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门“咔哒”一声轻响,陈景行在沙发上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眸子清亮有神,哪里有一丝一毫的睡意?
他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在夜色中渐渐加深。
“真是要命啊......” 房间里,苗妙妙猛地躺回自己的床上,柔软的床垫弹了弹。
她用手背贴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就算我再正直,也不能这么考验我吧......我滴天啊,我差点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了。我滴个小心脏啊。”
她翻了个身,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可刚一闭眼,陈景行慵懒地瘫在沙发上的模样便出现在脑海里。
“别想了.......快睡,睡着就好了。”苗妙妙按住自己擂鼓般的心口,喃喃自语。
她一把拉起被子蒙过头顶,试图让自己快速进入梦乡。
结果呢?
越是强迫自己,就越睡不着。
苗妙妙躲在被窝里,感官被无限放大。
她现在不光能“看见”他,似乎还能隐约闻到陈景行身上那股淡淡的沐浴露味道。
他们用的是同一款,家里的这些琐碎采买,向来是陈景行一手包办。
她几次要给钱,他都不要。
可这明明是自己用惯了的味道,为什么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偏偏就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天啊......我该不会是个老变态吧?
我到底在想什么!
她在床上反复烙着饼,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柔软的床单被她折腾得一团糟。
每一次翻身,床都会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客厅沙发上,陈景行清晰地听着苗妙妙房间里传来的频繁的翻身声。
他不禁挑了挑眉,眼中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看来......今晚睡不着的不止我一个。”
第二天......
“铃~铃~铃~”
清晨七点,闹钟准时响起。
苗妙妙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挂在她苍白的脸上,活像一只大熊猫。
整整一宿,她愣是没敢合一眼。
只要一闭上,她脑子里全是门外陈景行那副骚包又危险的样子。
她真怕自己一睡着,那个人就能破门而入。
现在,她困得眼皮上下直打架,脑袋里像灌满了浆糊,沉重得抬不起来。
但没办法,她还得强撑着送孩子们去幼儿园。
她在心里默默想着,只能等陈景行一会儿走了,再赶紧补个觉了。
苗妙妙慢腾腾地挪下床,趿拉着拖鞋蹭到门口。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打开的不是房门,而是什么龙潭虎穴的入口。
门一开,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瞬间无语。
只见陈景行仍旧光着线条分明的上半身,腰间却煞有介事地系着一条格格不入的小熊围裙,正专注地煎着蛋和火腿。
“滋啦”的油爆声伴随着香气飘来,这画面诡异中竟透着一丝......居家的温馨?
苗妙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得,这位爷是铁了心要把色诱进行到底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今天好歹是穿了条裤子,总算没有昨晚那种让人血脉偾张的视觉冲击力了,但眼前的画面,依然冲击力十足。
“早......”陈景行听到动静回过头,脸上绽开一个灿烂得有些过分的笑容,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
“早......”苗妙妙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你先吃,我去隔壁把孩子们叫起来吃早餐。”陈景行将一杯温热的豆浆轻轻放在苗妙妙面前,随即解下围裙,穿好衬衫向隔壁走去,
这姿态自然得仿佛已是这个家的男主人。
看着他的背影,苗妙妙心头竟掠过一丝恍惚。
方才那充满烟火气的温馨画面,几乎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或许,陈景行真的会是一个不错的丈夫。
正当苗妙妙胡思乱想时,陈景行一手一个,牵着还睡眼惺忪的苹苹和安安走了进来。
苹苹揉着眼睛,懵懂地看着苗妙妙,“妈妈,你昨天是和爸爸一起睡的吗?那以后是不是我和安安要单独生活了......”
“噗——咳咳!”苗妙妙一口豆浆差点全喷出来,呛得满脸通红。
陈景行立刻蹲下身,与苹苹平视,“当然不是了。以后爸爸妈妈结婚了,是要和苹苹安安一起住的,到时候,让苹苹和安安睡在爸爸妈妈中间,怎么样?”
“真的吗?”苹苹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盛满了小星星。
“当然,爸爸从不骗人......”陈景行笑着揉了揉苹苹柔软的头发。
而一旁的安安,则双手抱胸,小脸上写满了“我信你才怪”。
以他对这位陈叔叔黏人程度的观察,他根本不信这个大人会舍得把妈妈让出来,让他们睡中间。
“快来吃饭吧!”苗妙妙赶紧起身,把阴沉着脸的安安抱到了椅子上,试图结束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
苹苹得到了“睡中间”的承诺,心满意足地爬上椅子,小口小口地喝着甜豆浆。
她的两条小短腿在空中欢快地晃荡着,已经开始憧憬晚上睡在爸爸妈妈中间的美好画面了。
而另一边,安安被抱上椅子后,依旧板着一张小脸,默默用勺子用力戳着煎蛋,仿佛那碗蛋跟他有八辈子仇似的。
陈景行将小家伙的别扭尽收眼底。
他不动声色地坐到安安旁边,夹起一段切成了小章鱼形状的香肠,放到安安的碟子里。
安安看了他一眼,默默的把香肠放在嘴里吃掉了。
早餐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继续进行。
吃完饭后,陈景行主动收拾碗筷,苗妙妙则带着两个孩子去换衣服准备出门。
刚要出门,苗妙妙就被陈景行从身后叫住了。
“给安安把口罩戴上。”
“为什么?我不戴,太闷了!”安安立刻提出抗议,小脸写满了不情愿。
“对啊,为什么?”苗妙妙也停下脚步,回头望去。
“听说他们幼儿园最近甲流高发,戴上保险点。”陈景行略作思索,解释道。
尽管嘟着嘴,安安还是乖乖让妈妈给自己戴上了口罩。
几分钟后,苗妙妙和陈景行便领着两个小家伙下了楼。
刚走出单元门没几步,一个熟悉的声音便从侧方传来,“去哪?”
苗妙妙应声看去,竟看见谢烬好整以暇地倚在车门边,正朝他们打招呼。
她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唰”一下红了,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见爸爸妈妈都没立刻应声,苹苹仰起小脑袋,主动承担起社交任务,“坏叔叔,我和哥哥要去上学啦!”
老师说过,有礼貌的孩子才是好孩子。
“哥哥......?”谢烬的目光顺着她的话,倏地定格在安安身上。
他和她......竟然还有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