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的暮春浸着故事的暖意，暖阁外的紫藤萝垂落如瀑，案头摆着刚整理好的《万邦传说集》，甄嬛指尖拂过书页，夹在其中的一张兽皮卷轻轻滑落——是三十年前漠北老萨满口述、中原书生记录的《雄鹰与白鹿》传说，字迹间还留着萨满用炭笔补画的图腾，虽已浅淡，却仍能想见当年各族人围坐篝火、共讲传说的场景。槿汐捧着个柏木嵌玉匣轻步进来，匣内铺着暗纹绒布，静静躺着一尊青铜 storytelling（ storytelling 改为“故事柱”），柱身铸着漠北的雄鹰图腾、西域的胡杨传说、罗刹国的白熊故事与中原的龙凤典故缠枝纹，柱底刻着“传说润万邦”五字，是三方工匠以各族旧传说载体的铜饰、刻刀熔铸而成，柱身还留着匠人手工凿刻的痕迹，触之似能摸到故事的温度。
“娘娘，小巴图首领带着小巴图尔，阿依莎大汗携阿依努尔，还有罗刹国的小世子伊凡，明日一早就到京城了。”槿汐将木匣轻放在案上，青铜故事柱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图腾纹样仿佛要随着讲述活起来，“他们带了各族的‘传说信物’——漠北的兽皮传说卷、西域的陶刻故事板、罗刹国的桦皮叙事画，想在万邦集市办‘传说大典’，一来为《万邦传说集》定稿，把这些年各族互传传说、共编故事的事记下来；二来要把这‘万邦同心柱’供奉在继世碑旁的‘传述阁’里，让后人凭柱忆昔，不忘四方共护传说的来路。”
甄嬛拾起兽皮卷，指尖抚过青铜故事柱的纹路，触到一处细微刻痕——那是当年西域老艺人特意留下的“叙事纹”，像极了故事里的河流蜿蜒，象征三十年前四方合力创下的“传说互述制”：漠北萨满走草原讲雄鹰传说，西域艺人串绿洲说胡杨故事，罗刹说书人踏雪原讲白熊典故，中原先生入街巷传龙凤传说，如今这制度已让各族传说相融，漠北孩童会讲中原的“愚公移山”，中原百姓能复述罗刹的“白熊守护雪原”，连传说里的角色都成了各族共认的“老朋友”。她轻声道：“让工部在继世碑西侧扩建传述阁，阁门刻‘传说润万邦，故事传千秋’十字，字体选灵动的行书；御膳房备各族暮春节令吃食，漠北的奶渣饼、西域的桑葚糕、罗刹国的浆果挞，再蒸些中原的槐花糕，都是讲传说时能垫肚子的轻便食；另外，让画师绘一幅《万邦传说图》，把各族传说里的经典场景都绘进去，挂在阁中央。”
次日清晨，京城的晨雾刚散，官道旁的市集已搭起临时 storytelling（ storytelling 改为“故事台”），老人们坐在马扎上调试琴弦，孩童们围着台边翘首以盼，紫藤花香混着糕点的甜香，飘满街巷。甄嬛站在午门城楼，远远看见一队人马缓缓驶来——最前方是四色传说旗，漠北的雄鹰旗缀着铜铃，风动如故事里的鹰鸣；西域的胡杨旗绣着金线枝叶，阳光洒在上面似有生机；罗刹国的白熊旗镶着白绒边，边缘还沾着未化的晨露；中原的龙凤旗紧随其后，四旗在风中舒展，像一道铺着故事的彩虹。
旗阵后方，小巴图穿着漠北传统布袍，腰间佩着“万邦护使”银佩，手里捧着个木盒；阿依莎身着西域织锦长裙，裙摆绣着连片胡杨与陶板纹样，走起路来像带着一段故事的韵律，怀里抱着一卷陶刻；小世子牵着伊凡的手，两人都穿青色布袍，袖口绣着小小的青铜故事柱纹样；三个孩童——小巴图尔、阿依努尔、伊凡，手拉手走在中间，小巴图尔举着紫藤枝编的小篮，里面装着漠北的兽皮小图腾；阿依努尔抱着布包，裹着西域的陶刻碎片；伊凡捧着一本手绘册，封面上画着篝火旁讲故事的人群，不时停下给路边老人看册子里的传说插画，引得老人放下琴弦，凑过来指着插画里的白熊说“这故事我也听过，白熊是雪原的守护者”。
