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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傍晚,天色阴沉得如同浸透了墨汁的棉絮,细雨初歇,湿冷的气息在空气中凝结成霜雾,在殡仪馆外枯黄的梧桐叶上凝出点点水珠。风从铁皮屋顶的缝隙间钻入,带着金属锈蚀的腥气,在灵堂四角盘旋不去。城郊这座老旧殡仪馆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灰墙斑驳,水泥台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门楣上的“慎终追远”四个字早已褪色剥落,唯有檐角挂着的一串白灯笼,在风中轻轻相撞,发出空洞的响声。

灵堂内香火缭绕,混杂着烧纸钱的焦味与檀香的苦涩,在拥挤的人群头顶盘旋如烟云。白绸挽联垂挂在两侧墙壁,被偶尔穿堂而过的风轻轻拂动,露出中央供桌上那张黑白遗像——秦老太太笑容慈和,眼角弯着岁月沉淀下来的温柔,相框边缘还残留着一点未擦拭干净的灰尘,像是谁匆忙中忘了顾及这些细节。

她走得很突然,脑溢血发作时正在厨房煮粥,倒在灶台前,手里还攥着一把木勺。邻居发现时,锅里的米汤已经熬干,糊底的气味弥漫了一整条走廊。三天来,秦明没合过眼,守在老屋翻箱倒柜,找奶奶留下的旧物、信件、药方,甚至翻出了她年轻时在供销社工作的奖状,泛黄的照片上,那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姑娘正对着镜头笑。

可现在,一切都归于静默。

秦明站在人群后排,后背紧贴着冰凉的水泥墙,仿佛只有这坚硬的支撑才能让他站稳。二十五岁,一米八三的个头,穿着一件洗得领口起毛的黑色冲锋衣,裤脚塞进战术靴中,露出一截结实的脚踝。右耳上那枚旧银耳钉是奶奶留给他的遗物,是他十岁那年她亲手戴上的,说是祖上传下的辟邪之物,如今已被香火熏得泛着哑光,像一块沉默的老铜。

他嘴里叼着一根牙签,嚼得漫不经心,双手插在衣兜里,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里面的联防队工作证——塑料外壳已磨得发毛,边角翘起,卡着一张皱巴巴的临时出入条。那是他今早刚办的,为了能顺利进出殡仪馆处理手续。编外人员,没有编制,工资按月结算,干的是最琐碎也最容易被忽略的活儿:巡逻小区、登记外来人口、调解邻里纠纷、劝阻占道经营……有时候还要替居民抓跑丢的猫狗。

三年义务兵退伍,一身本事却无处施展。没有背景,也没有门路,托了层层关系才进了社区联防队。他曾以为至少能做点真正有用的事,结果日复一日,不过是维持表面秩序的小角色。他信枪,信证据,信部队教的格斗术,唯独不信亲戚口中那些“送老人最后一程”的繁文缛节。

奶奶的超度法会,他来了,按流程鞠躬、守灵,却始终没有合掌诵经。在他看来,这些身穿道袍的法师念的经、摇的铃,与戏台上的表演并无二致——热闹,却换不回老太太活着时端来的那碗热汤面。那碗面总是卧着一个荷包蛋,葱花撒得均匀,油星浮在汤上,香气扑鼻。她说:“吃饱了才有力气长大。”如今,再没人给他煮那样一碗面了。

灵堂闷得像被扣上了一口大锅,香烛味混着众人的汗味和低低的啜泣声,压得人胸口发慌。空气仿佛凝滞不动,连呼吸都变得沉重。秦明站了近半小时,腿肚子有些发僵,膝盖微微打颤。他努力挺直脊背,不让任何人看出他的不适。

目光扫过前排的亲戚,大多低头抹泪,有人低声抽噎,有人默默捻动佛珠。婶婶们围坐一处,说着“老太太走得安详”“总算不用再受病痛折磨”之类的话,语气中竟有一丝解脱般的轻松。秦明听着,心里却涌起一阵莫名的反感。他们真的懂奶奶吗?知道她每天五点起床给阳台花草浇水的习惯?知道她总把剩菜留到第二天也不舍得倒掉?知道她夜里常因关节炎疼得睡不着,却从不抱怨?

没人注意到他这个站在后排的“异类”。他是家里唯一的孙子,也是唯一一个没按部就班读书上班的年轻人。退伍回来后选择这份不起眼的工作,亲戚们私下都说“可惜了”,觉得他不该把自己困在这般境地。可他们不知道,正是军队教会了他如何面对真实的世界——不是靠眼泪,不是靠仪式,而是靠行动,靠判断,靠冷静。

主持法会的是位紫袍高功,头发花白,脸上沟壑纵横,闭着眼捏着一本黄皮经书,嗓音低沉如从地底传来,一字一句砸在空气里,节奏精准得如同机械钟摆。秦明瞥了他两眼,见他每念完一段,手指便精准翻过一页经书,眼皮都不抬一下,心里不禁冷笑——这活儿干得比他做巡逻登记还熟练,怕是个早已背熟流程的“老演员”。

旁边站着一位三十出头的黄袍法师,手里攥着铜铃,高功念一句,他便有节奏地摇一下,叮铃铃的声音衬得灵堂愈发寂静。秦明的目光在他脸上多停留了几秒,忽然皱眉——这道士的眼神不对劲。不是专注,也不是超度应有的肃穆,而是空落落的,瞳孔涣散,目光像是穿透了人群,落在某个遥远的地方。

这种眼神,秦明太熟悉了。当年在部队,有个新兵第一次上靶场,打偏子弹险些伤人,之后便总是魂不守舍,训练时走神,站岗时打盹,指导员找他谈话,他说:“我听见枪响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被抽空了。”后来心理医生诊断为急性应激反应。可眼前这人不过是个做法事的道士,怎会有这般受惊般的空洞?

