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凌夜就揣着仅有的三枚下品灵石和昨天攒的几株草药，快步冲下天罡宗的石阶。
杂役房的公鸡还没打鸣，坊市却已经热闹起来。挑着担子的农户、摆地摊的商贩、早起采购的药铺伙计，挤在青石板路上，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必须尽快凑齐药浴的草药！” 凌夜攥紧口袋里的灵石，眼神锐利地扫过各个摊位。
药浴的构想在他脑子里越来越清晰 —— 用活血藤、透骨草这类能渗透皮肤的草药做基底，搭配月影花调和药性，再加点烈性草药增强效果，通过外敷内泡的方式，配合《无名导引术》冲刷经脉，效率绝对比单纯嚼草药快十倍！
但问题是，他没钱。三枚下品灵石连一株最差的灵草都买不到，只能盯着那些被人嫌弃的普通草药。
“新鲜的野菜！刚挖的！一文钱一把！” 一个老农蹲在路边叫卖，面前摆着一堆绿油油的植物。别人都在挑野菜，凌夜却眼睛一亮，直接蹲了下来。
“大爷，这‘苦叶草’怎么卖？” 他指着野菜堆里几株叶子带锯齿的草药。
老农愣了愣：“这玩意儿苦得很，不能吃，你要它干啥？送你都行！”
周围挑菜的人都笑了：“这小子傻了吧？苦叶草除了喂猪，还有啥用？”
凌夜没解释，抓了一大把苦叶草塞进布包。苦叶草虽然味苦，但能清热解毒，正好中和药浴里的烈性成分，是绝佳的辅药 —— 这些人只当它是没用的野草，却不知道它的价值。
“谢了大爷！” 凌夜扔下一文钱，转身就走，留下一群摸不着头脑的路人。
接下来半个时辰，凌夜在坊市转了个遍，专挑没人要的 “废草” 下手。摊主们嫌这些草药占地方，大多半卖半送，他只用了一枚灵石，就收了满满一布包透骨草、活血藤和苦叶草。
“还差最后一样 —— 烈性草药。” 凌夜摸了摸剩下的两枚灵石，眉头皱了起来。
药浴要渗透堵塞的绝脉，必须有烈性草药打开毛孔，可这类草药哪怕是普通品种，也比其他草药贵，两枚灵石根本不够。
他正发愁，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骂声：“真是倒了血霉！这批赤焰根全烂了，卖不出去就算了，还占地方！”
凌夜心里一动，立刻挤了过去。
只见一个药贩正蹲在地上，对着一堆暗红色的根茎发脾气。那些根茎表皮发黑，摸起来软乎乎的，还散发着一股霉味，显然是存放不当烂掉了。
“赤焰根？” 凌夜眼睛瞪得溜圆。
赤焰根性子暴烈，普通修士用它炼丹容易炸炉，很少有人买，但对他的药浴来说，却是完美的烈性成分！虽然烂了一部分，但只要处理得当，去除腐烂的部分，剩下的芯子还能用，而且药效会更温和，不容易伤皮肤！
周围的人都捂着鼻子躲开：“都烂成这样了，赶紧扔了吧！别污染了坊市！”
“就是！谁买这玩意儿谁倒霉，用了怕是要烂皮肤！”
“我看你还是认栽吧，这批货彻底废了！”
药贩听得脸色铁青，一脚踹在赤焰根上：“妈的！早知道就不贪便宜进货了！”
凌夜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老板，这些赤焰根怎么卖？”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小子，你没毛病吧？这都烂了，你买去干啥？”
“别是想拿去害人吧？我劝你别买！”
药贩也愣了，上下打量凌夜一番：“你真要？这玩意儿烂了大半，用不了了！”
“我有用。” 凌夜点头，“你开个价。”
药贩盯着他看了半天，见他不像是开玩笑，心里顿时有了主意。他搓了搓手，故意皱着眉：“唉，看你是个实诚人，我也不坑你。这批赤焰根本来能卖五枚下品灵石，现在烂了，算你三枚！”
“什么？” 凌夜皱起眉，“三枚？你怎么不去抢？这些赤焰根最多值一枚！”
他说得没错，完好的赤焰根也就五枚灵石，烂成这样，一枚都算多了。
药贩脸色一沉：“爱买不买！反正我就算扔了，也不贱卖！” 他笃定凌夜肯定需要，故意坐地起价。
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就是！人家愿意卖就不错了，还嫌贵？”
“我看他就是穷疯了，想捡便宜想疯了！”
凌夜攥紧了口袋里的两枚灵石，心里快速盘算。他确实需要赤焰根，没有它，药浴的效果会大打折扣，可药贩要三枚，他还差一枚。
“老板，我只有两枚灵石。” 凌夜从口袋里掏出灵石，“但我可以帮你一个忙，抵那一枚灵石。”
“帮我忙？” 药贩嗤笑一声，“你一个穷小子，能帮我什么忙？”
“你摊位上的这批‘紫花地丁’，是不是总卖不出去？” 凌夜指着药贩身后一堆紫色的小花，“因为你没处理干净花茎上的绒毛，用它入药会让人皮肤发痒，所以没人买。我帮你处理干净，保证能卖出去，怎么样？”
药贩脸色一变。这批紫花地丁确实卖不出去，他一直不知道原因，没想到凌夜一眼就看出来了！
周围的人也惊讶了：“他怎么知道的？难道他真懂药？”
“刚才他买苦叶草我就觉得奇怪，现在看来，他好像真不是瞎买！”
药贩犹豫了一下。处理紫花地丁要花不少时间，要是凌夜真能让它卖出去，抵一枚灵石也划算。他咬了咬牙：“好！你要是真能处理好，这批赤焰根就卖你两枚！但要是处理不好，你就得再加一枚！”
“一言为定。” 凌夜立刻蹲下身，从布包里掏出一把小刀。
他的手法极其熟练，手指捏住紫花地丁的花茎，小刀轻轻一刮，绒毛就全掉了，而且一点都不损伤花茎。动作快得像闪电，不到一刻钟，就处理完了一半紫花地丁。
药贩凑过去一看，处理后的紫花地丁干干净净，散发着淡淡的药香，比之前好看多了。他顿时喜笑颜开：“好！好！就按你说的办！”
周围的人也看呆了，再也没人说凌夜是疯子，反而有人开始打听：“老板，这紫花地丁怎么卖？我买一些！”
凌夜心里松了口气，正准备拿赤焰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哟，这不是我们的‘辨药天才’吗？怎么沦落到买烂草药的地步了？”
凌夜猛地回头，只见之前在丹房门口被他怼走的那个丹房弟子，正带着两个人站在身后，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
那弟子瞥了一眼地上的赤焰根，哈哈大笑：“我当你有多厉害，原来就只能捡别人不要的垃圾！真是废物一个！”