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现在去领证，敢吗？
“乔曦！你看看人家王阿姨的女儿，比你小两岁，二胎都会打酱油了！你再看看你！连个男朋友的影子都没有！你是打算让我和你爸把这红包钱烂在手里是不是？”
电话那头，母亲大人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即使没开免提，也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得清清楚楚。
乔曦，游戏Id“曦光微晓”，某站小有名气的游戏Up主，此刻正顶着两个黑眼圈，头发乱得像鸟窝，身上套着一件印着“菜鸟本鸟”字样的宽大t恤，生无可恋地听着第N轮催婚轰炸。
她昨晚通宵剪辑视频，刚睡下不到三小时。大脑混沌得像一团浆糊，但母亲的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精准地扎在她的神经上。
“妈……我不是说了吗，我在努力找了……这感情的事，急不来啊……”乔曦有气无力地敷衍着，手指无意识地滑动着鼠标滚轮，电脑屏幕上是一个聊天窗口，备注名是简单的“x”。
“急不来？你都二十七了！再过几年就是大龄剩女！优质男早就被挑完了！你整天窝在家里打游戏，难道游戏里能掉下个男朋友吗？”
哦，还真能。乔曦在心里默默顶嘴。但她和“x”的关系，显然不是老妈能理解的那种。
“x”是她打一款热门竞技游戏时认识的网友。三年前匹配到的队友，技术强得离谱，意识一流。第一次合作就打得行云流水，仿佛脑电波同步。后来就加了好友，经常一起双排。
但他们之间的关系，用“好友”来形容简直是对“好友”这个词的侮辱。
他们是固定队友，也是最了解彼此游戏习惯的人，同时更是互相狂喷了三年的“死对头”。
游戏里，她嘲讽他“走位风骚像人体描边大师”，他鄙视她“意识滞后宛如峡谷观光客”。他们可以一边默契配合拿下五杀，一边在语音里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毒舌的话。输了互相甩锅，赢了互相抢功。
除了游戏，他们偶尔也会聊些别的。抱怨一下工作压力，吐槽一下生活琐事。她知道他在一家科技公司工作，似乎职位不低，很忙。他知道她是个自由职业者，靠打游戏做视频糊口，昼夜颠倒。
一种奇怪的、建立在互怼基础上的革命友谊。
但仅限于网络。他们从未见过面，没发过照片，没通过电话，甚至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姓名。保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界限感。
母亲的咆哮还在继续：“……我不管！下个月你张姨儿子结婚，你必须给我带个男朋友回来！否则你就别叫我妈！”
乔曦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被睡眠不足和持续催婚逼到的临界点终于爆发。
她对着话筒，几乎是脱口而出：“谁说我找不到！我有男朋友！我们感情好得很！正准备结婚呢！”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死寂。
三秒后，母亲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真的？！哎呦！你这死孩子！怎么不早说！哪的人？多大年纪？干什么的？什么时候带回来看看？什么时候结婚？”
一连串的问题砸得乔曦头晕眼花。
吹牛一时爽，圆谎火葬场。
她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编：“就……网上认识的……人挺好的……我们……我们觉得差不多了就结……”
“网上认识的？靠谱吗？别是骗子！”母亲的警惕心又上来了。
“靠谱！绝对靠谱！知根知底的！”乔曦看着电脑屏幕上“x”发来的最新一条消息——“刚才那波团战，你的操作堪比原始人驯服四肢”，咬牙切齿地回道。
“那赶紧安排见面！双方家长见一下！把婚事定了！就下周末！我让你爸订机票！”母亲雷厉风行，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等等！妈！太急了！他……他工作忙！出国了！对！出差！要很久才回来！”乔曦慌不择言。
“出差？那先视频！我现在就要看看我未来女婿！”
视频？！乔曦看着摄像头里自己憔悴潦草的形象，以及背后堆着外卖盒的背景，差点窒息。
“不行！他那边……有时差！而且信号不好！深山老林里搞项目呢！”乔曦感觉自己快编不下去了，额头上冷汗直冒。
“乔曦，”母亲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充满了怀疑，“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在骗我？”