“奶奶！”小巴图尔率先策马奔来，翻身下马时护着怀里的木盒，递过来时眼里亮得像故事里的星光，“这里面是漠北新鞣制的兽皮卷，我和萨满爷爷一起画的《雄鹰救草原》传说！爷爷说您当年帮我们记录传说时，我们好多故事都快忘了，现在我们的孩子都会背《雄鹰与白鹿》，还能给中原的小朋友讲！想把兽皮卷放在传述阁里，让后人也能听听我们漠北的英雄故事！”甄嬛接过木盒，指尖抚过柔软的兽皮，上面的雄鹰图腾用炭笔勾勒得苍劲，恍惚想起三十五年前，各族人围着篝火，漠北萨满用沙哑的声音讲着古老传说，中原书生握着笔飞快记录，生怕错过一个细节，如今传说得以传承，心中满是慰藉。
阿依莎这时展开怀里的陶刻，那是西域艺人用“传说互述制”刻的“万邦故事板”：陶板正面刻漠北的雄鹰传说，背面刻中原的愚公移山，边缘用金线嵌着罗刹白熊故事的小图案，最下方还用西域文字和中原汉字刻着“故事无界，心意相通”。“娘娘，这陶板是西域所有艺人刻了一个月的，去年我们带着陶板去中原，给孩子们讲胡杨守护绿洲的故事，他们听得入迷，还把中原的‘精卫填海’讲给我们听。想把这陶板挂在传述阁中央，再把传说的讲述技巧刻在墙上，让后人少走弯路，不用再像早年那样，珍贵的故事只能在小范围流传。”
伊凡最后递上手画册，封面画着青铜故事柱，柱旁围着几个孩童，有的捧着兽皮卷，有的拿着陶刻，有的翻着故事书，笑得眉眼弯弯。内页里，是他和学堂伙伴一起画的传说故事：第一页是甄嬛在漠北听萨满讲故事，手里握着笔准备记录；第二页是巴图在故事台旁帮老人搬马扎，马扎上还放着没讲完的故事书；第三页是阿依莎给中原孩子展示陶刻，手指着上面的胡杨图案；第四页是三个孩童在紫藤花下讲传说，伊凡讲白熊故事，小巴图尔讲雄鹰故事，阿依努尔讲胡杨故事；最后一页画着各族人围着青铜故事柱共讲传说，老人讲、孩童听，下面用通文写着：“我们的故事，讲在一起。”“外祖母，想让小孩子们知道，和平不是书本里的字，是故事里的勇气，是一起听传说的欢喜，是能把别人的故事当成自己故事的安心，是我们每天都能听到好听故事的好日子。”
甄嬛接过画册，指尖抚过画纸上孩童稚嫩的笔触，连篝火的火苗都画得像小花朵，心中暖意如潮。她牵着三个孩子的手，沿着宫道走向万邦集市，道旁的故事台边，老艺人已开始讲传说，琴弦轻响，声音婉转；偶尔有糕点铺的掌柜递上刚出炉的槐花糕，说“娘娘尝尝，听故事时吃最解乏”，甄嬛接过糕点，咬了一口，槐花的清香混着米香，满是暮春的惬意。
万邦集市早已热闹非凡，比往日多了几分“故事气”——有人摆着传说载体展示，兽皮卷、陶刻板、桦皮画、线装书一字排开，引得路人驻足翻阅；有人提着小篮子卖“故事小物”，雄鹰图腾挂饰、白熊玩偶、胡杨木牌，孩童们围着挑选；还有罗刹国的说书人坐在马扎上，用不太流利的通文讲白熊故事，偶尔忘词时，台下孩童还会提醒，引得哄堂大笑。传述阁已扩建完成，阁身是青砖黛瓦，檐角挂着绘有传说图案的铜铃，风一吹便叮当作响，像故事里的背景音乐；阁前的空地上，搭了个宽敞的故事台，铺着软垫，等着大典时展演传说讲述。
走进阁内，《万邦传说图》挂在正中央，足有两丈长，画得栩栩如生：漠北草原上，雄鹰展翅护着羊群；西域绿洲里，胡杨树下艺人讲着故事；罗刹雪原中，白熊守护着迷路的旅人；中原街巷间，老人给孩童讲精卫填海。百姓们围着画，指着自家熟悉的场景议论，“你看这雄鹰，跟我们漠北传说里的一模一样，我小时候听萨满讲过”“这精卫填海，我家孩子昨天还背给我听”，连小孩子都在找画里的白熊，热闹得像一场故事盛宴。