正思索间,耳朵里突然“嗡”的一声,像是细针扎进耳道,紧接着是持续的低频震动,嗡嗡作响,分不清来自地下还是耳边。他下意识晃了晃头,以为是连日疲惫所致——奶奶去世后,他守在老屋翻旧照片,白天跑殡仪馆处理后事,连续熬了四天,或许是累出了耳鸣。

可那震动非但未消,反而越来越沉,如同一台老旧发电机在脑中轰鸣。他扫视身旁的亲戚,有人抹泪,有人默念,无人捂耳,无人皱眉,似乎只有他能听见这诡异之声。

秦明咬紧牙中的牙签,尖锐的木质刺破牙龈,淡淡的血腥味在舌尖蔓延——这是部队教的法子,用疼痛保持清醒。他深吸一口气,胸腔却像压了块湿抹布,闷得喘不过气,视线边缘也开始模糊,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

得找个地方靠一下。他想挪到墙边,可前后皆是人,肩挨着肩,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只能伸手悄悄扶住身后的木柱,粗糙的木纹硌着掌心,勉强稳住发软的双腿。

目光落在供桌前的香炉上。三炷香的青烟原本笔直升腾,忽然间,中间那一缕猛地歪斜了一下——并非风吹所致,窗户紧闭,仅门帘偶有轻动,其余两缕依旧笔直。唯有这一缕,似被无形之物搅动,缓缓打了个旋,继而扭曲成一个微小的螺旋。

秦明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不对劲……”他低声呢喃,话音刚出口便淹没在诵经声中。话未落,脑袋仿佛被人从背后重重击了一棍,嗡的一声,眼前景象剧烈晃动——遗像、香烛、人群,全都化作模糊虚影,连高功的经文也像是隔着厚厚棉絮,听不真切。

他死死咬住牙关,指甲深深抠进木柱的纹路,指节泛白。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痕迹。他想呼救,喉咙却干涩发紧,如同塞满干草,一个字也吐不出;双脚似生了根,动弹不得。

紫袍高功仍在诵经,声音平稳如常;黄袍法师手中的铜铃依旧叮铃作响,节奏分毫不乱。无人察觉后排那个年轻人脸色惨白如纸,双眼失焦,身体僵直地倚靠着木柱,唯有胸口微微起伏。

他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扫视灵堂中的每一个人、每一件物——供桌上的水果、墙角的花圈、法师手中的经书、亲友们身上的黑衣……一切如常,除了那缕歪斜的烟,和那阵唯有他能听见的轰鸣。

他又试了一遍部队教的呼吸法:深吸三秒,屏息,再缓缓吐出。重复三次,身体稍稳,可头晕更甚,仿佛有股力量在拉扯他的意识,要将他从这具躯壳中硬生生拽出。

这个念头刚起,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这辈子最不信“灵魂”“鬼神”之说,可此刻的感觉太过真实——那种意识与肉体剥离的轻飘感,那种被无形之力拖拽的恐惧,绝非疲劳或疾病所能解释。

小时候,奶奶常坐在老屋门槛上,一边纳鞋底一边说:“人走了,魂还在,会在灵前多看家里人几眼。”那时他总笑奶奶迷信,说人死了就成灰烬,哪来的魂?可如今,他站在奶奶灵前,却分明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压迫,不来自悲痛的人群,也不来自压抑的灵堂,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属于活人的气息。

嘴里的牙签下意识滑落,滚到脚边,他浑然未觉。双手紧紧抱住木柱,如同抓住最后的依靠。视线越来越暗,灵堂的灯光仿佛被悄然抽离,只剩那缕青烟,在香炉上方缓缓旋转,竟形成一个微小而诡异的漩涡。

那漩涡起初极细,几乎看不见,可转瞬之间便扩大数倍,颜色由灰白转为幽蓝,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冷光。更诡异的是,它并不随空气流动而消散,反而像是扎根于香炉之中,自成一体,缓缓转动,仿佛通往某个未知的维度。

秦明的呼吸彻底停滞。他看见那漩涡深处,似乎有影子一闪而过——一道模糊的人形轮廓,披着熟悉的粗布围裙,手里端着什么,正朝他望来。

是奶奶。

不是遗像上的模样,而是活着时的样子:花白的头发挽成一个松散的髻,眼角含笑,嘴唇微启,像是要说一句话。

“明仔……”

声音极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直接响在他的脑海里。

他猛地一震,想要回应,却发现自己的嘴巴无法张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拼命挣扎,试图移动手指,哪怕眨一下眼也好,可全身如同被冻结在时间里,唯有意识在疯狂呐喊。

就在他几乎要崩溃之际,那漩涡突然剧烈震荡,蓝光暴涨,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中心爆发,如同深渊巨口猛然张开。他的意识被狠狠一扯,整个人仿佛被抛入湍急的河流,急速坠落。

最后一刻,他看见灵堂依旧安静如常,白绸挽联轻轻摆动,香烛火苗忽明忽暗。紫袍高功翻过最后一页经书,黄袍法师停下铜铃,众人齐声诵出最后一句经文。

而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角落,那个倚靠木柱的年轻人,双眼已然彻底失焦,身躯僵直如雕塑,唯有那枚银耳钉,在昏暗光线下,偶尔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

他的身体仍伫立原地,可意识,已飘向某个无人知晓的所在。

而在那片混沌深处,一声呼唤再次响起:

“回来吧……你还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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