乔曦心里咯噔一下。
就在她即将彻底崩溃的那一刻，电脑屏幕上，“x”的窗口又亮了。
x：「被催婚了？」
乔曦一愣，下意识回：「你怎么知道？」
x：「你刚才游戏里梦游，现在语音里背景音嘈杂且内容高度重复，推测你正遭受持续性精神攻击。需要我帮你骂回去？」
乔曦看着这行字，又看看手机里还在等待她回答的母亲，一个荒谬到极点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她。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手指颤抖着在键盘上敲击，完全没过脑子地发出了一行字：
「骂什么骂！有个更直接的办法！现在跟我去领证，敢吗？」
发完她就后悔了。疯了！真是被逼疯了！她在干什么？向一个连是圆是扁都不知道的网友求婚？！还是骂了三年的死对头？
她正准备秒撤回，对方的回复却更快地弹了出来。
x：「地址发我。现在下楼。」
乔曦：“？？？”
她盯着那六个字和一个句号，眼睛瞪得溜圆，仿佛不认识中国字了。
「……你认真的？」她手指哆嗦着问。
x：「不是你提出的？需要我截图给你看？速度，堵车。」
乔曦的大脑彻底宕机了。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没醒。
手机里，母亲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最后通牒的意味：“乔曦，说话！你是不是在骗我？！”
鬼使神差地，乔曦对着手机说：“妈，没骗你。他……他刚给我发消息，约我……现在就去民政局。”
说完，她不等母亲反应，猛地挂断了电话。
世界清净了。
她看着屏幕上“x”的那句“现在下楼”，心脏狂跳，血液奔涌，一种近乎疯狂的刺激感冲垮了所有的理智和犹豫。
去他妈的现实！去他妈的催婚！
不就是结个婚吗？跟谁结不是结？至少这个“x”，她“知根知底”——-知道他中路杀神，知道他打野超鬼，知道他嘲讽技能点满！
总比相亲市场上那些奇葩强！
一股破罐子破摔的豪情涌上心头，乔曦猛地站起身。
“行！谁怕谁！谢驰是吧（他的游戏Id）？等着！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啊呸，今天就是咱们的‘好日子’！”
她以打仗的速度冲进洗手间，用五分钟洗了把脸，刷了牙，胡乱抓了抓头发，套上一件还算得体的连衣裙，甚至奇迹般地找出了尘封已久的户口本身份证。
冲下楼的时候，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疯了，这个世界都疯了。
小区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线条流畅，气质沉稳，与这个老破小小区格格不入。
车窗缓缓降下，驾驶座上的男人转过头来看向她。
那一瞬间，乔曦感觉自己被一道无形的雷劈中了，外焦里嫩。
男人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一截线条流畅、富有力量感的手腕和一款低调奢华的腕表。他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微抿，组合成一张极其英俊且……极其眼熟的脸。
英俊不是重点。
重点的是，这张脸，她他妈在游戏里看了三年！——当然是游戏角色建模后的脸，但那种冷感和嚣张的气质，一模一样！
男人看着她，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似乎也闪过一丝极细微的讶异，随即化为一种了然的玩味。他唇角微勾，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曦光微晓？我是谢驰。上车。”
乔曦站在原地，脚像被钉在了地上。她脑子里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个自己在尖叫。
x就是谢驰？
那个在游戏里和她对喷了三年，她诅咒了无数次出门踩狗屎的“死对头”谢驰？！
那个她想象中的、大概率是个宅男抠脚大汉的谢驰？！
现实里居然是个……是个颜值堪比顶流明星、还他妈开着豪款的精英男？！
信息量太大，她的cpU彻底烧了。
“你……你……”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谢驰似乎很有耐心，又催促了一遍，语气里那点调侃更明显了：“不是你要闪婚？后悔了？看来峡谷女战神，也有怂的时候。”
“谁怂了！”乔曦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我只是需要确认一下，跟我领证的是不是个人类，毕竟你游戏里的操作有时候不像。”
