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相亲黄了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飞遍了全院。
当然,这消息自然也一字不落地,钻进了对头许大茂那始终支棱着的耳朵里。
许大茂上次相亲栽了个大跟头,摔得是鼻青脸肿,里子面子丢了个精光。
这还不算完,何雨柱这个缺德带冒烟的...愣是把他的倒霉事儿编成了=顺口溜,引得工友邻居嘲笑了他好一阵子。
这口恶气一直憋在心里,都特娘快憋出内伤了,就等着找机会报复回来。
如今,可算是让他等到何雨柱吃瘪了!
许大茂只觉得一股子说不出的舒爽,从脚底板一路蹿到了天灵盖...浑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没有一个不透着痛快!
老天爷开眼,给了他一个“痛打落水狗”的天赐良机...这要是错过了,他许大茂不成傻柱第二了?!
第二天中午,轧钢厂食堂人声鼎沸。
打饭的窗口排着长龙,工人们手里拿着各式饭盒铝盆,叮当作响。
何雨柱因为心情郁闷,连平日里最爱玩的“抖勺”游戏都提不起兴致,草草给自己打了份饭菜,蔫头耷脑地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一口没一口地扒拉着。
他脑子里还在翻来覆去...琢磨昨天那档子事儿。
那陈姑娘看着倒是挺文静秀气的,怎么这点事儿就受不住了?连句话都没留清楚就走了……
就在这时,许大茂端着饭盒,像只巡视领地的鬣狗,眼睛在嘈杂的食堂里扫来扫去。
很快,他就精准锁定了那个躲在角落里、浑身散发着“丧气”的目标。
许大茂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笑容,一步三晃地来到到何雨柱旁边,拿腔拿调:
“哟嗬!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何大厨吗?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吃闷饭啊?”
何雨柱不用抬头,光听这声儿,就知道是这孙贼来了。
见何雨柱没理他,许大茂更加来劲。
“听说您昨天相亲,那场面可是相当隆重啊——六菜一汤、有鱼有肉...啧啧,这排场够大的呀!”
周围的工友早就竖起了耳朵,目光在许大茂和何雨柱之间来回逡巡,脸上带着看好戏的兴奋神色。
何雨柱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没吭声,继续扒拉着饭粒。
许大茂见他不接招,心里那叫一个美,觉得这火候还不够。
“可这菜做得再好,它也架不住有人带着‘拖油瓶’往里闯啊!”
他干脆端着饭盒站起身,往前凑了凑,脸上讥诮的笑容毫不掩饰:
“我说傻柱,你这脑子是不是被驴踢过、还是让门给夹了...就那么喜欢上赶着给别人家拉帮套啊?!”
“人家孩子挨亲爹的打,都能熟门熟路往你屋里跑,把你当亲爹求救...真是闻所未闻啊,这以后谁家姑娘敢跟你?”
许大茂环视一圈,看着越聚越多的工友,摊开双手,极尽嘲讽之能事:
“人家姑娘这一过门,好家伙...现成的后妈就当上了!还得伺候隔壁那家子祖宗!”
“哈哈哈!!这日子...想想都他妈的刺激!!”
这番话句句像刀子,专往何雨柱心窝子里最疼的地方戳。
周围的工友想笑又不敢大声笑,一个个憋得脸红脖子粗,肩膀一耸一耸的。
何雨柱心里的憋屈、怒火,被许大茂彻底点燃!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死对头如此羞辱!
“哐当!”
何雨柱一声把饭盒狠狠砸在桌上,里面的饭菜汤汁溅得到处都是。
他猛地站起身,身后的长条凳被带得向后倒去。
“孙贼!你他妈再给老子说一遍?!”
何雨柱额头上青筋暴跳,一把揪住了许大茂的衣领,猛地往上一提。
许大茂那干瘦的身板儿,哪经得住何雨柱这天天颠大勺的力气?
当时就被勒得脚尖离地、直翻白眼了,手里的饭盒“啪嗒”掉在地上。
许大茂被吓了一跳,众目睽睽之下,他嘴上还不肯认怂,一边试图掰开何雨柱的手,一边色厉内荏地叫嚣。
“怎么...怎么着?被我说中痛处了...还想打人?你...你除了动粗,还特么会干什么?”
“爷爷我就会干这个!”
何雨柱怒吼一声,砂钵大的拳头挂着风声,结结实实砸在了许大茂的左眼眶上。
“哎哟喂!”
许大茂惨叫一声,只觉得眼前一黑,金星乱冒。
他双手捂住了刺痛的眼眶,踉踉跄跄往后退着。
何雨柱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追上去,抬脚就狠狠踹在了许大茂的屁股上!
“砰!”
许大茂被踹得往前一个趔趄,要不是前面有张桌子挡了一下,他非得当场摔个标准狗吃屎不可。
“我让你满嘴喷粪!我让你看老子笑话!”
“今儿不把你揍出绿屎来...算你他妈没吃过韭菜!”
