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影听到萧景松的声音,心中反而冷静下来。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就彻底解开所有谜团。
她翻身下马,大步走向破庙。
萧景辰连忙跟上:“清影,小心有陷阱。”
“无妨。”
顾清影推开破庙的木门,里面果然坐着萧景松。
他面前点着一堆篝火,火光摇曳中,整个人显得格外疲惫。
血无常和几个心腹守在两旁,手按刀柄,虽然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但显然也明白大势已去。
“你们终于来了。”
萧景松抬头看向走进来的众人,苦笑一声。
“萧景松,你已经无路可逃,还不束手就擒?”
林将军大喝一声。
“逃?”
萧景松摇摇头:“我从来没想过要逃。”
皇帝被搀扶着走进来,看到萧景松的模样,忍不住叹息:“景松,你何苦如此?”
“何苦?”
萧景松突然笑了,笑声中透着无尽的悲凉:
“皇兄,你还有脸问我何苦?”
太子缩在萧景辰身后,小声嘟囔:“三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可怜?”
顾清影走到篝火边,直视萧景松:
“你刚才说我父亲是你的朋友,这话是真是假?”
萧景松看着她,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顾老爷子确实是我的朋友。而且,还是救命恩人。”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皇帝更是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顾卿明明是叛徒!”
“叛徒?”
萧景松冷笑:“皇兄,你到现在还在自欺欺人吗?”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泛黄的信件:
“这是顾老爷子当年亲手写给我的信,你要不要看看?”
顾清影心跳加速,连忙接过信件。
信纸已经发黄,但字迹依然清晰。
她一看到那熟悉的笔迹,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父亲……”
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几行字:
“景松兄,若你看到此信,说明我已经不在人世。清影她还小,如果有朝一日她需要帮助,还请你看在旧情的份上,伸手相助。另外,我留在烟云阁的那些东西,你知道该如何处理。”
顾清影看完信,整个人都在颤抖。
萧景辰担心地扶住她:“清影?”
“父亲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顾清影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
“他早就知道有人要害我们顾家。”
萧景松点点头:
“当年我被敌国奸细追杀,身受重伤,是你父亲救了我。那时候我还只是个普通的皇子,根本没什么权势。你父亲不仅救了我,还帮我查出了朝中的内奸。”
皇帝脸色惨白:“内奸?什么内奸?”
“就是一直在你身边,受你信任的那些人。”
萧景松看向皇帝,语气中满含讽刺:
“当年的户部尚书李大人,还有现在的丞相赵大人,他们才是真正的叛徒。”
太子惊呼:“不可能!赵丞相对父皇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
萧景松从火堆里拿出一摞文书:
“这些都是他们勾结敌国的证据。十五年了,我一直在收集这些东西。”
顾清影走过去翻看那些文书,每看一页,心中的怒火就更盛一分。
“原来如此。”
她终于明白了:“父亲当年发现了这些人的问题,所以他们要先下手为强。”
萧景松重重点头:
“你父亲本来打算将证据交给皇帝,但没想到这些人动作更快。他们提前构陷顾家,让皇帝不得不下令查抄。”
皇帝听到这里,整个人都瘫软了:
“朕…朕竟然冤枉了忠臣……”
“冤枉?”
顾清影转身看向皇帝,眼中满是恨意:
“不只是冤枉!你下令将我全家满门抄斩!我的祖父,我的父亲,还有那些无辜的下人,全都死在你的一道圣旨下!”
皇帝想要解释什么,但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说不出来。
萧景辰拉住顾清影的手:
“清影,过去的事已经无法改变了。”
“我知道。”
顾清影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
“但我要问个清楚。萧景松,既然你知道真相,为什么不直接找皇帝说明?反而要用这种方式?”
萧景松苦笑:
“你以为我没试过吗?当年我拿着证据去找皇兄,结果呢?他根本不信!反而觉得我在故意诬陷忠臣!”
太子小声:“父皇确实有些…固执。”
“不只是固执。”
萧景松摇头:
“是偏听偏信。那些奸臣在他面前什么好话都说得出来,而真正的忠臣反而被当成异类。”
皇帝闻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林将军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开口:
“王爷,那您为什么要造反?直接公布这些证据不就行了?”
“公布?”
萧景松看向林将军:
“林将军,你觉得凭这些纸面证据,就能扳倒那些根深蒂固的权臣吗?”
林将军哑口无言。
确实,赵丞相在朝中经营多年,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想要凭几份文书就将他拉下马,实在是太难了。
血无常这时突然开口:
“主子,时间不多了。外面恐怕很快就会有追兵。”
萧景松点点头,然后看向顾清影:
“丫头,我知道你恨我。但我要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害过你。相反,这十五年来,我一直在暗中保护你。”
顾清影一愣:“保护我?”
“当年你在烟云城初来乍到的时候,那些想要害你的人,都是我派人解决的。你以为凭你一个弱女子,真的能在那种地方立足?”
顾清影回想起当年的种种,确实有很多次都是莫名其妙地化险为夷。
当时她以为是运气好,现在看来,背后一直有人在暗中相助。
萧景辰也想起什么:
“所以当年我在烟云城遇到的那些阻碍,也是你故意安排的?”
萧景松笑了:
“我得试试你的能力啊。如果连这点考验都过不了,怎么能保护好顾家的女儿?”
顾清影心情复杂。
一方面,她感激萧景松这些年的暗中保护。
另一方面,她又无法原谅他今晚的所作所为。
“那你今晚为什么要杀皇帝?”
“因为我等不起了。”
萧景松的语气突然变得急切:
“赵丞相他们最近行动频繁,似乎在策划什么大事。如果再不阻止他们,恐怕整个大炎王朝都要完蛋。”
皇帝听到这话,猛然抬头:
“什么大事?”
萧景松正要回答,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
紧接着,有人大喊:
“萧景松在里面!包围这里!”
血无常脸色大变:
“主子,是禁军!他们追过来了!”
顾清影心中一沉,想不到这个时候还有变数。
更让她意外的是,外面传来的声音,竟然是赵丞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