的土壤,露出淡褐色的根须,然后把鼻尖贴在根须上,发出细微的 “嗡嗡” 声 —— 这是灵脉守脉兽的天赋,能通过自身灵气唤醒灵植的活性。
有一次,凌小禾移栽的几株升灵草总不见长,叶片蔫蔫的。拱拱跑过去,围着升灵草扒了一圈土,然后趴在旁边,小身子微微发抖,像是在输送灵气。没过多久,升灵草的叶片就慢慢舒展,嫩红色的芽尖泛出灵光。凌小禾惊喜地拍手:“拱拱你太厉害啦!我之前用了好多灵肥都没用呢!” 拱拱得意地蹭了蹭她的手,又叼起一颗灵草种子,像是在要奖励。
到了下午,灵果区的灵果熟了。红彤彤的灵浆果挂在枝头,泛着诱人的灵光,要是采摘时太用力,就会损伤果柄,影响灵气。张园长正发愁怎么让新手修士们准确采摘,拱拱却主动跑了过去。它踮着脚尖(圆滚滚的身子踮起来像个小团子),小爪子轻轻勾住灵浆果的果柄,然后用鼻尖轻轻一蹭 ——“啪” 的一声,灵浆果稳稳地落在它怀里的小布兜里,果柄完好无损,连一点灵气都没流失。
“我的乖乖,这也太准了!” 张园长惊讶地睁大眼睛,赶紧让凌小禾跟着学,“你看拱拱的动作,勾果柄要轻,借力要巧,别用蛮力。” 凌小禾跟着试了试,一开始还会碰掉几片叶子,后来学着拱拱的样子,慢慢也熟练了。她笑着把一颗最大的灵浆果递给拱拱:“给你当奖励,这颗最甜!” 拱拱抱着灵浆果,坐在灵果架下,小爪子一点点啃着,果汁沾在绒毛上,像抹了层蜜。
张园长对拱拱的喜欢,全藏在细节里。他特意在灵芝区旁边给拱拱建了个小窝 —— 用灵植园最软的静心草叶片铺底,上面盖着一层淡金色的灵脉土(能滋养拱拱的灵气),窝边还种了几株会发光的 “荧草”,晚上能照亮小窝。每天早上,他都会在小窝里放一把灵草种子,有拱拱最爱的青禾草种子,还有甜甜的灵浆果干;要是拱拱帮着解决了难题,还会额外给它一块 “灵脉糖”—— 用灵脉土和蜂蜜熬制的,又甜又能补灵气。
拱拱也喜欢待在灵植园。有时候凌墨去聚灵堂上课,它就跟着张园长转,张园长浇水,它就帮着辨水;张园长施肥,它就帮着扒土;累了就趴在小窝里,抱着灵脉糖睡觉,荧草的光洒在它身上,像盖了层星星被子。灵植园的修士们也都喜欢它,每次看到拱拱,都会掏出藏好的小零食,有灵草做的饼干,还有晒干的灵果片,拱拱的小布兜里,总装得鼓鼓囊囊的。
变故发生在一个阴雨天。那天清晨,张园长刚到灵植园,就发现千年灵芝出了问题 —— 这株长了三百年的灵芝,是仙盟用来炼制 “筑基丹” 的关键灵植,平时叶片泛着深褐色的灵光,灵气浓郁得能看到雾气,可那天却叶子发黄,边缘卷缩,连根部的灵气都变得微弱,像是被抽走了生机。
“怎么会这样……” 张园长蹲在灵芝旁,急得声音都发颤。他试着浇了灵脉水,施了高阶灵肥,甚至用自己的灵力滋养,可灵芝的情况越来越糟,叶片上的灵光渐渐黯淡,连周围的灵草都跟着蔫了。凌小禾急得快哭了:“张爷爷,怎么办呀?要是灵芝死了,今年的筑基丹就炼不成了……” 灵植园的其他修士也围过来,七嘴八舌地出主意,却没人能找出问题所在。
“凌墨师兄!你快带拱拱来!” 凌小禾突然想起拱拱,赶紧掏出传讯符给凌墨发消息。没过多久,凌墨就抱着拱拱跑了过来,小家伙一进灵芝区,就从凌墨怀里跳下来,鼻尖贴着地面,急促地抽着 —— 它能闻到灵芝身上有股陌生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邪气,藏在根部。