何雨柱一边骂,一边拳脚相加,专挑肉厚的地方招呼。
食堂里顿时乱作一团!
有真心劝架的老师傅,赶紧上前试图抱住何雨柱。
“柱子!柱子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但更多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工友,在一旁不停起哄:
“嘿,真动手了...开盘了开盘了,猜猜许大茂今天得挨几拳?!”
劝架声、惨叫声、怒骂声交织在一起,比年前赶大集还热闹。
片刻功夫后,领导闻讯赶来,好几个人一起上,总算把暴怒的何雨柱拉开。
这时,许大茂顶着个乌紫发青的熊猫眼,工装上满是脚印,头发像是个被捣烂的鸟窝,缩在那里哎哟哎哟地直抽冷气。
何雨柱虽然也被几个人死死拉住,但依旧梗着脖子,恶狠狠地瞪着许大茂。
“都干什么!像什么样子,这是工厂食堂...不是你们家的炕头!”
领导气得脸色铁青,指着两人的鼻子厉声训斥。
许大茂这会儿缓过点劲儿来了,看着领导来了,如同见到了救星,扯着嗓子就开始嚎:
“领导!领导您可要给我做主啊...您看看他把我打的!我这眼睛要是瞎了,可怎么办啊我!”
他心里已经开始飞快地盘算,非得把何雨柱整趴下不可...扣工资、降职、最好能把他这炊事员的肥差给撸了!
对面,何雨柱一梗脖子:
“打击报复?老子报复你满嘴喷粪、造谣生事...领导,是这孙贼先……”
“行了行了!都给我闭嘴!”
领导不耐烦地打断二人。
“有什么事,到办公室再说...都看什么看,散了散了!”
这场由相亲失败引发的全武行,再次让二人成为了轧钢厂当日的头条新闻。
晚上下班后,何雨柱心里那股憋闷劲儿不但没消,反而因为被领导训斥、以及许大茂那番戳心窝子的话,搅和得更加厉害了。
琢磨了半天后,他拎着半瓶白酒,脚步沉重地走到了97号院,敲响了李长河的房门。
此时,李长河正坐在桌前,就着台灯的光亮,写着些什么东西。
见何雨柱推门进来,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戾气,便放下笔,笑着招呼道:
“哟,柱哥来了?怎么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别提了!许大茂那孙贼……妈的,要不是在厂里,我非卸他一条腿不可!”
何雨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把酒瓶往桌上一顿。
李长河拿起那酒瓶,转身从碗柜里找出两个玻璃杯,给他和自己分别倒上。
“该!他那张嘴就是欠收拾...厂里都传遍了,说你揍得好,他那是自找的。”
李长河把一杯酒推到何雨柱面前,附和道。
不过,看着何雨柱郁闷的神情,他话锋一转,
“不过话说回来,许大茂虽然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但有时候混蛋说的话,未必就全无道理。”
何雨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辣得他直咧嘴,没好气地问:
“哪句?他狗嘴里还能吐出象牙来?”
“您对棒梗、对贾家嫂子,确实是好得有点过头了。”
李长河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远亲不如近邻,互相帮衬是应该的。可这邻里关系...它也得有个界限,有个度。”
何雨柱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张嘴想反驳。
但李长河抬手止住他,继续不急不缓地说道:
“人棒梗他爹妈都健全着呢,孩子管教的问题,那是他们做父母的本分和责任”
“您一个外人,次次都冲在前头...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这次相亲不就是个例子,那姑娘为啥吓跑了?还不是因为棒梗直接往你身后躲...这搁哪个姑娘眼里,不得多琢磨琢磨?”
闻言,何雨柱像是被戳中了某个隐秘痛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咕咚”一大口。
他只是觉得,秦淮茹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不容易,守着个刻薄婆婆,贾东旭又是个不太顶事的...自己能帮一把是一把。
怎么到头来,自己这好心,反倒成了过错,成了找不到媳妇的绊脚石了?
他越想...心里越堵得慌,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李长河。
李长河看着他这油盐不进、却又明显憋屈的样子,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知道何雨柱这人,轴、认死理...尤其在他认定的事情上,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要我说啊,柱哥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李长河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劝慰道:
“我看那陈姑娘,连这点邻里的...额...‘热闹’都受不了,说明他跟咱这大杂院的烟火气八字不合,真娶回家...就她那架势,指不定谁伺候谁呢。”
“凭您这手艺、这条件...还怕找不着明事理的好媳妇?好饭不怕晚!”
何雨柱一听这话,心里稍微舒坦了点。
是啊,我何雨柱条件差吗?
不差啊!
他妈的...都是让许大茂和贾家给搅和的!
他端起酒杯,跟李长河碰了一下,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模样:
“还是你小子会说话!来来...走一个!”
说罢,仰头又是一口。
只是他没看到...李长河在低头喝酒时,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自己这番话算是白说了。
经贾家这么一闹、许大茂这么一拱火...何雨柱心里对秦淮如的维护,非但不会减弱,反而变得更牢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