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在小破屋里跟自己的奇葩技能死磕了整整两天。
这两天里，他几乎没怎么出门，饿了就啃两口硬得能当凶器的黑面包，渴了就喝点凉水，全身心投入到了“摔跤、吐槽、发呆”这三项伟大的修行事业中。
成果是显着的。
【平地摔跤 LV0 (100\/100)】→【叮！技能升级！平地摔跤 LV1 (0\/500)！】
【精准吐槽 LV0 (50\/50)】→【叮！技能升级！精准吐槽 LV1 (0\/200)！】
【发呆 LV0 (60\/60)】→【叮！技能升级！发呆 LV1 (0\/300)！】
升级的瞬间，沈倦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微弱但奇特的暖流分别涌入身体、喉咙和大脑。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些明悟。
【平地摔跤 LV1】：你对如何优雅（？）且有效地摔倒在地有了更深的理解。效果：小幅提升摔倒时的卸力能力，减少自身伤害；极小概率在摔倒时触发“毫发无伤”效果；对“绊倒”相关因素的感知略微提升。
【精准吐槽 LV1】：你的言辞更具穿透力。效果：小幅提升语言\/精神嘲讽效果，更容易引人注意（或引人愤怒）；对槽点的捕捉能力略微提升。
【发呆 LV1】：你更能放空自己了。效果：更容易进入发呆状态；小幅降低存在感（仅限于发呆且无人特别注意时）；极微弱的精力恢复效果。
沈倦感受着这些提升，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
减少自身伤害？这意思是以后挨打…啊不，摔跤更耐揍了？嘲讽效果提升？这是要我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降低存在感？这是鼓励我当个透明人？
还有那个“毫发无伤”和“精力恢复”，效果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蚊子腿也是肉啊！
至少，这证明了他的努力没有白费！这条坑爹之路，真的能走！
而且，他敏锐地发现，升级到LV1后，【平地摔跤】每次成功施展获得的经验从1点变成了2点，【精准吐槽】变成了3点，【发呆】变成了2点。效率提升了！
“果然，系统诚不欺我！只要练，就能变强！”沈倦握紧拳头，虽然变强的方向有点歪，但总比彻底废物强！
于是，他练得更起劲了。
破屋里，“嘭嘭啪啪”的摔打声更加密集，期间还夹杂着他因为疼痛或者对系统不满而发出的各种吐槽，以及长时间的、试图进入发呆状态的沉默。
他身上的淤青多了又消，消了又多，额头上那个包好不容易下去，又在一次高难度旋转摔中磕到了床沿，鼓起了新的包。
真·工伤战士。
这天下午，他正尝试一边练习【发呆】一边缓慢行走，试图开发“移动发呆”技巧，结果因为注意力不集中，脚下一滑，又是一个标准的【平地摔跤】。
【平地摔跤经验+2】
他习以为常地拍拍土站起来，嘟囔了一句：“这破地怎么这么滑…系统你是不是暗改我地板摩擦力了？”
【精准吐槽经验+3】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女孩声音：“沈…沈倦哥哥？你在家吗？”
沈倦一愣，这个声音有点陌生，但似乎又是原身记忆里的某个角落。他打开门，只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裙、年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女孩站在外面，手里还提着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几株看起来蔫了吧唧的草药。
女孩叫小芸，是住在附近的一个孤女，平时靠采点低级草药勉强过活。原身性格懦弱孤僻，但偶尔会帮这女孩赶走抢她草药的野孩子，所以女孩对他心存感激。
“小芸？有事吗？”沈倦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点，虽然他现在看起来灰头土脸，额头带包，形象实在不咋地。
小芸看到沈倦的样子，吓了一跳，小脸微白：“沈倦哥哥，你…你没事吧？我听说你检测…那个…我给你采了点跌打草，虽然品相不好，但捣碎了敷上能缓解点疼痛…”她怯生生地把小篮子递过来。
沈倦心中一暖。这还是他穿越以来，第一个对他释放善意的人。
他刚想接过篮子道谢，几个不和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啧，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两个废物凑一块了！”又是沈浩，阴魂不散地带着他的跟班晃悠了过来，显然是故意来找茬的。
小芸吓得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猛地缩回手，篮子差点掉地上。
沈浩一把抢过篮子，嫌弃地看了看里面那几株歪瓜裂枣的草药，直接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什么垃圾玩意，也敢拿来送人？哦不对，送给废物，倒是正合适！哈哈哈哈！”
跟班们也发出刺耳的笑声。