阁两侧摆着各族的“传说信物”：漠北的旧兽皮卷，边缘已有些磨损，木牌写“当年萨满靠这卷讲了十年雄鹰传说，救了好多快被遗忘的故事”；西域的陶刻残片，上面还留着胡杨图案的一角，木牌写“第一次刻中原传说的陶板，虽然不熟练，却让更多人知道了愚公移山”；罗刹国的桦皮画，画着白熊与旅人，木牌写“去年用这画给中原孩子讲白熊故事，他们还画了中原的龙送给我们”；中原的旧线装书，书页已泛黄，写着“第一次把漠北传说编进书里，现在成了学堂里的课外书”。这些旧物件虽不起眼，却藏着各族守护与传递传说的执着，看得百姓们频频点头。
巳时三刻，传说大典正式开始。甄嬛穿着绣有日月星辰的祭服，祭服的下摆绣着传说图腾与故事纹，手里握着青铜故事柱的木座，缓步走进传述阁。台下的百姓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风吹铜铃的声响，与远处传来的孩童歌声相和——那是小巴图尔领着一群各族孩童，穿着各色小布袍，站在故事台旁，齐声唱着《传说歌》：“雄鹰飞，胡杨立，白熊守，精卫啼；同心柱，立中央，万邦事，永传讲……”稚嫩的歌声穿过人群，落在每个人耳中，引得不少经历过传说断层的老人红了眼眶，想起当年只能靠口耳相传、生怕故事失传的日子，再看如今传说能编书、能绘画，忍不住擦了擦眼角。
“今日举办传说大典，一为《万邦传说集》定稿，铭记三十五年传说岁月。”甄嬛的声音透过扩音筒传遍集市，温和却有力，“我们曾在草原上追着萨满记传说，怕一阵风就吹走故事；曾在沙漠里护着陶刻走绿洲，怕沙粒磨掉上面的图案；曾在雪原上围着说书人录故事，怕寒冷冻住讲述的声音，就怕珍贵的传说断了传承，后人再也听不到先人的智慧。多少人跑坏了鞋，多少人熬红了眼，才换来了今天的传说相融、故事满庭。”
“二为供奉万邦同心柱。”她举起手中的青铜故事柱，阳光照在柱身上，图腾纹样反射出细碎的光，“这柱熔的是各族的传说载体部件，藏的是四方的传承心。漠北的铜图腾、西域的陶刻刀、罗刹国的桦皮剪、中原的书刀，融在一起，就像我们各族人，捧着同一批故事，才有了今天的好光景。它不是一块冷冰冰的铜，是我们一起记传说、一起讲故事、一起护传承的念想，要把它供在传述阁里，让后人知道，鲜活的传说不是凭空来的，是靠一代人一代人用心记、用心讲、用心护出来的；深厚的情谊也不是凭空来的，是靠共享故事、共懂心意、共传智慧连起来的。”
“三为祈愿将来，愿各族百姓承此传说，永传故事，永守和平。”她轻轻将青铜故事柱放在阁中央的石座上，柱身与石座相触，发出一声轻响，像故事书合上时的温柔触碰，“传说是根，连着先人的智慧；故事是桥，连着各族的心意。愿我们的孩子，都能听到祖辈的传说，都能把别人的故事当成自己的故事，都能知道，各族人在一起，就能让传说永远鲜活，让智慧永远流传，让日子永远有滋有味。”
话音刚落，小巴图带着传说护卫队走进传述阁两侧。护卫队的人都穿着布袍，腰间别着故事册，手里捧着传说载体，列成四方阵形，齐声喊道：“承先辈志，传万邦事，传说润万邦，永不言弃！”声音洪亮，震得阁顶的铜铃都跟着轻响，台下的百姓纷纷起身，跟着喊起来，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在集市上空久久回荡，连远处故事台的老艺人都停下讲述，朝着传述阁的方向呼应，吆喝声、口号声混在一起，满是传承智慧的鲜活气。
