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集:钢铁洪流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工坊,水力锻锤的轰鸣声已经响了半个时辰。三百斤重的铁锤头反复落下,砸在钢坯上,火星溅落在地上,堆积成一层细碎的铁屑。鲁大成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卡尺,时不时上前测量钢坯的厚度,脸上满是笑意——有了水力锻锤,钢坯的锻造效率提高了五倍,而且锻出的钢坯密度均匀,硬度比之前手工锻造的高出三成。
“东家,您看这块钢坯。”鲁大成拿起一块刚锻好的钢坯,递给陈逸风,“用水力锻锤锻了十次,表面没有一点裂纹,内部也没有气孔,用来做枪管坯料最合适不过。”
陈逸风接过钢坯,手感沉甸甸的,表面光滑如镜,用指甲划上去,连一道白痕都留不下。他点点头,走到旁边的镗床旁——这台昨天连夜装好的镗床,此刻正由蒸汽机带动,镗杆匀速转动,一个工匠正将钢坯固定在导轨上,另一个工匠调整着镗杆的进给速度。
“开始吧。”陈逸风示意。
工匠打开蒸汽机阀门,镗杆“嗡嗡”转动起来,缓缓钻进钢坯里。不同于之前手工钻孔的滞涩,镗杆沿着导轨匀速前进,钢屑均匀地从镗杆旁排出,落在下方的铁盘里。半个时辰后,镗杆退出,一根内壁光滑、粗细均匀的枪管坯料赫然出现在眼前——用卡尺测量,内壁误差不足半毫米,完全符合燧发枪的要求。
“成了!这枪管成了!”工匠们欢呼起来,之前熬红的眼睛里此刻满是兴奋。
陈逸风拿起枪管坯料,对着阳光看——内壁的螺旋膛线还没刻,但仅凭这光滑的内壁,就比之前手工钻的枪管好上十倍。他转头对鲁大成说:“接下来咱们分工:你带工匠们用水力锻锤锻打钢坯,做枪管、枪托的铁件;小班负责刻制膛线,我已经画好了膛线的螺旋角度,按图纸来就行;苏月遥那边负责采购木料,做枪托和弹药纸;石猛让护厂队员帮忙搬运材料,咱们争取三天内造出第一批燧发枪。”
接下来的三天,马山村的工坊区变成了一片钢铁的海洋。水力锻锤的“轰隆”声、蒸汽机的“嗡嗡”声、工匠们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钢坯被锻打成一根根枪管、一个个燧发机括,木料被刨成光滑的枪托,弹药纸被裁成整齐的方块。
第四天清晨,第一批十支燧发枪整齐摆放在工坊的长桌上。枪管泛着冷光,膛线清晰可见;枪托裹着深色鹿皮,握感舒适;燧发机括调试完毕,扣动扳机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陈逸风拿起一支,检查着每一个零件,确认无误后,递给闻讯赶来的石猛:“石猛,试试这枪的手感。”
石猛接过枪,掂量着分量,比朝廷的火门枪轻了三成,却更趁手。他走到工坊外的靶场,装填好弹药,对准五十步外的木靶,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弹丸精准命中靶心,穿透木靶后卡在了后面的树上。
“好枪!”石猛兴奋地大喊,又连续射击了九次,九发九中,弹孔都集中在靶心周围。他跑回来,手里拿着那支枪,激动地对陈逸风说:“大哥,这枪太准了!五十步内百发百中,比咱们的雷神弩还厉害!而且装填速度快,不用等火绳,雨天也能用!”
陈逸风笑着点头,又拿起一把刚锻好的钢刀——这是用水力锻锤锻打的制式钢刀,刀身细长,刀刃锋利,刀柄裹着防滑的麻绳。他递给石猛:“你再试试这刀。”
石猛接过钢刀,拔出刀鞘,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寒光。他走到旁边的废铁堆旁,拿起一把之前用的精铁刀,两只手分别握着两把刀,猛地对劈下去——“当”的一声脆响,精铁刀瞬间被劈成两段,钢刀却完好无损,只在刀刃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石猛瞪大了眼睛,看着手中的钢刀,又看了看地上的断刀,兴奋得声音都有些发抖:“大哥,这刀太锋利了!比之前的精铁刀厉害十倍!有了此刀,咱们的兄弟能一个打十个!以后再遇到土匪,咱们不用怕了!”
周围的护厂队员们也围过来,看着那把钢刀,眼神里满是渴望——有了这样的钢刀和燧发枪,他们的战斗力会提升不止一个档次,马山村的安全也更有保障。
陈逸风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却没多少轻松。他知道,这些钢铁武器,是马山村的底气,却也可能成为招来祸患的引子。朝廷看到这些武器的威力,只会催得更紧;永昌伯等勋贵看到,只会更加忌惮。但他没有退路——只有打造出这股“钢铁洪流”,才能在即将到来的风暴里,护住马山村,护住这些信任他的人。
他走到工坊门口,看着远处的青牛山,阳光照在山巅,泛着金色的光芒。水力锻锤还在“轰隆”作响,镗床还在“嗡嗡”运转,这声音,是马山村变强的节奏,也是他对抗命运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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