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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浮沉众生相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

夏日的午后,林府的花园里蝉鸣聒噪,闷热得没有一丝风。水榭旁的芭蕉叶子蔫蔫地卷着边,池中的锦鲤也懒洋洋地沉在水底,不肯冒头。整个府邸仿佛浸在一种黏稠的、令人窒息的静谧里,唯有各房主子歇晌时,下人们才得片刻清闲,三三两两聚在穿堂下、回廊角落里,摇着蒲扇,低声交换着府内府外的闲话。

林清韵坐在自己小院的书房里,窗扉半开,对着院中一丛有些萎靡的翠竹。她并未午睡,面前摊着一本《盐铁论》,指尖划过微黄的纸页,心思却有些飘忽。自那日王氏在她母亲面前一番“关切”之后,府中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总让人觉得潜藏着暗流。母亲虽未多言,但眉宇间那份对已故清轩生母柳氏若有若无的芥蒂,似乎又被勾起了些许。她正凝神间,大丫鬟云袖轻手轻脚地进来,换了一盏新沏的六安瓜片,低声道:“小姐,天热,喝口茶醒醒神。”

林清韵端起茶盏,青瓷的温润触感让她心神稍定。她刚呷了一口,还未及品出那茶中的清苦回甘,就听得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午后的沉寂。那脚步声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惊惶,直奔正院方向而去。

几乎是同时,远处似乎响起了角门被用力推开又阖上的闷响,夹杂着几声压抑的、听不真切的呼喊。

云袖侧耳听了听,眉头微蹙:“小姐,像是外院会事处的人,这般慌张……”

林清韵放下茶盏,心头莫名一紧。那种夏日午后特有的慵懒氛围,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骚动撕开了一道口子。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越过院墙,望向府邸中心方向。一种无形的、令人不安的涟漪,正以那里为中心,迅速扩散开来。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后,整个林府如同被投入一块巨石的深潭,彻底打破了表面的平静。

消息是从前院书房最先泄露出来的。老爷林文远最倚重的长随林福,脸色煞白地从书房退出来,脚步虚浮,险些被门槛绊倒。他顾不上整理衣冠,便急匆匆地去寻大总管林孝。

紧接着,几个在二门上伺候、耳朵最灵通的小厮和婆子,像受了惊的兔子,将听到的只言片语飞快地传递到内院。

“了不得了!出大事了!”

“是……是通政司参议张大人!张大人被……被革职查办了!”

“我的天爷!抄家?真的假的?”

“圣旨都下了!说是……说是贪墨,还有什么……结党营私、渎职殃民……”

“嘘!小声点!你不要命了!”

“张大人……可是咱们老爷的同年,平日里往来最是密切的……”

恐慌如同瘟疫,在仆役间无声而迅猛地蔓延。那些原本在角落里纳凉说闲话的下人们,此刻都噤了声,互相交换着惊疑不定的眼神。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焦灼的气息,比夏日的闷热更让人难受。洒扫的婆子忘了挥动扫帚,修剪花枝的小丫头失手剪落了一朵开得正盛的月季,也无人顾及。

张弼张大人,官居通政司参议,虽只是正五品,却身处要害部门,掌内外章奏、封驳之事,消息最是灵通。更重要的是,他与林文远乃是同科进士,私交甚笃。这些年,两家年节走动不断,女眷们也时有往来。张家的公子小姐,与林家的几位少爷小姐也算相熟。在林府下人们眼中,张家是与林家休戚与共的“自己人”。这样一位官员的倒台,其冲击力不啻于一场地震。

林清韵在房中坐不住了。她走到廊下,便能感受到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惶惑。几个小丫鬟聚在院门口,探头探脑,见她出来,立刻如鸟兽散,但脸上那份惊惧却掩藏不住。

“云袖,”林清韵低声吩咐,“你去悄悄打听一下,到底怎么回事,父亲那边……现在情形如何。”