小芸眼圈瞬间就红了，低着头不敢说话，身体微微发抖。
沈倦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本来不想搭理这几个苍蝇，但他们欺负到自己头上，还牵连了唯一关心他的人。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他这两天摔了几百跤，憋了一肚子槽没处吐！
沈浩见沈倦不说话，以为他又怂了，更加得意，上前一步，用手指戳着沈倦的胸口：“怎么？不服气？检测场上的废物，也就只配和这种采垃圾的小废物混在一起了！识相的，以后每个月把你那点例钱交出来孝敬小爷我，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那手指戳得有点用力，带着刚刚激发不久的微弱战气，让沈倦胸口一阵发闷。
若是两天前，他可能就忍了。
但现在…
沈倦看着沈浩那嚣张的嘴脸，又看了看地上被踩烂的草药和吓得发抖的小芸。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用一种极其平淡，却又带着某种奇异穿透力的语气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入每个人的耳朵：
“沈浩，你除了会带着两条狗腿子，欺负比你更弱的人，来找你那可怜巴巴的存在感之外，你的人生还有什么其他意义吗？你爹知道他用资源堆出来的赤色上品资质，就只用来干这种地痞流氓都不屑干的破事？你的脸皮厚度，是不是比你那微薄的战气修为高深多了？”
这一连串的话，如同冰冷的钉子，精准无比地砸在沈浩最敏感、最虚荣、最自卑的点上！
【精准吐槽 LV1】效果发动！
沈浩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铁青，进而涨红！他感觉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盖，血压飙升，气得手指都在抖！
“你…你个废物！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沈浩气得几乎失去理智，怒吼一声，蕴含着赤色战气的一拳就狠狠朝着沈倦的面门砸来！这一拳要是砸实了，以沈倦现在的身板，起码得断几颗牙！
小芸吓得尖叫一声闭上了眼。
沈倦也是心里一咯噔！卧槽！玩脱了！嘲讽过头了！
他根本来不及躲闪！情急之下，身体几乎是本能地做出了反应——那是他这两天练习了千百次的动作！
脚下似乎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绊了一下（或许是他自己左脚绊了右脚），身体以一个极其别扭且狼狈的姿势，猛地向后一仰！
【平地摔跤 LV1】发动！
嘭！
沈浩那含怒一拳，几乎是擦着沈倦的鼻尖打了过去，带起的拳风吹得他头发扬起！
而沈倦本人，则再一次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但诡异的是，他摔下去的瞬间，身体似乎奇异地扭动了一下，大部分的冲击力都被分散化解掉了，除了屁股有点疼，竟然真的没受什么伤！甚至还触发了那极小的概率！
【叮！触发‘毫发无伤’效果！】
沈浩一拳打空，用力过猛，差点把自己带个趔趄。他愕然地看着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沈倦，对方那副“我就是不小心摔倒了你能拿我怎样”的无辜（？）模样，更是让他憋屈得想要吐血！
他感觉自己蓄满力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是打在了空气上，还被对方用一种极其羞辱的方式躲过去了！
“你…你找死！”沈浩暴怒，上前就要用脚踹。
就在这时，附近似乎有家族巡逻队经过的脚步声传来。
跟班连忙拉住他：“浩哥，算了算了，巡逻队快来了，为个废物惹麻烦不值当！下次再收拾他！”
沈浩恶狠狠地瞪着地上的沈倦，胸口剧烈起伏，最终咬牙啐了一口：“废物！你给我等着！”
说完，带着跟班悻悻地快步离开。
小芸这才敢睁开眼，看到沈倦躺在地上，连忙跑过来，带着哭腔：“沈倦哥哥！你没事吧？呜呜…都怪我…”
沈倦龇牙咧嘴地坐起来，揉了揉屁股，心里却是一阵后怕和…一丝诡异的兴奋？
躲过去了？！用【平地摔跤】躲过去了？！还触发了特效！
而且…他看向系统提示。
【精准吐槽经验+15】（基于对方破防程度额外加成）
【平地摔跤经验+10】（基于闪避危险程度额外加成）
巨额经验！
果然，实战（？）才是提升最快的途径吗？！
虽然这实战方式有点过于清奇…
他看向眼泪汪汪的小芸，咧嘴笑了笑，虽然笑容因为脸上的尘土和额头的包显得有点滑稽：“没事没事，不怪你。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还得谢谢你的跌打草呢，虽然被踩烂了…”
他指了指地上那摊可怜的草药。
小芸破涕为笑，又有些不好意思。
沈倦看着她，又看了看沈浩离开的方向，心里第一次对这三个“无用”技能，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期待。
或许…这条路，真的能走得通？
至少，用来气人和保命，好像…效果拔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