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刑司可比幽兰阁废园邪乎多了。
那是吕晓芳的地盘核心之一，闯那里跟直接踹阎王爷的办公桌没啥区别。
暂时无路可走，朱昌寿只好让小猴子去老宫人住处附近溜达，看能不能再遇到那两个老嬷嬷，尤其是那个拄拐棍的。
但接下来两天，风平浪静。
小猴子的戏班子在那儿演了好几出“蛐蛐精大战黄鼠狼”。
围观的太监宫女倒是不少，但再也没听到任何有关兰花印记或者慎刑司的议论。
那个拄拐棍的老嬷嬷更是影子都没见着。
就在朱昌寿以为线索又断了的时候，旺财那边居然有了意外收获。
这货为了打听容嬷嬷和太后的喜好，绞尽脑汁，居然真让他想了个歪招。
旺财买通了仁寿宫小厨房采买的小太监，让他留意容嬷嬷最近有没有特别爱吃什么，或者让多买什么稀奇东西。
结果，那小太监传回话来：容嬷嬷最近没啥特别喜好，就是前天突然让小厨房熬了一盅杏仁酪。
还特意吩咐要磨得细细的，不要放糖，然后她就自己端着往仁寿宫后殿那边去了。
后殿那边平时没人住，就几间堆放旧物的库房。
「杏仁酪？不加糖？给谁喝？后殿库房？」
「一个老嬷嬷，吃个杏仁酪还跑没人的后殿库房去吃？这不合理。」
「除非......那不是给她自己吃的。」
「后殿库房里藏着人！」
“干得漂亮旺财！重重有赏！”朱昌寿拍得旺财龇牙咧嘴。
“谢，谢陛下......”
旺财揉着肩膀，「这赏赐有点费骨头。」
「仁寿宫后殿......偷偷摸进去？仁寿宫守卫就算不如净业司森严，也不是他能随便溜达的。」
朱昌寿又开始薅头发。
就在他一筹莫展，想着要不要再搞个“皇家深夜美食探访团”之类的组织时，机会居然自己送上门了。
第二天，内务府来人禀报。
说是仁寿宫后殿有几间库房年久失修，前几天下雨有些漏湿，太后吩咐简单修缮一下，顺便清点整理里面堆放的一些旧物，有些用不着的老旧家具器皿或许可以挪作他用。
内务府循例来请示皇帝陛下，毕竟涉及太后宫中事务。
朱昌寿一听，眼睛直冒金光，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他压住激动，一副不耐烦地样子，挥挥手。
“这种小事也来烦朕！修就修呗，清点就清点呗！太后娘娘吩咐了照做就是！”
“等等！”朱昌寿突然叫住内务府的人。
“咳......既然要清点，正好，朕这娱乐局还缺些有年头，有韵味的老物件摆着充门面。你们清点的时候，看着有什么有趣又不值钱的旧东西，比如老屏风啊、旧摆件啊、甚至以前宫人用过的什么稀奇玩意儿，给朕拉一车过来瞧瞧！”
内务府的人连忙记下，心里吐槽，「陛下这爱好真是越来越花了。」
朱昌寿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派人进入仁寿宫后殿库房，还能趁机检查里面的东西。」
朱昌寿立刻把铁柱叫来，吩咐了一番。
“......你挑两个绝对信得过、眼神好、手脚麻利、最好懂点木工修缮的弟兄，跟着内务府的人一起去！
明面上是帮忙干活，顺便给咱们挑‘老物件’，暗地里给朕把后殿那些库房，尤其是犄角旮旯能藏人的地方，仔细摸一遍！
注意安全，有任何发现，不要声张，立刻回来报朕！”
“陛下放心，俺亲自挑人！”
第三天，内务府的修缮队伍准时去了仁寿宫。
铁柱安排了两个精干又机灵的心腹侍卫，混在工匠队伍里，也扛着工具进去了。
朱昌寿在娱乐局里坐立不安地等着，一会儿看看蛐蛐，一会儿摆弄一下傀儡。
【叮！来自内务府肖桂的疑惑情绪，欢乐值+5】
【当前昏君指数，0，涅盘重生。欢乐值：10】
「这破系统简直是个大傻缺！」
朱昌寿等了快两个时辰，都快到下午了，去仁寿宫的人终于“满载而归”。
内务府的人果然拉来了一辆板车，上面堆着旧屏风、缺腿的桌椅、褪色的瓷瓶之类的玩意儿。
混在队伍里的那两个侍卫也回来了，和朱昌寿四目相对，“暗送秋波”。
朱昌寿想先装模作样地翻看了一下板车上的“破烂”，嫌弃地撇撇嘴。
“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行了行了，抬进去吧，朕慢慢挑。”
打发走内务府的人，他立刻把两个侍卫叫进内殿。
“怎么样？”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低声回禀：“陛下，仁寿宫后殿库房一共五间，我们都仔细看过了。大部分堆的都是旧家具、布料、瓷器，积灰很厚，不像近期有人动过。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最里面靠西的那间小库房，门口地上比其他地方干净一点，像是经常有人走动。那间库房里堆的都是些废旧画轴、破损的佛龛之类的东西，角落里有一个很大的旧衣柜。”
另一个侍卫接口道：“那个衣柜......有点奇怪。它看起来旧，但柜门上的铜环和锁鼻，磨损程度很新，像是最近还经常被打开。
而且，我们假装挪动它的时候，发现它比看起来要沉得多，像是里面放了重物。我们不敢擅动，仔细听了听，里面......好像没什么动静。”
“还有别的发现吗？”
第一个侍卫想了想，从怀里小心地掏出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
“我们在那个衣柜旁边的角落里，发现了这个......像是从柜子缝隙里掉出来的。”
朱昌寿接过手帕，打开一看，里面是几粒已经干瘪，微微发霉的......杏仁。
「杏仁？」朱昌寿盯着手帕里几粒杏仁，眼神渐渐聚焦。
容嬷嬷前天特意要的，不加糖的杏仁酪。
消失的老嬷嬷议论的“兰花印记”和“填了”，沉重但经常打开的旧衣柜。
衣柜里藏的......根本不是什么物件。
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朱昌寿抬头，看向窗外渐渐沉下的天色，一个疯狂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夜探仁寿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