云袖应声而去,脚步也带着几分沉重。

林清韵心中波澜起伏。张弼此人,她见过几次,印象中是个颇为儒雅精干的中年人,言谈举止颇有章法。贪墨?结党?她不敢妄下断论。但在这波谲云诡的官场,罪名往往不过是表象,其下隐藏的,可能是派系倾轧,可能是帝王心术,也可能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政治博弈。张伯伯的倒台,对林家而言,绝不仅仅是失去一位故交那么简单。它像一个信号,预示着风雨欲来。

她想起前世,林家最终倾覆,其起点,似乎也正是某位交好官员的获罪,继而牵藤扯蔓,引火烧身。难道……命运的轨迹,又要开始重合了吗?一股寒意沿着她的脊背悄然爬升。

林文远的书房内,气氛已然降到了冰点。

地上是一只摔得粉碎的官窑茶盏,茶叶和水渍溅得到处都是。林文远颓然坐在太师椅上,一只手撑着额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面前的桌案上,摊开着一封刚刚收到的书信,信纸上的字迹潦草,显是写信人在极度惊恐中仓促写就。

那是张弼在被羁押前,设法让人送出的最后一道消息。信中内容语焉不详,只反复提及“遭人构陷”、“圣意难测”,并恳请林文远看在同年之谊上,设法照拂其家小。

“构陷……构陷……”林文远喃喃自语,声音沙哑。他与张弼相交多年,深知其为人虽不免官场习气,但绝非胆大妄为之辈。通政司那个位置,看似清贵,实则身处旋涡中心,多少双眼睛盯着?张弼是替他背后的某些人,或者说,是替他们这个无形的“圈子”,挡了箭,还是成了弃子?

“老爷,”大总管林孝垂手站在下首,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声音带着小心翼翼,“张大人之事,已然传开。府中……府中人心浮动,下人们都在议论纷纷。您看……”

林文远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厉声道:“议论?谁敢议论!传我的话下去,谁敢再嚼舌根子,议论朝堂之事,一律重责三十大板,撵出府去!”

“是,是!”林孝连声应道,腰弯得更低了。他跟随林文远多年,深知老爷此刻正处在气头和恐惧的交织点上。这番严令,与其说是为了整肃家风,不如说是一种色厉内荏的自我防护。

“还有,”林文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立刻派人去张家……不,不要去!现在去,就是惹火烧身!”他烦躁地挥挥手,“看看外面有没有生面孔盯着我们府上?让各房的人这几日都安分些,无事不许外出!尤其是几位少爷,让他们闭门读书,谁也不许出去应酬!”

“老奴明白。”林孝躬身退下,脚步匆忙。

书房里只剩下林文远一人。他站起身,在铺着青砖的地上来回踱步,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窗外的蝉鸣此刻听来格外刺耳。他走到窗边,望向庭院中那株高大的银杏树,枝叶在烈日下纹丝不动,仿佛也凝固在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里。

张弼的倒台,像一面冰冷的镜子,照出了他林文远,乃至整个林家的脆弱。他们这些所谓的“朱门望族”,看似门庭显赫,根基深厚,实则不过是依附于皇权这棵大树上的藤蔓。平日里枝繁叶茂,风光无限,可一旦大树摇动,或者执斧钺者有意修剪,顷刻间便能枝残叶落,甚至被连根拔起。

“结党营私……”这四个字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心。官场之上,谁没有几个同乡、同年、座师?谁不经营自己的人脉关系?这本是心照不宣的规则。可一旦这规则被摆上台面,成为罪名,那就是足以抄家灭族的大祸。张弼的“党”,究竟包括了哪些人?他林文远,在那些虎视眈眈的政敌眼中,又是否被划入了这个“党”中?

