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人并不是很多。
宋聘的每一个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的落在余齐的耳朵里。
余齐紧闭了双眸,深吸一口气。
心里念着,宋屁果然跟她哪哪都不和!
她转头又回了病房,
胡鹏赶紧推宋聘,“快去,解释啊,道歉!”
“我为什么道歉!”宋聘死鸭子嘴硬,“还不是你的错!”
余齐出现的瞬间,他后悔了,自己怎么又说余齐眼瞎!
刚刚就说她眼瞎,便被痛骂一顿。现在又重复强调,火上浇油这件事,他一天做了两次。
余齐更厌恶他了!
......
两人刚出病房没多久,香嫂的麻药似乎是消退了,意识有些恢复。
香嫂的手术,余齐全程没有跟着,本想去找医生再次了解下情况,刚走到病房门口,兄弟两人的对话全进了她的耳朵里。
余齐很是无语,说别人坏话为啥不背着点,非要在随时被发现的病房外。
尤其是宋聘,脑回路清奇。
浪费一张帅脸。
她刚转到香嫂病床边上,香嫂本想坐起来,身上全身无力的黏在了病床上,
“小姐~”干涸的嘴唇有些泛白,明明只是个骨折手术,在余齐眼里,香嫂没了半条命一样的虚弱。
纸片人到底是不是纸片人?
“香嫂,别动,”余齐轻轻按在她随时想要行动的身体,“刚做完手术,注意休息。”
“我没事了,小姐,我真的没事了。”瞧着自家小姐脸上红肿未消,陪她一个佣人在医院,香嫂既难过又愧疚。
“您都这样了?还没事?”余齐话音很轻,视线落在她打上石膏的腿上,还有胳膊上。“这么多骨折的地方,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香嫂犹豫了,她脑子里是两种想法的对抗。
一个是说出真相,以余齐的脾气,肯定是要报仇的。
另外的,隐瞒真相,她又无法解释全身上下的伤是怎么来的。
余齐清楚香嫂的沉默,“香嫂,您最好实话实说,您不说,我还会回去找他们。”
“行,我说,您先别回去了!”两人说话的声音很轻,房间安静的完全能听清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
周围几个家属听来也觉得怪异,一老一小互相用敬语,还叫小姐?
什么时代的封建余孽?
香嫂将她去余齐保险柜里拿笔记本的过程,不遗巨细的讲了个清楚。
她拿完笔记本,准备下楼的时刻,就撞上了尾随而来的张嫂,很快两人纠缠在一起。
张嫂凭借自身优势,在武力值上处于上风,香嫂坐不成电梯,只好走楼梯。也就是在下楼的时刻,张嫂与之拉扯,将她推下了楼。
香嫂又趁着张嫂惶恐不敢动的功夫,使出最后那点力气,拖着受伤的腿跌跌撞撞的跑出来。
听完香嫂的描述过程,余齐的脸色黑了又黑,阴沉的像立马下雨的天,
“看来我是打轻了!”余齐攥紧的拳头,眼底引燃的怒火让香嫂慌张,“应该打死她!”
“小姐,”香嫂就知道,余齐冲动的脾气上来,真相只会让她疯狂。
身上的疼也顾不上,香嫂用力的抬头,极力劝解,“您不要冲动,该打的都打过了,我看她没比我好到哪里去。进医院的时候,我看她在担架上,还晕着呢。”
余齐按住香嫂的肩头,“香嫂,一码事归一码事,我打她那几下是她贱!要是我知道她这么对您,就不应该用巴掌!”
两人之间的对话,被边上继续当面听墙根的病友,还有病友家属听了过去,众人沉默的只能小声私语,这两人的背景。
“小姐,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夫人将您赶了出来,您要是再去找她们,我怕他们拿这件事报复您啊,先忍下,先忍下。”香嫂生怕余齐脑子冲动,只想起身劝导余齐。“还有那位小姐,她会不会趁此时机,报复您啊。我看她那个胳膊,可是伤的不轻。听说过几天她还要去什么剧组?怎么办?都怪我这,她不会找您麻烦吧?”
“放心吧,香嫂,没多大的事。”余齐该气气,从余家刚出来,自然不会再回去。余齐再次按下她按耐不住的身体,眼下香嫂身上还有伤,为了她好好休息,还是不能再说些刺激她的话了。
余齐平静脸色,抿嘴笑着。松开放在香嫂肩头的双手,又扯过薄被盖上她的身子,安抚对方,“她能把我怎么样?法治社会了,香嫂,没事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香嫂跟梁秋月见面的机会不多,相处的时间不长,总能感觉那人性格不怎么好相处。“小姐,您还是找个地方,躲一躲吧?”
余齐被她逗笑了,“我上哪里躲啊。香嫂?我又没做错了。”
“香嫂说的对,”两人交谈还未结束,走进来的宋聘开口。她抬头正好对上宋聘不爽的一张脸,“你最近最好老实点,那几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他们不招惹我,我才不会还手呢。”余齐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都会觉得她会冲动?
好吧,或许她是个冲动易怒的人设,
也不至于,什么时候有人点火,她便自燃吧。
“还有,关你什么事啊?”见宋聘不高兴的样子,余齐更不高兴。“你怎么还不滚?”
宋聘知道余齐是气她,之前他都是让着,这次他就不,“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好歹是我送香嫂来的医院!不关我事,到时候别叫我管啊!”
“我什么时候叫你管了?”余齐看见宋聘就烦,“还不是你狗皮膏药自动上门,我秉承的是不用白不用的原则,咋?你要是不愿意,滚远点啊!”
香嫂半昏迷的状态,耳边传来了一阵的斗嘴声,那时候她就有些心烦,睁开眼,确认是眼前的小年轻。
两人本算是郎才女貌,可惜性格上,偏差太多。
见两人又要吵起来,香嫂假装手疼,“嘶~”
“怎么了香嫂?”余齐甩了宋聘一掌,对方一个小跳步躲开了,“哪里疼?我帮你叫医生?”
“没事,”香嫂忍着身上的疼痛,“小姐,你最近打算去哪里?有没有地方住?”
余齐想都没想,“我陪床,您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
香嫂听罢,比方才还要激动,“不行,您怎么能陪我呢?我什么身份?”
“什么什么身份?您是我的香嫂,您受伤也是因为我,我照顾您不是应该的吗?”余齐说着,拿起床头的一瓶水,“要不要喝水?”
“我不用您照顾,”香嫂照顾了余齐多少年了,突然转换角色,让她有些始料未及,“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您都这样了,”余齐刚还要解释,宋聘拍着她肩头,
“行了,我请了护工,不用你伺候。”要说宋聘讨厌是真讨厌,细心起来也算不错,余齐瞧了他一眼,眼底的不耐烦少了一点。
“香嫂,请护工好吧?”余齐亲自喂香嫂水喝,“先喝水。”
余齐简单的照顾,香嫂感动的眼泪不自觉的冒了出来,见她情绪激动的哭起来,余齐手忙脚乱的找纸巾。
宋聘早就预料似的,手一伸,又不知在哪变出的纸巾,余齐斜了他一眼。
“您,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疼?”她偏过头,命令宋聘“去叫医生!”
宋聘无语的瞪了她好一会,“命令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