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皓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将清晨的寒气关在门外。房间不大，一桌一床一柜，最显眼的是桌角那堆草药残渣 —— 昨夜突破时用的血灵果壳还泛着淡红色，旁边散落着黑熊内丹的碎末，像细小的黑晶石。他摊开手掌，掌心还残留着突破开元境四重时的灼热感，那是灵力沸腾后留下的余温，连指尖划过木桌，都能感觉到比往常更清晰的木纹触感。
他盘膝坐在床榻上，意念沉入丹田 —— 那里的灵力已不再是稀薄的气态，而是凝聚成淡青色的液体，像一汪小泉在丹田中缓缓流转，每一次转动都带着比之前雄厚数倍的力量。可这份突破的喜悦，却被脑海中源初之种的状态冲淡了 —— 种子依旧是那粒淡金色的光点，光芒微弱得像风中摇曳的烛火，昨夜吸收的黑熊内丹与血灵果能量，似乎只够让它 “打了个饱嗝”，连半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必须找更精纯的能量。” 凌皓指尖摩挲着黑熊内丹的残渣，碎末在掌心硌出细微的触感。聚气丹的灵气像掺了水的米粥，稀薄又驳杂；草药的能量则像散沙，收集起来费时又低效。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 元石。只有蕴含高度凝练灵气的元石，才能既快速滋养源初之种，又帮他巩固刚突破的四重修为。
天刚蒙蒙亮，凌皓就揣着沉甸甸的布包出门了。布包里是他这阵子卖野猪獠牙、山草药攒下的四十两银子，银子被分成几小锭，用麻布层层包裹，贴在胸口能感觉到冰凉的金属触感。青阳镇的街道刚有了人气，包子铺的蒸笼冒着白气，杂货铺的伙计正卸门板，路过的村民看到凌皓，大多投来好奇的目光 —— 以前这少年总在后山打转，最近却少见人影。
东头的 “万宝杂货铺” 是镇上唯一卖修炼资源的地方，木质招牌上的 “万宝” 二字漆皮已有些剥落，却依旧透着几分气派。凌皓推开门，铜铃 “叮铃” 响了一声，柜台后正拨算盘的王掌柜抬头看来，看到是他，握着算盘的手顿了顿，眼神里满是诧异：“凌皓？你怎么来了？”
王掌柜年近五十，留着山羊胡，记性极好。以前凌皓修为卡在三重时，偶尔会来铺子转悠，盯着最便宜的聚气丹看半天，却从没掏过钱。如今这少年主动上门，倒让他有些意外。
“王掌柜，我要买下品元石。” 凌皓没绕弯子，目光直接落在柜台后的紫檀木盒上。木盒里整齐码放着十几块拳头大小的灰色石头，石头表面布满细小的白色纹路，像冻住的冰裂纹 —— 那是下品元石，每块蕴含的灵气都抵得上十颗聚气丹。
王掌柜挑了挑眉，放下算盘，手指敲了敲木盒：“下品元石，一块五两银子。你要多少？”
“五两？” 凌皓心里猛地一沉。他原以为一块元石顶多三两，没想到竟贵了近一倍。四十两银子，满打满算也只能买八块。他攥了攥胸口的布包，银子的棱角硌得掌心发疼，却还是咬了咬牙：“先来八块。”
王掌柜动作麻利地用油纸包好元石，油纸裹了三层，递过来时沉甸甸的，还能感觉到元石表面传来的微弱凉意。“你最近修为有进展了？” 递钱时，王掌柜忍不住多问了一句，眼神扫过凌皓的手腕 —— 那里的灵力波动比之前凝实了不少，显然是突破了。
“略有感悟。” 凌皓含糊应答，接过元石就匆匆往门外走。他能感觉到铺子角落几个食客投来的目光，有好奇，有不屑，还有几分探究 —— 这些目光像细小的针，扎在他背上，让他更迫切地想要变强，想要摆脱这种被人轻视的滋味。
回到家，凌皓反锁房门，连窗户都用布帘遮住。他盘膝坐在床榻上，将一块元石握在掌心。元石入手冰凉，表面的白色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隐约发亮，那是灵气在其中流动的痕迹。他深吸一口气，运转《青元诀》，意念像细线般沉入掌心，轻轻 “牵引” 元石中的灵气。
“嗡 ——”
精纯的灵气顺着手臂涌入经脉，比聚气丹的灵气醇厚十倍不止，像是温热的溪流淌过干涸的河道。丹田中的液态灵力瞬间沸腾起来，原本平静的 “小泉” 泛起层层涟漪，灵气融入其中，让灵力的颜色又深了几分。凌皓心中一喜，正想运转功法将灵气压缩凝练，巩固四重修为，脑海中的源初之种突然发出一声细微的 “嗡鸣”。
一股无形的吸力猛地爆发出来！
