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吃饭时,李长河撂下筷子,突然一拍脑门:
“哎呀,差点忘了正事儿!”
“舅舅、舅妈,青禾说...这个周末想来家里看看您二老。”
“啪嗒!”
一大妈手里的筷子掉在桌上。
“青禾那孩子要来?哎呀这可是大事啊!”
她赶紧捡起筷子,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这都礼拜四了!”
易中海原本正端着饭碗,闻言,故作严肃地清了清嗓子:
“嗯...你们处对象也有一段时间了,是该正式来家里认认门儿。”
“是啊是啊!”
一大妈已经兴奋地计划开了。
“得好好准备准备...后天我就去供销社,看看能不能买到条肥点的五花肉、再买条鱼!”
“对了,鸡蛋也得备上,青禾是文化人,估计爱吃炒鸡蛋......”
看着一大妈如临大敌的样子,李长河笑道:
“舅妈您别太忙活了,平常怎么样就怎么样,青禾不是那挑理的人!”
“那不行!”
一大妈斩钉截铁。
“头一回上门,可不能怠慢了人家姑娘...这事儿听我的!”
易中海也点点头:
“你舅妈说得对,青禾是知识分子家庭,咱们虽然是大老粗...但该有的礼数不能缺,不能让人家觉得咱们不讲究。”
这一晚上,老两口都没睡踏实。
一大妈翻来覆去地盘算菜单,易中海则琢磨着该跟未来外甥媳妇聊点啥。
接下来的几天,一大妈拿出了过年大扫除的劲头,屋里屋外、墙角旮旯...全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易中海也没闲着,把自己的白汗衫烫得平平整整,还特意把布鞋刷了刷。
......周末一大早,一大妈就系上围裙在灶台前忙碌。
她把肉洗干净切块,鱼刮鳞去内脏,青菜择洗干净,一切都准备得妥妥当当。
易中海坐在八仙桌旁,身上穿着一件干净整洁的白色圆领汗衫,下身是宽松的灰色棉布裤子。
他目光不时瞟向座钟,又看看桌上摆着的东西——几个洗净的玻璃杯,一壶菊花茶,还有一小碟难得的水果硬糖。
“你说青禾爱喝什么茶?”
易中海有些不放心地问。
“菊花茶就挺好,姑娘家不爱喝太浓的。”
一大妈在灶台边回应。
“你呀,比当年和我相亲还紧张!”
“嘿!能不紧张吗?”
易中海又仔细整理了一下桌面。
“这可是长河的终身大事!”
快到中午时,李长河自行车载着苏青禾,铃声清脆地驶进了南锣鼓巷。
苏青禾今天显然也精心打扮过,穿着一件洁白的短袖衬衫,一条乌黑辫子垂在胸前,清丽又大方。
“我们回来了!”
刚进中院,李长河支好自行车喊道。
一大妈正屋里等着呢,听见动静赶紧撩开门帘迎出来。
“青禾来啦!快屋里坐,屋里坐!”
一大妈亲热地拉住苏青禾的手,上下打量着,越看越喜欢。
“叔叔好,阿姨好。”
苏青禾落落大方地鞠躬问好,声音清脆悦耳。
“好,好,快进来坐!”
易中海也整了整衣襟,从屋里走出来,脸上露出极其温和的笑容。
进屋后,苏青禾把手里的网兜放在桌上。
“叔叔,长河常念叨您爱喝两口,这酒是我爸特意让我带来的,您尝尝!”
随后,她又拿出两包点心。
“这是给阿姨的点心,您尝尝合不合口味。”
“哎呦,你这孩子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一大妈嘴上埋怨着,但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易中海看着那两瓶好酒,心里更是受用。
说了会儿家常后,一大妈起身要去张罗饭菜。
苏青禾见状,也立刻放下水杯起身。
“阿姨,我给您搭把手。”
“不用不用!你是客人,哪能让你动手!”
一大妈赶紧拒绝。
“阿姨,您就别跟我见外了!”
苏青禾挽起袖子,笑容真诚。
“阿姨,厨房里的活儿我都熟,给您打下手没问题!”
她边说边利落地跟上了一大妈。
“你这姑娘真是......”
一大妈见她这么主动,心里一暖,也不再坚持。
“好好好,那...那你就帮阿姨摘摘菜,别的不用你管。”
看着苏青禾和一大妈一起进了厨房,易中海端起茶杯,对李长河低声道:
“青禾这姑娘眼里有活,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灶台旁,一大妈原本还担心苏青禾会不习惯油烟,没想到这姑娘动作麻利,洗菜、切菜有条不紊。
“阿姨,您这肉切得真薄。”
苏青禾一边剥蒜一边夸道。
“做了几十年饭了...青禾啊,在家常做饭?”
“嗯,我妈工作忙,我下班早就我做饭。”
苏青禾把剥好的蒜放进蒜臼里。
“长河说最爱吃您做的红烧肉,今儿个我可要向您偷师啦!”
闻言一大妈乐得合不拢嘴。
“其实简单,我教你...先把肉焯水,再用冰糖炒色......”
随后,一大妈炒菜,她就在旁边递盘子、递调料,还会适时地夸一句“阿姨,您这红烧肉烧得真香”、“这火候掌握得真好”。
几句贴心话,加上实实在在的帮手,让一大妈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两人在灶台边一边忙活,一边低声聊着天,气氛融洽无比。
这时,院里几个妇女假装路过。
“老嫂子,来客啦?”
“是啊,长河对象来了。”
旁边,苏青禾礼貌地打着招呼。
苏青禾这副落落大方的姿态,立刻在院里引起了窃窃私语。
“这就是长河对象?可真俊啊!”
“听说还是厂医务室的医生呢!文化人!”
“瞧瞧人家这气质,跟画上的人似的......”
对门,贾张氏看着易家厨房里那和谐的一幕,尤其是看到苏青禾那俊俏的模样时,心里酸得冒泡:
“小妖精!就会卖乖讨好!一看就不是什么安分东西!”
秦淮茹也在自家屋里,透过窗户默默看着。
看到苏青禾不仅长得俊俏,工作体面...再对比自己身上打着补丁的旧衣裳,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同样是女人,人家有心疼她的对象,马上还要住上大房子,而自己......
她默默地坐在炕沿上,手里拿着件准备缝补的衣服,却半晌没有动一针。
那种被对比出来的巨大落差感,让她感到一阵无力和心酸。
前院,三大妈也注意到了易家今天的“贵客”。
“老阎,你看人家长河...自个儿有本事,找的对象也这么拿得出手。”
“咱家解成眼看也到岁数了,可得让他上点心...要是能有这一半好,我就知足了!”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心里满是无奈:
“找对象是得找好的,但也得量力而行啊。”
“像苏医生这样的,人家眼光也高,就咱家这条件...唉,还是现实点吧。”
他不时咂咂嘴,流露出对李长河的羡慕,但随后便摇头苦笑。
“不过这姑娘是医生...呐这以后家里有个头疼脑热的,倒不用花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