他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命运并不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帝王的喜怒,朝堂的风向,同僚的倾轧,任何一点变动,都可能让数十年的经营毁于一旦。这种悬丝而立的感觉,让他这位一向以沉稳着称的工部侍郎,也禁不住心惊肉跳。

林文远的严令并没能完全压制住府中的暗流。恐惧和猜疑如同潮湿墙角生出的霉斑,在不见光的地方悄然滋长。

下房区,仆役们结束了一天的劳作,聚在狭小闷热的屋子里,或是院中的井台边,窃窃私语声比白日更加密集。

“听说了吗?张大人府上已经被官兵围了,家产抄没,女眷都要发卖为奴哩!”一个粗使婆子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既恐惧又有些畸形的兴奋。

“真的?造孽啊!张家小姐今年才及笄吧?花一样的年纪……”

“唉,这官宦人家,起高楼时宾客满门,楼塌了……真是转眼间的事。”

“咱们府上……不会受牵连吧?老爷和张大人可是……”

“呸呸呸!快闭上你的乌鸦嘴!主子们的事也是你能瞎猜的?”

“我这不是担心嘛……要是府上出了事,咱们这些做奴才的,能有什么好下场?”

角落里,王氏房里的两个心腹大丫鬟,金钏和玉钏,也凑在一起。

“太太从老爷书房回来,脸色难看得紧,晚膳都没用几口。”金钏小声道。

玉钏撇撇嘴:“能不急吗?太太的娘家,好像跟张家也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吧?这要是细查起来……”

“嘘!慎言!”金钏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这种事也是能浑说的?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能安守“本分”。一些心思活络、或者本就与各房主子有些龃龉的下人,开始暗中活动。有人悄悄打听有没有门路调去别的、看似更稳妥的部门;有人则开始偷偷整理自己的细软,做着最坏的打算;更有甚者,往日受过责罚的,眼神里不免流露出一丝幸灾乐祸,只盼着这火能烧得再旺些,最好能殃及池鱼,让自己憎恶的主子也尝尝苦头。

林清轩所住的偏院,相对安静一些。但他从书房回来时,也明显感觉到路上遇到的下人,行礼时那份恭敬里多了几分审视和揣测。他回到房中,阿桑正就着油灯为他缝补一件旧衫。见他面色凝重,阿桑放下针线,轻声问道:“少爷,外面……情形很不好吗?”

林清轩叹了口气,在炕沿坐下,将听到的消息简略说了。“张伯伯……怕是难了。父亲很是震怒,也……很是担忧。”

阿桑沉默片刻,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没有太多惊惶,反而有一种超乎年龄的沉静。“少爷,天威难测,宦海风波本是常事。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住气。老爷是朝廷大员,根基深厚,只要立身正,行事谨慎,想必……想必能化险为夷。”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您更要安心读书,这些事,不是您现在能置喙的。”

林清轩看着阿桑在灯下柔和而坚定的侧脸,心中那股烦躁不安渐渐平息了些许。他握住阿桑的手,低声道:“我知道。只是……看到父亲那般模样,看到府中如此景象,心中不免憋闷。这朱门之内的富贵荣华,原来这般不堪一击。”

阿桑反手轻轻回握了他一下,没有再多言。有些道理,需要他自己去体会。

相较于其他各院的惶惶不安,王氏所居的正院,气氛则更为复杂诡异。

王氏初闻消息时,也是吓得手脚冰凉。张弼与她娘家确实有些银钱往来,虽不算巨大,但若被翻出来,总是一桩麻烦。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暗中挪用公中款项放印子钱、补贴娘家的事情。那本假账……她心头一阵发虚。

但恐慌过后,一种扭曲的兴奋和算计,慢慢占据了上风。张弼倒台,老爷必然深受打击,心神不宁。这不正是她进一步巩固自身地位、甚至……趁机清理一些“障碍”的好时机吗?

