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屏上的照片还亮着。
秦明盯着画面里的监控视角,手指在战术腰带上收紧。警局内部已经被对方看穿,每一个动作都可能被预判。他转身走向专案组成员,声音压得很低:“重新规划路线,所有人换便衣,不许用对讲机,只用手势联络。”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嗡鸣。
一道银白色光点从高空快速下降,越来越近。那是一台无人机,机身印着天庭符纹,螺旋桨边缘泛着淡蓝荧光。它稳稳停在指挥室外的平台上,舱门打开,一个人影翻身落地。
来人穿着反光制服,背着一个鼓鼓的仪器包,头盔上连着微型显示屏。他摘下头盔,露出一张略显圆润的脸,眼神却很锐利。
“秦明?”他开口,声音带着一点电子音的回响,“王灵官让我来的。”
秦明没动。
“我叫夜游神,天庭巡逻队。”那人把仪器包卸下来放在桌上,拉链一拉开,十几台设备滚了出来。它们大小不一,外壳都是哑光黑,正面嵌着小型屏幕,角落刻着“玄学监测器”五个小字。
“这是最新一批怨念波动追踪系统。”夜游神拿起一台,按了开机键,“能捕捉阴气残留、情蛊频率、还有灵体热源。王灵官说你们这边急需。”
秦明走过去,拿了一台在手里。屏幕亮起,显示周围环境数据。几秒后,右上角跳出三个红点,距离标注为二百八十米、三百一十米、三百三十米。
“这些是活人?”秦明问。
“不是。”夜游神凑过来看,“信号特征和普通人类不一样。心跳频率缺失,体温低于常温,而且移动轨迹没有规律性停顿——说明他们不在呼吸。”
秦明立刻把设备别在腰带上。其他专案组成员也围上来领取仪器。夜游神一边分发一边讲解:“这玩意儿靠捕捉情绪残波工作。越是强烈的怨念,信号越强。财神团用情蛊控制人,每次施术都会留下痕迹,我们就能顺着找。”
“刚才那张照片里的人,是不是戴着这种面具?”有人问。
夜游神点头:“情蛊面具。半透明材质,贴在脸上能隔绝神识扫描,还能释放干扰波,让人产生幻觉。普通人看他们就像看到空气。”
“你能看到?”
“无人机可以。”他转身走到平台边,遥控起飞刚才那台机器,“红外加灵能双频扫描,他们的面具挡不住。”
无人机升空,画面同步传到指挥室大屏。镜头穿过夜色,锁定三百米外的一处废弃公交站。三个黑衣人站在灯柱下,脸部确实覆盖着一层模糊的膜状物,像是玻璃又像塑料。
“就是他们。”夜游神放大画面,“面具正在接收信号,应该是远程指令。每隔三十秒会有一次微弱的能量波动,可能是确认位置。”
秦明盯着屏幕。其中一个红点开始移动,方向正对着警局后巷。
“他们在靠近。”他说。
“不能等。”夜游神迅速操作遥控器,“我让无人机投下干扰弹,暂时切断信号连接。你们趁机合围。”
“不行。”秦明摇头,“干扰弹会惊动他们。我们要抓活的,得让他们以为一切正常。”
他转向两名便衣警察:“你们两个,穿上外卖服,从东侧小路绕过去。记住,不要靠近,只负责定位。等我的手势再行动。”
两人点头离开。
夜游神调整无人机高度,保持在楼宇之间飞行,避免被肉眼发现。画面上,三名黑衣人依旧站在原地,面具上的波动频率变得密集。
“他们在等命令。”夜游神低声说,“信号源不在附近,应该是远程操控。”
秦明摸了摸耳钉,温度比之前更高。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阴阳通道正在被频繁开启,有大量非自然能量在流动。
“你的设备能不能反向追踪信号源?”他问。
“可以试。”夜游神接上一根数据线,插进监测器接口,“但需要时间,至少五分钟。而且一旦启动追踪程序,对方可能会察觉。”
“做。”秦明说,“五分钟后我要知道他们在哪。”
夜游神开始调试。屏幕上跳出一串代码,监测器发出轻微蜂鸣。另一台设备连接打印机,自动输出一张区域热力图,上面标记出多个潜在信号节点。
“西南方向最强。”他指着其中一点,“旧广电中心地下机房,和你之前怀疑的位置一致。”
秦明记下坐标。
这时,无人机画面中的一名黑衣人突然抬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抬起手,掌心朝天,一道微弱的紫光闪过。
“不好!”夜游神猛地拍下关闭键,“他在扫描周围灵能反应!我们的无人机暴露了!”
画面剧烈晃动,随即中断。
“切掉了。”夜游神拔掉线缆,“但他们只知道有设备在监视,不知道是谁。”
秦明已经抓起对讲机——虽然是离线模式,但可以用预定暗号传递信息。他按下按钮,说了三个数字:“七、四、九。”
这是行动计划代号。
不到两分钟,东侧巷口传来一声轻响。一名便衣警察蹲在墙角,举手做了个oK的手势。另一人从对面楼顶探出身,微微点头。
包围圈已经形成。
秦明把手伸向腰间,握住监测器开关。只要红点停止移动,他就下令收网。
夜游神重新架起一台小型地面探测仪,屏幕显示三人的生命特征仍在维持低频状态。“没有逃跑迹象。”他说,“可能还在等下一步指令。”
“那就让他们继续等。”秦明站到窗边,视线穿过玻璃,落在远处那片黑暗街区。
他的耳机里传来沙沙声,接着是便衣的低语:“目标未察觉,位置稳定。”
秦明按下回应键,只说了一个字:“待命。”
夜游神蹲在仪器旁,手指不停敲击键盘。追踪程序还在运行,进度条走到百分之八十二。
“再有不到两分钟。”他抬头,“信号源地址就能锁定。”
秦明没说话。他的目光始终盯着那个公交站。风把一张废纸吹过路面,划出一道弧线。
其中一个红点动了。
那人缓缓转头,面朝警局方向。
面具下的眼睛看不见,但秦明能感觉到,对方在看。
他抬起手,轻轻打了个手势。
东侧巷口的便衣立刻伏低身体。楼顶那人收起了手电筒。
监测器屏幕上的红点开始缓慢移动,朝着一条狭窄支路走去。
“他们在走。”夜游神压低声音,“路线偏离原定监控区,可能是要转移。”
秦明按下耳机:“跟上去,保持距离。等我命令。”
他又看向夜游神:“追踪完成没有?”
“完成了。”夜游神把一张纸递过来,“信号源地址在这里——旧广电中心b3层,独立供电线路,防火墙三级加密。”
秦明接过纸条,塞进战术内袋。
他最后看了一眼屏幕。三个红点正在远离,速度不快,像是故意放慢节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