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阳沉吟了一下,假装心疼地咂咂嘴:“八块就八块吧,谁让我看上眼了呢。”他掏出八块钱递给老者。
老者接过钱,仔细地把碗用旧报纸重新包好,递给李向阳,随口问了一句:“同志是做什么工作的?对这老物件有点研究?”
“在轧钢厂上班,就是个工人。研究谈不上,业余爱好。”李向阳接过碗,答道。他注意到老者在包碗时,手指关节有些异样的肿大,动作也略显僵硬。
“老同志,您这手……是风湿吧?有些年头了。”李向阳凭借满级医术,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老者一愣,有些惊讶地看着李向阳:“你……你怎么知道?确实是老毛病了,阴天下雨就疼得厉害。”
“略懂一点医术。”李向阳谦虚道。
“您这情况,光靠忍不行。我给您写个方子,再去同仁堂抓几味药材,研磨成粉,用热黄酒调敷在关节处,每晚一次,能大大缓解疼痛。平时注意保暖,别沾凉水。”
说着,他也不等老者拒绝,从随身带的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纸,唰唰写下了一个温经散寒、活血通络的外敷方子,递给老者。
老者接过方子,看着上面工整的字迹和专业的药名,眼神中的惊讶变成了感激:
“这……这真是太谢谢你了,小同志!我这毛病,可折腾我不少年了。我叫赵秉德,在前面那条街开了家很小的旧书店,叫‘德善斋’,你有空可以来坐坐。”
“我叫李向阳。赵老,方子您先试试,有效果再说。”
李向阳点点头,将包好的碗和怀里的笔筒小心放好,“天快亮了,我先回了。”
“好,好,李同志慢走。”赵秉德老者拿着那张药方,如同拿着珍宝,连连道谢。
李向阳带着两件“捡漏”的宝贝,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鬼市,与等在路口的许大茂汇合,迎着天边泛起的第一抹鱼肚白,返回了四合院。
回到四合院,天刚蒙蒙亮。李向阳让许大茂回去补觉,自己轻手轻脚地进了屋。
李秀芝和孩子们还在熟睡。他将那套破碗暂时放在床底下,然后拿着那个脏兮兮的紫檀笔筒,打了一盆清水,又找来了最细软的棉布和一点木器保养用的核桃油。
他坐在厨房的小凳子上,开始小心翼翼地清理笔筒。
污垢一点点被拭去,露出了底下深沉紫黑、纹理细腻的木质,那温润的光泽和厚重的质感,绝非普通竹木可比。
尤其是那些山水人物的雕刻,在污垢去除后,显得层次分明,意境深远,人物的衣袂、山石的皴法都极为精致。
“真实之眼”果然没错!李向阳心中赞叹。他仔细检查着笔筒内部,手指在内壁细细摸索。
果然,在靠近底部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他感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缝隙。他尝试着用巧劲按、推、旋转,只听极轻微的一声“咔”,内壁的一块木板竟然弹开了一个小口,露出了一个极其隐蔽的薄薄暗格!
暗格里空无一物,但设计之精巧,令人叹为观止。
这更印证了这笔筒的不凡。李向阳将暗格恢复原状,用柔软的棉布沾取少量核桃油,均匀地涂抹在笔筒表面,进行初步的保养。
做完这一切,他将笔筒放在通风处阴干,看着那焕发出些许生机的紫檀木,充满了成就感。
这时,李秀芝醒了,穿着衣服出来,看到他在鼓捣一个旧笔筒,好奇地问:“向阳,你这大早上的,从哪儿弄来个这?看着怪旧的。”
李向阳笑了笑,含糊道:“早上睡不着,出去溜达了一圈,在个旧货摊上看到的,觉得木质还行,收拾收拾给晨晨放铅笔橡皮。”
李秀芝不疑有他,笑道:“你呀,就会瞎买东西。快洗漱吧,一会儿该做早饭了。”
早饭后,院子里又热闹起来。
何雨柱端着个大海碗,蹲在自家门口吸溜着棒子面粥。
看见李向阳出来,嚷嚷道:“向阳,昨儿个去那鬼市,有啥收获没?淘着宝贝没?”
李向阳还没答话,正在水池边刷牙的许大茂立刻吐掉嘴里的泡沫,抢着说:
“傻柱你懂啥!向阳那是去考察民间文化!淘什么宝贝,俗不俗!”
“就你雅!跟屁虫!”何雨柱不屑地哼了一声。
李向阳被他们逗乐了:“就随便看了看,买了个旧笔筒,破的,没花几个钱。感觉……挺长见识的。”
“你看,我说吧!”许大茂得意地瞥了何雨柱一眼。
易中海抱着易继业出来遛弯,听到他们谈话,也插嘴道:“那种地方,鱼龙混杂,向阳你去了得多留个心眼,别被人骗了。”
“我知道,一大爷,我心里有数。”李向阳点头应道。
“你们抓紧收拾吧,我先去厂里,今天还有的忙。”李向阳告别众人,先骑着摩托车去厂里了。
刚到医务室没多久,李向阳正在查看这个月的药品清单,厂办的一个小干事就气喘吁吁地跑来了。
“李……李主任!杨厂长和李副厂长让您赶紧去小会议室一趟,有重要事情!”小干事脸上带着兴奋。
李向阳放下单子,有些疑惑。
一般厂领导找他,多是关于技术革新或者设备维修的事,直接在办公室或者车间就说了,很少这么正式地叫到小会议室。
“知道什么事吗?”他一边穿上白大褂外套,一边问。
“不清楚,但看样子是好事!两位厂长脸上都带着笑呢!”小干事笃定地说。
李向阳点点头,没再多问,收拾了一下便朝着厂部办公楼走去。
一路上,遇到他的工人都热情地跟他打招呼,眼神里充满了敬佩。
“李主任好!”
“向阳,忙呢!”
“李大夫,多亏了你上次那个方子,我老娘咳嗽好多了!”
李向阳一一微笑回应。
他心里清楚,自己在厂里的威望,是靠着一次次解决问题、救治工友积累起来的,比什么职位都重要。
来到小会议室门口,他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杨厂长沉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