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驶离巴音布鲁克的草原，一路向西南攀升，车窗外的氧气越来越稀薄，景色从草原湿地渐变为高原湖泊。当车轮碾过纳木错保护区的碎石路时，湛蓝的湖水正与远处的念青唐古拉山相接——六月的纳木错本该是斑头雁筑巢的旺季，此刻却只见湖边的繁殖地被冰川融水淹没，大片鹅卵石滩泡在水中，几只斑头雁在浑浊的水边盘旋，灰褐色的羽毛沾满泥污，不时发出焦急的鸣叫。纳木错保护区的藏族研究员卓玛早已在观测站等候，她的藏袍上沾着湖水的湿气，手里捧着一束被水浸泡的枯草，声音带着忧虑：“苏队，‘灰羽’家族的巢被融水冲毁了，刚孵出的三只幼雁不见了，现在冰川还在融化，湖水每天都在涨，不少斑头雁只能把巢建在更高的山坡上，可那里没有水草，幼雁很难存活！”
“纳木错！斑头雁的‘高原圣湖’啊！”陈明赶紧给相机装上防高原反应的保暖套，背包里塞着氧气瓶和防风镜，“我要拍斑头雁带着幼雁在湖面上飞翔的画面，灰羽映着湛蓝的湖水和雪白的雪山，绝对能震撼生态摄影界！对了，得带双防水登山鞋，听说这儿的湖边全是湿滑的鹅卵石，别追着雁群拍的时候摔进湖里。”陆婉清将《斑头雁繁殖保护手册》和冰川监测仪拍在他面前，递过一瓶抗高原反应的药：“别光想取景，这里海拔快五千米，走路都喘，还有突如其来的暴风雪，你要是敢靠近雁巢，小心缺氧晕倒。”
刚到观测站的监测中心，老李头的卫星通讯就打了进来，屏幕信号有些卡顿，他吸着氧气罐说：“斑头雁每年都来纳木错繁殖，靠湖边的鹅卵石滩筑巢，吃湖里的藻类和水生昆虫过活，现在全球气候变暖，念青唐古拉山的冰川融水比往年多了三成，加上暴雨频发，繁殖地全被淹了。”他举起培育盆里的碱蓬苗，“你们把星穹的排水导流设备和人工巢区搭建系统带上，能量生物得装高寒抗冻模块——这儿晚上温度能到零下，设备别冻坏了。对了，带足斑头雁筑巢用的枯草和碱蓬种子，再帮着修建防波堤，挡住上涨的湖水。”苏砚一边给能量生物更换抗寒芯片，一边点头：“放心，先找到‘灰羽’家族，保证它们能顺利育雏。”
跟着卓玛往纳木错湖边的核心繁殖区走，沿途的景象越来越揪心：大片原本干燥的鹅卵石滩被湖水淹没，只露出几丛枯黄的水草，水面上漂浮着被冲毁的雁巢残骸，几只死幼雁的尸体泡在水中，远处的冰川正在不断消融，发出“咔嚓”的声响。远远就看到“灰羽”家族正缩在一处高坡上，成年雌雁“灰羽”低着头，似乎在寻找失踪的幼雁，雄雁在周围焦躁地踱步，不时对着上涨的湖水发出愤怒的鸣叫，两只幸存的幼雁紧紧躲在“灰羽”身边，瑟瑟发抖。“‘灰羽’是族群里的繁殖能手，去年孵出了五只幼雁，”卓玛叹了口气，“现在它连筑巢的地方都找不到，再这样下去，这两只幼雁也危险了。”
苏砚立刻让能量生物展开行动，它们换上与湖边鹅卵石同色的灰黑色外壳，分成三组作业：一组操控排水导流设备，在被淹没的繁殖地周围挖掘导流沟，将冰川融水引入旁边的洼地，同时用生态沙袋修建临时防波堤，阻挡湖水继续上涨；二组启动人工巢区搭建系统，在高坡上平整出一片安全区域，用鹅卵石和枯草搭建人工雁巢，巢的位置高于湖水警戒水位，周围种植碱蓬和沙棘，为斑头雁提供隐蔽和食物；三组则在人工巢区周围安装红外监测仪和气象预警装置，实时监测湖水水位和天气变化，一旦发现湖水上涨或暴风雪来袭，就立刻发出警报。
“这些小家伙太厉害了！”卓玛看着能量生物在高坡上搭建人工雁巢，不到半天就完成了十多个，每个巢都朝向阳光，避开风口，忍不住赞叹，“我们之前也尝试过搭建人工巢，可斑头雁根本不接受，它们这巢不仅材料和天然巢一样，连大小和形状都分毫不差。”说话间，雄雁已经注意到了新的人工巢，它先在周围盘旋了两圈，用喙啄了啄巢里的枯草，确认安全后，对着“灰羽”发出一声轻柔的鸣叫，“灰羽”犹豫了片刻，终于带着两只幼雁走进了人工巢。
陈明举着相机在远处的观测点拍摄，镜头里，“灰羽”夫妇开始用能量生物提供的枯草完善巢穴，雄雁一次次飞向湖边，衔回新鲜的水草铺在巢里，“灰羽”则用身体护住幼雁，为它们取暖，阳光洒在纳木错湖面上，泛着粼粼波光。“这才是纳木错该有的画面！”他兴奋地按下快门，“比拍它们在高坡上挣扎的样子强多了。”陆婉清则在湖边安装了冰川融水监测仪和湖水水位传感器，实时监测冰川融化速度和湖水变化，“按照现在的导流速度，三天内被淹没的繁殖地就能露出水面，斑头雁的栖息地能恢复大半。”