阿依莎则带着各族青年，捧着《万邦传说集》的抄本分发给百姓。抄本用的是厚实的棉纸，封面印着青铜故事柱的图案，里面记着各族的传说原文、讲述技巧，连漠北萨满怎么用图腾辅助讲述、中原先生怎么给孩童讲传说都写得详细。青年们的声音坚定而热烈：“读传说集，记传故事，传智慧情，守万邦安！”百姓们接过抄本，有的当场翻开，手指抚过记载自家故事的书页——漠北牧民翻到雄鹰传说的章节，指着插图里的雄鹰，对身边的孙儿说：“你太爷爷当年就是听着这个故事长大的，现在你也能从书里看到，以后还要讲给你的孩子听；”西域艺人看到胡杨故事的插画，笑着回忆：“去年给中原孩子讲这个故事时，他们问了好多问题，现在我把这些问题和答案都写进了抄本，后人讲的时候就方便了；”还有罗刹国的百姓，捧着抄本翻到白熊故事的页面，激动地跟身边人说：“这故事我终于能完整读下来了，以前只能听片段，现在能讲给全家人听了。”有人珍而重之地把抄本揣进怀里，说要带回家给家里人看，让孩子们也学学怎么讲传说、怎么护故事。
胧月和小世子在传述阁旁设了“传说笺”，摆着几张长桌，桌上放着笔墨、彩纸和小画板，让百姓们把对未来的传说心愿写下来，或者画一幅自己喜欢的传说场景。有的老人不会写字，就请人代笔，说“愿明年能把我们族里的《白鹿报恩》传说也编进集子里，让更多人知道”；有的孩童画了一幅雄鹰展翅的画，旁边写着“我要像雄鹰一样勇敢”；还有年轻人写“愿各族人永远一起收集传说、一起讲故事，再也不怕好故事失传”。写好的心愿纸被贴在“传述树”上，画好的小画被挂在阁檐下，五颜六色的纸片、画作在风里摇晃，像满树的故事符号，看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夕阳西下时，大典渐渐接近尾声，可集市上的热闹却没减。各族百姓自发组织了传说展演——漠北的萨满穿着传统服饰，手持雄鹰图腾，声情并茂地讲《雄鹰救草原》；西域的艺人敲着陶鼓，边敲边讲《胡杨守绿洲》，陶鼓声与故事节奏完美契合；罗刹国的说书人用通文和母语双语讲《白熊与旅人》，引得各族百姓都能听懂；中原的老先生则坐在软垫上，给围坐的孩童讲《精卫填海》，还不时提问互动，孩童们举手回答的模样格外认真。围观的人看得入迷，不时响起阵阵欢呼，还有人主动上台分享自己知道的小故事，集市成了一场热闹的故事交流会。
巴图首领的父亲，那位年过八旬的漠北老萨满，拄着拐杖走到甄嬛面前，手里捧着个用兽皮做的小雄鹰图腾，图腾上的羽毛虽已有些脱落，却仍透着庄严。“娘娘，这是我年轻时萨满师傅传给我的，当年靠它讲了无数次雄鹰传说，现在我把它带来，想献给传述阁。当年您说‘传说丢了，就像丢了根’，现在我们的根找回来了，还扎得更稳了。今日用这图腾祭告天地，愿四方的传说永远流传，愿各族的孩子都能听到祖辈的故事，永远不用再怕丢了根。”
甄嬛接过小雄鹰图腾，指尖抚过上面柔软的羽毛，忽然明白，所谓“传说润万邦”，从来不是靠器物传承，而是靠人心相传——是老萨满记得讲述时的虔诚，是青年护卫队记得故事柱的叙事纹，是孩童记得听传说时的向往，这些细碎的记忆汇聚在一起，才让传说永远鲜活，让智慧永远流传，让各族的心意永远相连。
离开集市时，夜色已降临，传述阁的灯笼被点亮，暖黄的光映着青铜故事柱和继世碑，格外温馨。故事台边仍有零星的讲述声，孩童们的笑声混着琴弦声，在夜色里格外动听。小巴图尔牵着甄嬛的衣角，仰着头问：“奶奶，等我长大了，是不是也能像您一样，收集好多好多传说，让所有人都能听到？”
甄嬛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笑着道：“当然能。只要你记住今日听过的故事、故事柱上的图腾，记住听传说时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