拱拱围着灵芝转了三圈,突然停在根部西侧,小爪子轻轻扒开表面的灵脉土。一层一层的土被扒开,露出淡褐色的灵芝根须 —— 根须上,一只比指甲盖还小的虫子正咬着根须,虫子通体透明,混在根须里几乎看不见,只有一对细如发丝的触角在动。
“是灵植虫!” 张园长惊呼出声。这种虫子专门啃食高阶灵植的根须,靠吸食灵气为生,因为体型小、颜色透明,极难发现,一旦寄生,灵植不出三天就会枯萎。他赶紧从储物袋里掏出 “驱虫灵露”,小心翼翼地滴在根须上,灵植虫立刻蜷缩起来,掉在土里,被凌小禾用灵火轻轻烧掉。
“还得用拱拱的灵脉土!” 张园长突然想起什么,赶紧从拱拱的小窝里捧来一把灵脉土,混着灵泉调成糊状,敷在灵芝根部。拱拱也凑过去,趴在灵芝旁,小身子微微发抖,输送着自己的灵气。
第二天一早,灵芝就有了变化。原本发黄的叶片渐渐转绿,深褐色的灵光重新笼罩在灵芝上,根部的灵气也变得浓郁起来,连周围的灵草都恢复了生机。张园长激动地抱着拱拱,把一块最大的灵脉糖塞进它的小布兜:“我的小功臣!要是没有你,这株千年灵芝就真的没救了!” 凌小禾也给拱拱编了个新的花环,这次缀了颗小小的灵珠,戴在拱拱头上,灵光闪闪的。
从那以后,拱拱在灵植园的 “地位” 更高了。修士们都知道,灵植园有个粉白色的小守脉兽,能辨水辨肥、能驱虫救灵植,还能和灵植 “交朋友”—— 有时候拱拱会趴在灵草旁,和灵草一起晒太阳;会用鼻尖蹭灵果,像是在跟灵果说 “快熟呀”;甚至会在千年灵芝旁睡觉,灵芝的灵光会轻轻裹着它,像盖了层温暖的被子。
凌墨看着拱拱的样子,心里满是温暖。他想起第一次带拱拱来灵植园时,小家伙还怯生生地躲在他怀里;现在却成了灵植园的 “小太阳”,走到哪里都有人欢迎,连最害羞的外门修士,都会主动给拱拱递灵草种子。他低头摸了摸拱拱的绒毛,小家伙正抱着灵脉糖,对着一株青禾草 “嘤嘤” 叫,像是在分享零食。
夕阳西下时,灵植园的雾气又开始弥漫。张园长在小窝边放了新的灵草种子,凌小禾给拱拱的布兜装满了灵浆果,凌墨抱着拱拱,准备回墨竹轩。路过灵溪时,胖狐正蹲在桥上等着,看到拱拱,立刻跳下来,用灵丝帮拱拱把头上的花环扶正 —— 两个小家伙凑在一起,一个叼着灵脉糖,一个叼着灵草种子,尾巴尖都晃得飞快。
凌墨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温柔的笑容。他知道,修仙之路或许还有挑战,但只要有胖狐、有拱拱,有灵植园里这些温暖的伙伴,他就永远不会孤单。而拱拱这只小小的灵脉守脉兽,不仅守护着灵植园的灵植,也守护着他心里最柔软的角落,让他在仙盟的每一天,都充满了阳光与甜意。
灵溪的水流缓缓淌过,带着灵草的清香,也带着拱拱 “嘤嘤” 的软声。远处的灵植园里,千年灵芝的灵光在暮色中闪着温暖的光,像是在为这个充满羁绊的傍晚,画上一个温柔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