可新的麻烦很快出现。一群朝圣的牧民赶着牛羊来到湖边，牛羊们看到人工巢区周围的青草立刻冲了过去，踩倒了不少刚种植的碱蓬苗，“灰羽”夫妇吓得立刻飞出巢，在天空中盘旋鸣叫，试图驱赶牛羊。“这是我们朝圣的圣地，我们的牛羊也要吃草，凭什么不让我们靠近？”牧民首领扎西勒着马缰，脸色不太好看，“我们世代都在这儿放牧，从来没听说过要给大雁让地方。”卓玛赶紧上前解释：“扎西大哥，斑头雁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现在它们的繁殖地被淹了，再被牛羊打扰，就真的活不成了。”
苏砚走上前，递给扎西一条哈达，轻声说：“大哥，我知道纳木错是圣湖，斑头雁也是圣湖的精灵，”他指着远处的人工巢区，“保护它们，就是保护圣湖的灵气。我们可以帮你们在湖边搭建生态牧场，划分专门的放牧区域，保证牛羊有草吃，还能帮你们开发生态旅游，让朝圣的游客既能感受圣湖的神圣，又能观赏斑头雁，你们还能卖土特产，增加收入。”说着，他让能量生物调出生态牧场的规划图，上面详细标注了放牧区域、人工巢区和生态旅游点的位置。
扎西看着规划图，又看了看天空中盘旋的斑头雁，沉默了很久。他指着自家瘦弱的牛羊：“去年冬天雪大，牛羊冻死了不少，要是真能让牛羊有草吃，还能增加收入，我们愿意配合。”苏砚立刻让能量生物演示生态牧场的建设过程——在放牧区域周围搭建围栏，种植耐旱的牧草，安装雨水收集装置，保证牧草在干旱时也能生长。卓玛补充道：“斑头雁是圣湖的使者，它们在，圣湖就会永远清澈，朝圣的人也会越来越多。”扎西终于点了点头：“好，我们把牛羊赶到生态牧场，不打扰斑头雁。”
达成共识后，能量生物立刻调整方案，在湖边搭建生态牧场，种植耐旱牧草，安装灌溉设备；同时在人工巢区周围设置保护围栏，划定朝圣和旅游路线，避免游客和牛羊靠近。陆婉清则和卓玛一起，给牧民们培训生态放牧知识，讲解斑头雁的生活习性：“斑头雁不吃牧草，它们只会帮着净化湖水，是圣湖的‘守护者’。”
没过几天，纳木错的情况就有了明显改善。导流沟将冰川融水引入洼地，被淹没的繁殖地重新露出水面，人工巢区的斑头雁纷纷开始产卵育雏，“灰羽”夫妇的两只幼雁也渐渐强壮起来，跟着父母学习飞翔和觅食；牧民们的生态牧场里，牧草长得郁郁葱葱，牛羊们吃得肥壮，扎西看着自家的牛羊，笑着说：“苏队，这生态牧场真管用，牛羊长得壮，我们也不用再担心雪灾了。”
可麻烦并没有完全解决。一天夜里，气象预警装置突然发出警报，显示有暴风雪即将来袭。“纳木错的暴风雪能把人冻僵，”卓玛急得直跺脚，“刚孵出的幼雁根本扛不住低温，要是被暴风雪吹到，肯定活不成。”苏砚立刻让能量生物启动应急方案，在人工巢区周围搭建防风雪棚，用保温材料覆盖棚顶，同时在巢里放置加热垫，为幼雁提供温暖的环境。
暴风雪来袭时，狂风卷着雪花打在防风雪棚上，发出“噼啪”的声响，能量生物在棚外不停加固，确保棚子不会被风吹倒。陆婉清和卓玛则在观测站里实时监测雁巢的情况，通过红外监测仪看到“灰羽”夫妇带着幼雁在温暖的巢里安然无恙，终于松了口气。
暴风雪过后，阳光重新洒在纳木错湖面上，湖面波光粼粼，斑头雁们在湖边悠闲地觅食，幼雁们在父母的带领下练习飞翔，画面温馨动人。扎西的儿子小巴桑骑着马在湖边巡逻，看到有游客靠近保护围栏就上前提醒，笑着说：“现在我们都是斑头雁的守护者，要让它们在圣湖永远繁衍生息。”
接下来的几天，苏砚团队和牧民们一起，忙着加固防波堤、补种牧草、监测斑头雁的育雏情况。陈明拍到了许多珍贵的照片，其中一张“灰羽”夫妇带着幼雁在纳木错湖面上飞翔的照片，被选为纳木错保护区的宣传海报；另一张牧民在生态牧场里放牧、远处斑头雁在湖边嬉戏的照片，还获得了“高原生态之美”摄影大赛的金奖。
离开纳木错的前一天，藏族牧民们为苏砚团队举办了热闹的送别仪式。大家围坐在篝火旁，吃着糌粑和手抓肉，喝着酥油茶，卓玛弹起了扎木聂，牧民们唱起了悠扬的牧歌。扎西将一件亲手绣的斑头雁图案的藏毯递给苏砚：“苏队，感谢你们为斑头雁和纳木错做的一切，圣湖永远记得你们。”
苏砚接过藏毯，望着远处纳木错湖面上嬉戏的斑头雁群，轻声说：“保护斑头雁和圣湖，是我们共同的责任。”返程的车上，陈明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兴奋地说：“苏队，下一站我们去哪？我听说甘肃的祁连山，岩羊的栖息地遇到了问题！”
陆婉清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新任务单：“刚收到联盟消息，祁连山的岩羊因为栖息地碎片化和偷猎，种群数量大幅下降，我们这就出发！”苏砚踩下油门，越野车朝着甘肃方向疾驰而去，车窗外的纳木错渐渐远去，但守护生灵的信念，在每个人心中愈发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