她召来心腹周瑞家的,屏退左右,压低声音道:“你看到了,如今府里是山雨欲来。老爷正在气头上,有些事,咱们得更小心些。”

周瑞家的会意,凑近道:“太太放心,那账目……老奴做得精细,一时半会儿看不出破绽。只是,大总管那边……他近日似乎对库房和采买上的事,问得比以往细了。”

王氏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林孝这个老滑头!仗着是老爷用惯了的老人,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他若是识相,大家相安无事。若是不识相……”她冷哼一声,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还有,”王氏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撇着浮沫,语气变得阴冷,“西院那个小贱种(指林清轩),近来似乎很得老爷青眼。张大人这事一出,老爷心烦,未必有心思多管他。你找人……不,不用我们的人,想办法在底下人中间传些话,就说……那张大人落马,或许也与某些人(暗指林清轩已故生母柳氏娘家)昔年有些瓜葛,才牵连了老爷云云。记住,要做得隐秘,似是而非最好。”

周瑞家的心领神会,这是要借机泼脏水,离间老爷和林清轩本就淡薄的父子之情。“老奴明白,一定办得妥帖。”

王氏满意地点点头。乱局,对于善于弄权者而言,从来都是浑水摸鱼、铲除异己的良机。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这林府的天,越乱,对她或许越有利。

林清韵派云袖出去打探了一圈,带回的消息零零碎碎,但拼凑起来,已足够让她对事态的严重性有了清晰的认知。父亲的反应,下人们的恐慌,王氏那边隐约的异动……一切都与前世的记忆碎片隐隐吻合。

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惊慌失措,也没有像王氏那样暗中算计。她深知,在这种大厦将倾的危机面前,内斗和恐慌是最无用的情绪,只会加速灭亡。

沉思良久,她起身,带着云袖去了府中的小厨房。她亲自看着人熬了一碗定惊安神的参汤,又拣了几样清爽可口的小点心,放在食盒里。

“小姐,您这是……”云袖有些不解。

“去书房看看父亲。”林清韵语气平静。

来到书房外,只见里面灯火通明,林福守在门口,面带忧色。见到林清韵,他连忙行礼:“大小姐。”

“福伯,父亲可用过晚膳了?”林清韵问道。

林福摇摇头:“老爷说没胃口,一直在书房里坐着呢。”

林清韵点点头:“我进去看看。”

她提着食盒,轻轻推门而入。林文远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坐在太师椅上,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烛光映照下,他两鬓似乎一夜之间添了许多白发,脸上的皱纹也更深了,透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疲惫和苍老。

“父亲。”林清韵轻声唤道。

林文远缓缓抬起头,看到是她,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化为更深的疲惫。“韵儿啊……你怎么来了?”

“女儿听闻父亲未曾用膳,心中挂念。”林清韵将食盒放在桌上,取出参汤和点心,“事已至此,父亲更需保重身体。您是家中的顶梁柱,您若倒了,这一大家子人,又该如何自处?”

她的话语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她将参汤端到林文远面前:“女儿知道父亲心中忧虑。张伯伯之事,确实令人痛心,亦令人警醒。然福祸相依,危中亦有机。此时更需父亲沉着应对,明辨局势,谨言慎行,稳住家中局面。而非一味忧惧,自乱阵脚。”

林文远看着女儿沉静如水的面容,听着她条理清晰、切中肯綮的话语,心中不由一震。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个一向温婉柔顺、只知闺中绣花的女儿,在如此危局面前,竟能有这般见识和定力。

他接过参汤,温热的气息透过瓷碗传到掌心,似乎也驱散了一些心头的寒意。他长长叹了口气:“韵儿,你所言……为父何尝不知。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张弼此番,绝非偶然。为父是怕……这仅仅是个开始。”

“正因如此,父亲才更要振作。”林清韵目光坚定,“无论外界风雨多大,只要我林家自身立得正,行事无亏,团结一心,便总有应对之法。父亲在朝为官多年,门生故旧亦有不少,此时更应冷静分析,谁是敌,谁是友?圣意究竟如何?切不可因惊慌而失措,做出授人以柄之事。”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却字字清晰:“譬如,张伯伯家眷……此时虽不宜明着往来,但暗中若能保全一二,既是全了父亲与张伯伯的同年之谊,亦是积下一份善缘。他日若我林家……或许这便是一线生机。”