输人不输阵！互怼三年养成的条件反射战胜了震惊。
谢驰低笑一声，发动了车子：“现在确认了？”
车内弥漫着一种清冽好闻的木质香气。乔曦系好安全带，强作镇定：“勉强吧。至少外形看起来像个人。虽然内心可能住着个魔鬼。”
“彼此彼此。”谢驰打着方向盘，驶入车流，“你的户口本身份证带了吗？魔鬼夫人。”
乔曦：“……” 很好，攻击性还是那么强。
去民政局的路上，两人几乎没什么交流。气氛尴尬又诡异。
乔曦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谢驰。侧脸线条完美，下颌线清晰利落，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修长干净。怎么看怎么都是极品帅哥。
可她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却是游戏里他玩的刺客英雄一套连招把她秒杀后，站在她尸体上发的那个嘲讽表情。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婚……真的能结？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谢驰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目视前方，淡淡开口，“路口调头，送你回去。你可以跟你母亲说，我被车撞了，临时结不了。”
乔曦：“……” 嘴还是那么毒。
但奇怪的是，这话反而激起了她的逆反心理。
“谁说我要反悔？”她挺直腰板，“我乔曦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倒是你，别到时候临阵脱逃。”
谢驰轻笑：“放心。我做出的承诺，从不反悔。”
手续办得出奇顺利。
拍照，填表，宣誓，盖章。
当那两个红彤彤的小本本拿到手里时，乔曦还觉得像在做梦。照片上，她和谢驰并肩坐着，她笑容僵硬，谢驰倒是表情自然，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弧度，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这就……结婚了？
她，乔曦，和一个在游戏里骂了三年的网友，闪婚了？
走出民政局，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乔曦看着手里的结婚证，感觉烫手得很。
“那个……”她试图说点什么来打破这诡异的气氛，“现在……怎么办？”
谢驰将结婚证随意地放进西装内袋，动作自然流畅。他看向她，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按照约定，我们需要维持一段时间的婚姻关系，以应对双方家庭的压力。期间所有开支AA，互不干涉彼此生活和感情。一年后，若双方无异议，和平离婚。有问题吗？”
逻辑清晰，条款分明，非常符合他科技公司cEo（乔曦猜的，毕竟游戏里聊起管理和技术他头头是道）的人设。
乔曦摇摇头，又点点头：“没问题……就是觉得……有点魔幻。”
“习惯就好。”谢驰拿出手机，“把你地址再发我一遍，下午我让人去帮你搬东西。”
“搬东西？”乔曦一愣，“搬什么东西？”
谢驰挑眉看她，仿佛她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当然是搬到我家。难道刚结婚就分居？你是生怕你父母发现不了我们是形婚？”
乔曦噎住。对哦，她妈那个侦查能力，堪比福尔摩斯。
“可是……也不用这么快吧……”她有点怵。这就……要同居了？
“快刀斩乱麻。”谢驰语气不容置疑，“我已经让我助理找好了房子，下午签合同。今晚就住过去。”
“等等！”乔曦捕捉到关键信息，“新房子？你不是有住的地方？”
“我平时住的地方，不太适合。”谢驰言简意赅，“需要找一个‘适合新婚夫妇’的住所。”
乔曦明白了。他原本的住处可能太高档或者太私人，不方便她这个“合约妻子”入驻。也好，省得尴尬。
“行吧……”事已至此，她只能接受，“那我回去收拾一下。”
第2章 分房睡！必须分房睡！
下午，谢驰的助理，一位姓林、效率高得吓人的精英男士，带着搬家公司准时出现在乔曦楼下。
乔曦看着自己那堆满了手办、游戏光盘、直播设备和各种零食的猪窝，第一次感到了羞耻。
林助理面不改色，指挥若定，很快将她的家当（主要是电子产品、直播设备和衣物）打包好，运往新住处。
新家位于一个高档小区，大平层，装修是极简的现代风，黑白灰为主色调，干净得像是样板间，缺乏生活气息。
乔曦的东西搬进来后，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尤其是那个等身大的游戏角色抱枕，被放在意大利真皮沙发上时，连乔曦自己都觉得刺眼。
“你的房间在这边。”谢驰指了指主卧旁边的一个房间，“带独立卫生间。我住主卧。”
