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在冰冷的河水中浮沉,意识模糊间,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卷着他,朝着未知的东方奔涌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咸腥的海水气息涌入鼻腔,她勉强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无垠的蔚蓝——南海。
就在这时,一艘造型怪异、挂着破烂黑帆的木质舰船,正破开浪花,歪歪扭扭地向东行驶。
船身上用劣质颜料涂画着一个夸张的、挤眉弄眼的笑脸标志,桅杆上飘扬的旗帜更是绣着一个巨大的、色彩俗艳的爱心。
旁边还歪歪扭扭地写着“欲之道福音派超能鲁战队”几个字。
甲板上,三个穿着打补丁海盗服、模样滑稽的家伙正吵吵嚷嚷。
“左满舵!笨蛋!说了是左满舵!我们要撞上那只海龟了!虽然抓来炖汤也不错!”领头的那个在狂吼。
“我在努力!这舵轮有自己的想法!它想去西方寻找极乐!”,
另一人死死抱着不断自己转动的舵轮,累得满头大汗。
“闭嘴!你们快看!海里!那是不是个人?”
三人顿时挤到船舷边,六只眼睛齐刷刷看向海面。
“嘶——!”瘦高个倒抽一口凉气,“好强的灵压波动!虽然很混乱,但绝对是具灵期的大修士!”
“发达了!发达了!”另一人松开舵轮,兴奋地搓手,
“这要是献给‘天选冠军·欢愉新娘’她老人家,她一定会龙颜大悦!”
舵轮猛地自动回正,船身剧烈一晃,三人差点栽进海里。
独眼龙赶紧抓住缆绳稳住身体,激动地补充,
“没错!听说新娘大人正在组建新的‘航母空组’,急需人才!
我们献上这份大礼,说不定能混个小队长当当!”
“最新型的舰载空骑!”他们领头那个眼中冒出憧憬的星星,
“可以自由翱翔,用爱和欢乐的光波净化天空!”
“还能优先分配双修道侣!”另一人流着口水补充。
三人将重伤的未来粗暴地捞了起来。
塞进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铁制狗笼里。
笼子狭小冰冷,迫使她蜷缩起来,断裂的经脉在挤压中传来钻心的痛楚,但比剧痛更刺骨的是那灭顶的屈辱感。
“咔哒”一声沉重的锁响,将她彻底困在这方寸之地。
紧接着,那个超能鲁战队的老二,咧着嘴,拿出一个油腻发黑、带着刺鼻气味的皮套。
不由分说地勒过未来的嘴巴,在她脑后死死扣紧。
皮革深深嵌入她的脸颊,封堵了她所有可能发出的声音,只留下粗重而痛苦的鼻息。
就是这窒息般的束缚感……
记忆的碎片如同毒针般猛地刺入脑海。
冰冷的牢笼、同样令人作呕的束缚带、那个恐怖的小萝莉、炼丹炉中恐怖魅惑的诡异气息。
还有那深入骨髓却无法呼喊出的剧痛与恐惧。
自己怀抱着奄奄一息的母亲,哭嚎着,
“求你了,放了妈妈吧,她已经按照你的命令生了好多好多孩子了,她不能再生了,会死的!”
未来的瞳孔骤然收缩,剧烈的恐慌如同海啸般淹没了她。
她开始疯狂地挣扎,残存的灵力不受控制地爆发,震得铁笼嗡嗡作响,锁链哗啦抖动!
口齿不清的喊着,
“不!不要!放开我!”
“嘿!老实点!”超能鲁战队老大吓了一跳,用一根木棍隔着笼子捅了未来一下,
“这宝贝可不兴坏掉!坏了就不值钱了!”
她的挣扎徒劳无功。
经脉寸断的身体根本无法调动有效的力量,反而因为强行运力,嘴角溢出了一缕鲜血,染红了封口的皮套。
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彻底浸透了她。
眼中的光芒渐渐熄灭,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暗和深埋的痛苦。
超能鲁战队的破船歪歪扭扭地航行着,前方海面逐渐变得瑰丽非凡。
碎星礁到了。
海水清澈见底,水下是五彩斑斓、形态各异的珊瑚礁,鱼儿穿梭其间,阳光透过海面,折射出梦幻般的光晕,美得令人窒息。
然而,在这极致的美丽下,却隐隐流动着一丝不协调的、甜腻到发腐的气息。
“迷死他,迷死嘎,妙妙水流污!”
老大兴奋的一边喊,一边跳。
然而,海面没有任何动静。
老二靠近道,
“老大,是迷死他,入死他,米齐妙妙污!”
“对对对,大姐头教的口诀是这样的!”大哥一拍脑门,再次念起口诀。
忽然,异变陡生!
前方原本平静如镜的海面,毫无征兆地向下塌陷,形成一个巨大无比、边缘光滑得不可思议的圆形水洞!
海水如同被无形的巨碗舀走,却又违背常理地沿着洞壁垂直向下奔流,形成一个巨大的、轰鸣作响的海水瀑布,仿佛直通地心!
“这就是大姐头留下的法阵,抓紧了笨蛋们!”
老大一边尖叫一边死死抱住桅杆。
破船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吸力捕获,船头猛地向下倾斜,竟然就沿着那垂直向下的水洞壁,开始了疯狂的坠落!
水流震耳欲聋,船体发出痛苦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笼中的未来被失重感狠狠攫住,伤口受到挤压,眼前阵阵发黑。
三个邪修却在这种疯狂的坠落中发出了混合着恐惧与兴奋的怪叫,仿佛在乘坐某种惊险的游乐设施。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轰鸣声渐渐减弱,船速慢了下来。
光线也变得不同,不再是海面上的自然天光,而是一种暧昧的、粉紫色的朦胧光辉。
船身轻轻一震,彻底停了下来。
他们抵达了“终点”。
未来艰难地抬起头,透过铁笼的缝隙向外望去,瞳孔不禁微微一缩。
这里居然是一座学院的后山。
不远处,一座略显古旧的牌坊斜斜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虽被侵蚀,却还能辨认出——“天宝书院,清修之地”。
然而,这曾经的书香清静之地,如今已彻底堕入诡异的深渊。
那股甜腻腐化的气息吸入肺中都带着一种奇异的灼热感。
诡异的人影,穿着破烂的校服,在永不停歇的交欢,生下一种恐怖的半透明的虫子。
恐怖的虫子爬满了牌坊、石径和残存的亭台楼阁,散发出那暧昧的光晕。
曾经的琅琅读书声早已被一种低沉的、仿佛无数人沉醉梦呓般的呻吟和喘息所取代,间或夹杂着放纵的浪笑。
那天空中不断飘落着如同灰烬一般的秽雨,似是为了防止自己被那种秽雨沾上,他们还特别用薄纱一样的罩子将自己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