林文远端着汤碗的手微微一颤,猛地看向女儿。这番话,简直不像是一个深闺女子能说出的!其中对世情的洞察,对人心的揣摩,对局势的权衡,甚至带有一丝冷酷的理智,都让他感到震惊,继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欣慰,有惭愧,也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他默然良久,终于将碗中的参汤一饮而尽。那温热的液体流入喉中,似乎也注入了一丝力量。

“你说得对……”林文远放下碗,声音依旧沙哑,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绝望,“是为父……一时失态了。”

他看着女儿,目光中充满了审视和探究。这个女儿,似乎和他印象中的那个,完全不同了。

林清韵迎接着父亲的目光,坦然自若。她知道,自己今日的言行有些出格,但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她必须让父亲看到她的价值,看到她的能力。唯有如此,她才能在即将到来的更大风暴中,拥有更多的话语权,去保护她想保护的人,去改变那既定的、悲惨的命运。

夜色渐深,林府各处的灯火次第熄灭,但这一夜,注定有许多人无眠。

林文远在女儿的劝慰下,勉强用了些点心,虽然依旧心事重重,但总算不再像之前那般完全沉浸在恐慌之中。他开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走。

王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中盘算着如何利用这次机会,如何将那本假账做得更天衣无缝,如何进一步打压林清轩和他那个碍眼的丫鬟。

林清轩在灯下苦读,阿桑在一旁默默陪伴。窗外的风声鹤唳,似乎都被隔绝在这方小小的天地之外,但少年紧蹙的眉头,显示他内心并非全无波澜。

下人们回到各自的铺位,黑暗中,窃窃私语声仍未停歇。担忧、恐惧、猜忌、算计……种种情绪在夜色中发酵、膨胀。

林清韵回到自己的院落,站在窗前,望着天际那轮被薄云遮掩、显得有些朦胧的月亮。夏夜的微风终于带来了一丝凉意,吹动她额前的碎发。

“惊弓之鸟……”她低声自语。

张弼的倒台,就像那一声突如其来的弓弦惊响,让整个林府这群栖息在富贵枝头的“鸟儿”,都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有的惊慌失措,胡乱扑腾;有的试图寻找更安全的枝桠;有的则暗中磨利了爪牙,准备对同伴下手。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她想起白日里对父亲说的那番关于“暗中接济张家眷属”的话。这并非一时兴起。前世,张家败落,家眷下场凄惨,林家袖手旁观,甚至为了撇清关系,还做了些落井下石之事,后来此事被政敌翻出,成了林家“刻薄寡恩”的罪状之一。这一世,她要悄悄埋下这颗善缘的种子。或许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它能生根发芽,成为挽救林家于危难的一线生机。

官场浮沉,朱门兴衰,从来都不是孤立的事件。它是一张巨大的、无形的网,每一个节点的震动,都会传导至其他部分。今日是张家,明日又会是谁?今日的林家是看客,是受惊者,他朝,或许就会成为旋涡的中心。

这朱门内的众生相,在权力和命运的拨弄下,展现得淋漓尽致。恐惧能吞噬理智,利益能扭曲人性,而唯有真正的智慧、定力和未雨绸缪的远见,或许才能在即将到来的惊涛骇浪中,寻得一线生机。

夜风吹过庭院,竹影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无数细碎的叹息。

林府这座看似坚固的华丽牢笼,在“惊弓”之声过后,已然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缝隙之外,是深不见底、危机四伏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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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通过细腻的环境烘托、多层次的人物反应(主子、下人、不同立场者)以及女主角关键时刻的沉着表现,展现了官场风波对世家大族的冲击,并借古喻今,警示世人居安思危、团结谨慎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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