乔曦松了口气。分房睡，好，非常好。
她拖着自己的行李箱钻进次卧，开始收拾。等她把宝贝电脑和直播设备安装好，已经是晚上了。
走出房间，发现谢驰正坐在开放式厨房的中岛台前，对着笔记本电脑处理工作。灯光下，他侧脸专注，神情冷峻，和游戏里那个毒舌喷子判若两人。
乔曦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谢驰抬起头，合上电脑：“饿了？叫外卖，或者出去吃。”
乔曦想了想：“叫外卖吧。”刚搬来，她实在懒得动。
“你点。”谢驰很自然地说，“点你习惯吃的就行，我不挑。”
乔曦拿出手机，习惯性地点开了常吃的那家麻辣香锅，选了她最爱的特辣套餐，下单。
四十分钟后，外卖到了。
当谢驰看着桌上那盆红彤彤、冒着刺鼻辣椒和花椒香气的食物时，拿着筷子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乔曦已经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起来，吃得鼻尖冒汗，嘴唇红肿，嘶哈嘶哈地抽气，还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快吃啊！这家可正宗了！特得劲！”
谢驰沉默地夹起一块沾满了辣椒籽的午餐肉，放进嘴里。
咀嚼。
一下，两下。
乔曦期待地看着他：“怎么样？好吃吧？”
谢驰面无表情地咽下去，然后猛地站起身，大步走向厨房，接了一大杯冰水，一口气喝完。
乔曦：“……你不能吃辣？”
谢驰缓过一口气，嘴唇被辣得有些红肿，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你说呢？”
乔曦尴尬地挠挠头：“呃……不好意思啊……我看你游戏里打法那么凶猛，以为你也能吃辣……”这什么鬼逻辑！
谢驰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下次点清汤。”
他自己重新叫了份清淡的日料外卖。
第一次共同用餐，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结束。
晚上，乔曦洗完澡，穿着卡通睡衣，敷着面膜走出浴室，正好撞见谢驰也从主卧出来，似乎是去书房拿东西。
他换了家居服，柔软的棉质材料柔和了他身上的冷感，头发微微有些湿润，少了些白天的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随意。
看到敷着绿色海藻泥面膜、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乔曦，他明显愣了一下。
乔曦也有点不自在，下意识地想捂脸。
谢驰却很快恢复了常态，甚至嘴角又勾起那种让乔曦头皮发麻的玩味笑意：“新皮肤？视觉效果……很别致。”
乔曦：“……” 滚啊！
她咬牙切齿：“谢谢夸奖！比你游戏里那个骚包皮肤低调点！”
互怼模式再次自动开启。
谢驰低笑一声，从她身边走过，留下一句：“早点休息，明天早点起。”
“干嘛？”
“回我家。”谢驰脚步未停，“‘拜见公婆’。”
乔曦瞬间石化。对哦！还有这茬！她怎么把这最大的难关给忘了！
第二天，乔曦严阵以待。
她翻箱倒柜找出一条最淑女的连衣裙，化了个精致温柔的妆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良家妇女”。
谢驰看着她，评价了一句：“人模人样。”
乔曦假笑：“彼此彼此，您今天也格外衣冠禽兽。”
谢家是标准的豪门。
庄园式的别墅，管家佣人成群，气氛严肃。
乔曦挽着谢驰的手臂走进那扇沉重的雕花大门时，手心都在冒汗。她能感觉到谢驰的手臂肌肉也微微绷紧。
“别紧张。”他微微侧头，低声说，“就当打一场硬仗。跟着我的节奏。”
他的声音有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乔曦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谢父严肃寡言，谢母优雅却目光锐利，打量乔曦的眼神带着审视。还有几个七大姑八大姨，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探究。
一顿饭吃得乔曦如坐针毡。她努力保持着微笑，回答着各种盘问：家里是做什么的？父母身体好吗？现在做什么工作？和谢驰怎么认识的？……
谢驰在一旁游刃有余地替她周旋，偶尔还会“不经意”地流露出对她的“呵护”，比如给她夹菜，帮她解围，眼神“温柔”地看她一眼。
演得跟真的一样！
乔曦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也努力配合着，扮演着羞涩甜蜜的新婚妻子。