丹田中刚聚集的灵气像被狂风卷起的潮水，不受控制地顺着经脉涌向脑海。凌皓大惊，连忙催动《青元诀》想要阻拦，可源初之种的吸力实在太过霸道，他的意念像螳臂当车，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半灵气被种子吞噬 —— 那淡金色的光点微微亮了亮，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微弱光芒，仿佛刚才吞噬的灵气只是杯水车薪。
“这……” 凌皓愣在原地，掌心的元石已经变得灰暗无光，表面的白色纹路彻底消失，成了一块毫无灵气的普通石头。他尝试着用意念触碰源初之种，只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暖意从种子传来，像是在 “安抚” 他的情绪，却没有任何多余的信息传递出来，依旧神秘得让人捉摸不透。
“看来种子的胃口，比我想的还要大。” 凌皓苦笑一声，拿起第二块元石。这次他提前做好了准备 —— 刚引导出元石的灵气，就运转功法将一半灵气压缩在丹田深处，像用 “堤坝” 拦住水流，只留一半在体表经脉中流转。可源初之种的吸力依旧霸道，体表的灵气瞬间被吸空，就连丹田中压缩的灵气，也被那股吸力扯走了一小半，“堤坝” 像被洪水冲垮的土墙，根本拦不住。
一块、两块、三块…… 元石在凌皓掌心不断消耗，每一块元石的灵气，只有不到三成能被他用来巩固修为，剩下的七成全被源初之种吞噬。当第八块元石变成灰暗的石头时，凌皓丹田中的灵力终于稳定下来 —— 淡青色的液体比之前更凝实，流转时带着沉稳的力量，修为稳稳地停在了开元境四重中期。而脑海中的源初之种，光芒只比最初亮了一丝丝，像快要熄灭的烛火，随时可能被风吹灭。
凌皓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只觉得一阵疲惫。四十两银子换来的八块元石，竟只换来这点成果。“照这个速度，就算把青阳镇的元石都买空，也未必能让种子真正苏醒。” 他喃喃自语，却没有丝毫气馁 —— 至少，他突破到了四重，实力比之前强了数倍；更重要的是，源初之种的吞噬，似乎在悄悄改造他的身体。
他站起身，走到院子里，深吸一口清晨的空气。露水的清凉顺着鼻腔涌入肺腑，他突然察觉到不对劲 —— 百米外邻居家传来熬粥的香气，连粥里放了红枣都能隐约闻出来；墙角的砖缝里，几只蚂蚁搬运面包屑的细微声响，清晰地传入耳中；甚至连院外槐树上的叶子，每一片的脉络都能看得比之前更清楚。
“五感又增强了。” 凌皓心中一喜，抬起右手，运转丹田中的灵力。淡青色的灵力在掌心凝聚，比突破前更凝实，甚至能看到灵力表面泛起的细微光泽。他走到院中的老槐树下，这棵树有两人合抱粗，树干坚硬如铁，以前他用尽全力也只能留下浅浅的拳印。
“试试现在的力量。” 凌皓沉腰屈膝，将灵力灌注到右拳，拳风呼啸着打出，带着强劲的气流。“砰！” 拳头狠狠砸在树干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树干剧烈摇晃，树叶簌簌落下，像下了一场小雨。凌皓收回手，只见树干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拳印，深度足足有半寸，比突破前深了一倍还多。
“开元境四重中期，加上身体的改造，就算遇到四重后期的修炼者，也有一战之力。” 凌皓握紧拳头，掌心的灼热感再次浮现，这次却带着坚定的力量。他需要找个地方熟悉新的实力，而后山的黑风岭，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 那里不仅有妖兽可以练手，或许还能找到新的资源，为下一次修炼攒下更多本钱。
朝阳渐渐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院子里，将凌皓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转身回屋，将剩下的元石残渣收好 —— 说不定以后还有用。背上猎刀，揣好仅剩的几两银子，凌皓推开院门，朝着后山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