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萧景辰收剑回鞘,太子也挥手示意士兵退下。
只见远处一队宫灯缓缓而来,为首的正是当今皇帝萧承德。他身穿明黄龙袍,虽然年过六旬,但威严依旧。
“父皇!”
萧景辰和太子同时行礼。
皇帝摆摆手,走到两人面前。他先是看了看萧景辰,又看了看顾清影,最后将视线停在太子身上。
“景煜,朕让你去接你皇弟回宫,你怎么在这里动起刀兵?”
太子连忙跪下。“父皇,儿臣发现这个女人就是顾家余孽,正要将她拿下。”
皇帝淡淡地扫了顾清影一眼。“顾家余孽?”
“正是!”太子从怀中取出那幅画像。“父皇请看,这就是证据。”
皇帝接过画像,仔细端详了片刻,然后突然笑了。
“景煜,你觉得朕老糊涂了?”
太子愣住了。“父皇,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幅画像,朕三天前就见过了。”皇帝将画像还给太子。“而且朕还知道,是谁让你拿着这幅画像来找麻烦的。”
太子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顾清影心中一动。看来皇帝对今夜的事情早有察觉。
“父皇,儿臣不明白您的意思。”太子强撑着说道。
“不明白?”皇帝冷笑一声。“那朕就明说了。李公公今夜伪造圣旨的事,朕一清二楚。而指使他这么做的人,朕也知道是谁。”
太子浑身开始颤抖。
萧景辰皱眉。“父皇,您是说,李公公是受人指使?”
“不错。”皇帝点点头。“而且这个人,就在朕的身边。”
他转向太子,声音变得严厉。“景煜,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太子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父皇,儿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炎江山!”
“为了江山?”皇帝怒极反笑。“你勾结外臣,伪造圣旨,这就是你说的为了江山?”
“父皇偏心!”太子突然站起身来,声音变得歇斯底里。“儿臣是太子,是大炎的储君!可您却处处偏向萧景辰!”
萧景辰脸色一沉。“皇兄,你胡说什么?”
“胡说?”太子指着萧景辰。“父皇给你摄政王的封号,让你掌管禁卫军,这些难道是假的?”
皇帝叹了口气。“景煜,朕之所以这么安排,是因为你还不够成熟。”
“不够成熟?”太子冷笑。“父皇,您是觉得儿臣不如萧景辰吧?”
“确实不如。”皇帝毫不客气地说道。“至少景辰不会为了一己私利,就勾结外人对付自己的兄弟。”
太子被说得哑口无言。
顾清影在一旁听着,心中却有些疑惑。皇帝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父皇,既然您都知道了,那儿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太子忽然平静下来。“不错,李公公确实是儿臣的人。今夜的事情,也确实是儿臣安排的。”
萧景辰怒道:“皇兄,你疯了吗?为了对付我,连父皇都敢欺骗?”
“欺骗?”太子哈哈大笑。“萧景辰,你以为你很聪明,实际上你才是最愚蠢的那个!”
顾清影心头一跳。太子这话和李公公之前说的如出一辙。
“你什么意思?”萧景辰质问道。
太子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萧景辰,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你真以为父皇是来救你的?”
萧景辰愣住了。
皇帝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古怪。
“父皇,您不如告诉他真相吧。”太子的声音变得轻松起来。“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再瞒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顾清影感觉到了不对劲。皇帝的表情,太子的态度,都透着诡异。
“父皇,他在说什么?”萧景辰转向皇帝。
皇帝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景辰,有些事情,朕确实瞒了你。”
萧景辰心中一沉。“什么事情?”
“关于顾家的案子,关于这个女孩的身份,还有关于今夜的安排。”皇帝的声音变得沉重。“这一切,都不是偶然。”
顾清影浑身一震。难道李公公说的是真的?
“朕知道她是顾清影,也知道她接近你的目的。”皇帝继续说道。“甚至连她今夜会潜入凤仪宫,朕都早有预料。”
萧景辰脸色煞白。“父皇,您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从她出现在烟云城的那一刻起,就在朕的监视之下。”皇帝的话如晴天霹雳。“包括你们的相遇,你们的合作,甚至你们的感情,都在朕的计划之中。”
顾清影感觉天旋地转。如果皇帝说的是真的,那么她这段时间的所有努力,岂不是都成了笑话?
“不可能!”萧景辰厉声反驳。“父皇,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皇帝看了看顾清影,又看了看萧景辰,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因为朕需要知道,顾家当年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太子在一旁冷笑。“现在明白了吧?父皇从来没有信任过你,你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萧景辰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顾清影强迫自己保持冷静。“陛下,既然您什么都知道,那为什么不直接问我?何必费这么大的周折?”
皇帝转向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因为朕要确定,你是真心想为顾家平反,还是另有图谋。”
“那现在您确定了吗?”顾清影反问道。
皇帝点点头。“确定了。你确实是在为顾家平反,而且你的能力,也确实不容小觑。”
“既然如此,陛下为什么还要设这个局?”
皇帝沉默了片刻,然后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震惊的话。
“因为朕怀疑,当年陷害顾家的人,现在还活着,而且就在朕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