直到谢驰的母亲，那位优雅的贵妇，放下筷子，微笑着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你们这婚结得是突然了点，不过既然结了，就好好过日子。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趁我还年轻，还能帮你们带带。”
乔曦一口汤差点呛进气管里。
谢驰面不改色，在桌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冷静，然后从容应对：“妈，不急。小曦的事业刚起步，我也正值公司发展的关键期。孩子的事，过两年再说。”
“事业？小曦是做什么工作的来着？”一个姑姑好奇地问。
乔曦心里一紧。她那个up主的工作，在这种家庭看来，恐怕是不务正业吧？
谢驰却无比自然地接话：“她做自媒体的，是游戏领域的专家，很有自己的想法和才华。现在年轻人喜欢这个，市场前景很好。”
他把“游戏Up主”包装得高大上又体面。
乔曦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谢母微微蹙眉，但也没再说什么。
总算有惊无险地熬过了这顿饭。
离开谢家，坐进车里，乔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快虚脱了。
“表现不错。”谢驰系好安全带，难得地夸了一句，“反应还算快。”
乔曦瘫在副驾驶座上，有气无力：“比连打十个小时游戏还累……你家人太可怕了。”
“习惯就好。”又是这句话。
乔曦翻了个白眼。这怎么习惯？！
回到他们的“新房”，乔曦第一件事就是踢掉高跟鞋，扯掉连衣裙，换上舒服的居家服，毫无形象地瘫在沙发上。
“啊——活过来了！”
谢驰看着她瞬间从“淑女”变回“废宅”，挑了挑眉，没说什么，自顾自地去倒水喝。
晚上，临睡前。
乔曦抱着枕头，站在次卧门口，看着正准备进主卧的谢驰，再次严肃地强调：“那个……协议第一条，互不干涉！包括生活作息！所以，晚上没事别敲我门，我直播有时候很晚！”
谢驰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眼神在走廊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深邃：“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乔曦警惕地问。
“我父母，或者你父母，可能会突然造访。”谢驰慢条斯理地说，“为了确保不穿帮，从明天起，你的大部分东西需要挪到主卧一部分。比如护肤品、化妆品、衣物。我会同样处理。”
乔曦想想，有道理：“行。”
“另外，”谢驰的目光扫过她怀里的枕头，“这个枕头，以及你床上那个奇怪的抱枕，最好也能出现在我的床上。”
乔曦：“……为什么？！”想到她的枕头要和谢驰的放在一起，她的脸有点发热。
“做戏做全套。”谢驰的语气公事公办，“我母亲有这里的钥匙，并且有极大的概率，会在我们不在家的时候，过来‘视察’。”
乔曦瞬间毛骨悚然：“她还会突袭检查？！”
“极大可能。”谢驰点头，“所以，从今天起，这里必须是‘一对恩爱新婚夫妇’的住所。不能留下任何分居的痕迹。”
他顿了顿，补充道：“包括卫生间。你的洗漱用品，需要分一半到主卧卫生间。”
乔曦傻眼了。她以为只是同居一个屋檐下，各过各的就行了。没想到细节要求这么高！
“这……也太严格了吧……”
“不然？”谢驰反问，“你以为闪婚骗家长是那么容易的事？”
乔曦无言以对。确实，她想得太简单了。
“好吧……”她妥协了，“明天我收拾过去。”
“现在。”谢驰语气不容置疑，“我母亲明天上午极有可能过来送‘补品’。”
乔曦：“！！！” 这么快？！
她只好认命地开始搬运自己的东西到主卧。
看着谢驰那整洁到变态、只有黑白灰三色的卧室里，逐渐混入她色彩鲜艳的睡衣、卡通图案的护肤品、各种毛绒公仔……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尤其是当她把那个巨大的游戏抱枕塞进他的灰色格纹床单里时，视觉冲击力简直爆炸。
谢驰抱着手臂靠在门口，看着她的动作，表情似笑非笑。
“看什么看！”乔曦恼羞成怒。
“没什么。”谢驰淡淡地说，“只是觉得，我的卧室可能需要买一份恐怖保险。”
乔曦：“……” 好想用抱枕闷死他！
收拾完毕，乔曦气鼓鼓地准备回自己房间睡觉。
经过谢驰身边时，他忽然又叫住她。
“又干嘛？”
谢驰指了指主卧的大床，语气平静，内容却石破天惊：
“为了应对可能的突然查岗，你需要熟悉一下这个房间。最好每天过来待一段时间，留下生活痕迹。另外，记住床垫的软硬程度和枕头的味道。”
乔曦的脸轰一下全红了：“你……你什么意思？！”
谢驰挑眉，笑得像只狐狸，语气却再正经不过：
“字面意思。万一我妈突然让你来描述一下你丈夫的床，你总不能答不上来吧？”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